月朗星稀,夜梟啼鳴。


    梁仁帶領兩名獵鷹隊成員,趁黑朝著梁偉所說的山匪營寨摸去。三十裏路說遠不遠,但叢林密布,加上夜晚能見度低,行進速度自然大打折扣。待到月移星偏,幾人終於來到了山匪營寨附近。


    隻見這座山寨依山而建,寨門設在山腳下,映著火把的光亮可以看見門口有四名山匪站崗放哨,順著寨門隻有一條彎曲小路通往山上。梁仁觀望許久,有些氣餒,如果隻有這一條路通往山寨,自己三人如何能夠不被發現?沉思良久,他對身邊的兩名獵鷹隊員低語道:“你們分散開,分別從不同的方向去打探,看看是否還有其他路徑,半個時辰後回到這裏匯合。”


    兩人紛紛點頭稱是,各朝一個方向摸去,梁仁則收起射日弓,順著陰暗處摸向山寨門口的四名崗哨,他一路蛇行鼠步,未發出絲毫聲響,待到距離四人不足五步的地方,他靜靜隱藏在火把照射不到的暗影裏。


    隻聽一名山匪打著哈欠嘟囔道:“就咱們哥幾個命苦,這大半夜的,別人都能睡在熱被窩裏想媳婦,咱們卻隻能在這站崗放哨,唉……”


    另一名山匪應道:“我說老六啊,你TM的就別發牢騷了,現在已經是寅時一刻了,咱們再堅持一會就能換班了。這鳥地方到了這會還真TM冷,你們誰身上帶酒了,給我喝口暖暖身子。”


    有人遞上了酒囊,接著是咕咚咕咚的灌酒聲,其他幾人忙叫到:“哎,你慢點喝,給我們也留點……”


    梁仁聽了一會,感覺不會再有什麽有價值的信息,便又悄悄的潛回集合地,不多時,分頭打探的兩人陸續返回。


    一名隊員說道:“梁大哥,我順著西麵探去,沒有發現有其他入口,這幫山匪在山坡上遍布刺木,除了山口這座寨門無法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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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名隊員也說道:“我從東麵探回,情況和他說的一樣,沒有其他


    入口。”


    梁仁皺眉沉思,既然隻有這一個入口,想要偷偷潛入怕是不可能了,如果強攻,敵人居高臨下,我們必定傷亡慘重,這可如何是好啊。看看天色,已經臨近卯時,吳乾他們可能正朝這邊進發,想到此處,梁仁連忙囑咐一名隊員原路返回,讓他在半道上攔住吳乾眾人,把這裏情況如實匯報。自己則帶著另一名隊員繼續堅守。那人點頭施禮,然後迅速淹沒在叢林的黑暗中。


    吳乾一眾此時的確已經朝這邊進發了,他把受傷的戰士留在營地,著夢茹和靜蘭照顧,同時留下後勤組人員看守營地和俘虜。自己帶著剩下弟兄輕裝簡行,一路順著梁仁留下的標記進發,卯時剛過,天邊露出魚肚白,林間光線也逐漸變得清晰了,突然路邊竄出一人,吳乾等人連忙勒馬戒備。


    那人來到隊伍前,拱手施禮道:“吳大哥,我是獵鷹隊梁碧,梁大哥著我在此等候你們。”


    吳乾一眾見是自家兄弟,紛紛放鬆戒備,吳乾下馬來到梁碧身前詢問道:“前方情況如何?”


    梁碧言道:“此處再往前兩裏便到山匪營寨了,隻是那營寨依山而建,隻有一個寨門可以進入,梁大哥擔心強攻會對我方造成不利,特此著我把情況告知你們,好早作打算。”


    吳乾心道,好一夥狡猾的山匪,倒是挺會挑地方,這麽個易守難攻的山寨,該如何攻下呢?這時朱越、梁偉和梁鑫也圍了過來,梁偉沉思良久,道:“如果隻有一個寨門可以通往山寨,我們強攻必然損失慘重。”


    朱越道:“梁偉兄弟所言有理,兵書有雲‘居高臨下,攻無不克。’但這夥山匪也把自己陷入了絕地,試想如果我們放火燒山,他們也隻能從這一條路逃下,我們以逸待勞,必可全數殲滅他們。”


    吳乾卻道:“山匪營寨依山而建,想必山上必有水源,我們如果放火燒山,能不能把他們逼下來尚且不說,


    滾滾濃煙一旦引起虞軍注意,勢必給我們造成滅頂之災。”


    眾人想想也是,朱越更是驚出一背冷汗,心說幸虧吳乾心思縝密。吳乾一時也想不到可行辦法,但既然已經來了,豈能不戰而返?


    於是他道:“我們先和梁仁匯合後再從長計議,這裏距離山匪營寨已經很近了,大家下馬步行,保持隊伍安靜。”


    眾人依令下馬步行,靜靜跟隨梁碧來到梁仁藏身的地方,此時天已大亮,梁碧伸手一指前方背坡處,道:“他們就潛伏在那裏。”


    吳乾留下一人照看馬匹,其他人全都背弓掛劍朝著梁仁所在的地方快速集結,梁仁遠遠地朝著吳乾一眾揮手示意。


    眾人聚合後,梁仁低聲對吳乾一眾道:“此處地勢頗為險峻,且隻有一條上山道路,我無法潛入偵查,也不知道這山寨裏共有多少山匪盤踞。”


    吳乾道:“山匪狡猾,仁弟不必自責,我們一起想辦法。”


    梁仁續道:“門口山匪剛剛換班,此時必定精神飽滿,大家注意隱蔽,不要發出任何聲響。”


    眾人依言悄悄趴在坡頂靜靜觀察,吳乾觀察良久,低聲道:“這夥山匪雖懂得占據險峻之地,卻不懂防禦之道,你們看,寨門設在山腳下,居高處如果每隔幾丈再設幾處箭樓,那我們就真的隻能無功而返了。”


    朱越苦笑道:“吳兄深諳防守之道,一會等我們把這處山寨拿下了,必定按你的意思布防。”


    梁仁心道,這兩人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說笑。突然,一名山匪徑直朝著眾人藏身的山坡走來,他們被發現了?


    眾人剛剛放鬆的心瞬間被提起,一個個冷冷注視著不遠處的正朝這邊走來的山匪,隻見他行至一半,迅速躲入一棵矮樹後,竟然解開褲子準備出恭,白花花的臀部正對著坡頂上的眾人。吳乾一眾無不心中好笑,這人還真是來的及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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