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親?”蔡邕聽到楊彪的話,一下子愣住了,酒醒了一大半。


    “沒錯。我是受老太尉所托,向伯喈你為他的幼孫提親。”楊彪點點頭,放下酒杯,道。


    “那是不是我在家的消息也是老太尉告訴你的?”蔡邕突然間想到一個問題。


    楊彪點點頭:“是呀。你歸家的消息,我也不知道。十天前,老太尉突然間找到我,說是想讓我幫忙為他的幼孫提親。我十分吃驚,對老太尉說你並不在家。可是老太尉卻告訴我說你早在去年九月時就已經回來了。聽到這個消息,我一下子懵了。我一開始可不相信,但是老太尉卻告訴我他說的是真的。並且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訴了我。你猜怎麽著?”話說到這裏,楊彪賣了一個關子。


    “什麽原委竟然讓老太尉知道我在家的?”蔡邕也來了興趣。


    “這呀,還要從你蔡伯喈的女兒身上說起。”楊彪用手指著蔡邕,哈哈一笑起來。


    “怎麽扯到小女身上了?”蔡伯喈被楊彪弄糊塗了。


    “去年你會家時,是不是在縣南門外遇到一隊騎士,為首的是一個少年郎?”楊彪笑吟吟問到。


    蔡邕低著頭回憶了好大一會兒,方才點點頭:“沒錯,是有這麽一回事。”


    “而且你那女兒還掀開簾子,剛好和那個少年對視了一眼?”楊彪戲謔的繼續問到。


    “沒錯。”蔡邕點點頭。


    “那少年郎,就是老太尉的幼孫,劉靖。去年他一直跟隨皇甫車騎平叛,當時被陳王留在了陳國一個月,剛好經過圉縣碰到了你和你女兒一行,剛好你那女兒掀開車窗,他一下子就被你女兒給吸引了,後來一直念念不忘,向老太尉提起了這件事。老太尉也一直在為自己幼孫的終身大事cāo心,聽聞這事,就悄悄派人打聽,這才知道是你蔡伯喈膝下長女。這才委托我前來,向你蔡伯喈提親……”楊彪把前前後後都向蔡邕說了一遍。


    “原來那少年竟是老太尉幼孫……”蔡邕嘴裏喃喃道。


    “伯喈,你在說什麽?”楊彪聽不清蔡邕的輕言輕語,好奇地問到。


    “沒什麽,隻是有些意外罷了。”蔡邕掩飾道。


    “對了,老太尉這幼孫,還做出了一首詩,我也順便帶了過來。”楊彪笑著從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了一塊錦帛,遞給了蔡邕。“要說這劉靖,還真是文武全才呀。”


    蔡邕接過錦帛,打開一看,眼睛先是一亮,稱讚起來:“這字,還真是漂亮。”話罷,就低頭讀了起來。詩名《太華山》。詩並不長,一共八句。詩雲:“誰將倚天劍,削出倚天峰。眾水背流急,他山相向重。樹黏青靄合,崖夾白雲濃。一夜盆傾雨,前湫起毒龍。”


    “好詩!”蔡邕讀完,感歎到。“我雖不見太華山,但是卻讓我感受到太華山壁立千仞之險峻。”


    “哈哈…..伯喈兄,這門親事,你是應允呢,還是……”楊彪大笑起來,詢問起來。


    “這件事情,我要聽聽小女的意見,再做決定。”蔡邕沉吟道。


    “也好。兒女婚姻,乃是大事,不可不慎重。我會在你家中呆上幾ri,臨走時你必須給我一個答複,也好讓我給老太尉一個交代。”楊彪起身,搖搖晃晃說到。“對了,還不讓人給我安排一間房子?”


    “好你個楊文先!”蔡邕指著楊彪笑罵起來。


    “哈哈……”


    轉眼,就入了夜了。


    月光如水,照在庭院當中,桃樹、杏樹、翠竹影子映在地上,斑駁錯落,隨風輕動,霎是好看。


    蔡琰坐在院中的亭子上,看著這迷人的夜sè,一時間竟然有些癡了。


    “昭姬。”


    蔡邕一聲輕喚將她驚醒。


    “阿父,你還沒休憩呀?”看到蔡邕,蔡琰從亭子裏走了出去,迎了上去。


    “嗬嗬。剛才阿父去你房中,小雨卻告訴我你在這裏,就一路尋了過來。”蔡琰笑著對自己女兒說到。


    “阿父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蔡琰眨著眼睛,看著自己的父親。


    “今ri,阿父的好友,弘農楊文先登門拜訪阿父,你知道吧?”蔡邕詢問到。


    蔡琰點點頭。


    “那你可知道,他今ri登門,是為何事來嗎?”


    蔡琰搖搖頭:“楊叔父前來,女兒哪裏會知道他來找阿父是所為何事。”


    “嗬嗬……他今ri前來,是向阿父提親的。”蔡邕笑嗬嗬道。


    蔡琰聞言,臉刷一下子就紅了起來。不過,還好是夜裏,蔡邕沒有看到。


    “他是為老太尉寬公之幼孫提親的,寬公的幼孫,你是見過的,就是去歲在南城門外遇到的那個少年郎,叫劉靖……”蔡邕自顧自說到。


    蔡琰此時早把頭埋到了懷裏,臉上幾乎要滴出水來了。


    “對了。那劉靖還作了一首詩,昭姬你要不要看一看?”


    “阿父――”蔡琰嚶嚀一聲。


    “哈哈。我家昭姬害羞了。對了,昭姬,這件事情,阿父想要問問你的意思。你若是讚成,那阿父就應下這門親事;若是反對,阿父就把這本親事回絕了。”


    “這……阿父,明ri我在答複你吧。”蔡琰小聲說到。


    “一定要想清楚了,這可是你的終身大事,關乎一輩子的事情。不要著急,慢慢思考,想清楚了就告訴阿父。”蔡邕對自己女兒輕聲道。“已經很晚了,回去早些休息吧。”


    “諾!”


    ――――――――――――――


    華yin縣中,劉靖也在忙碌著自己人生當中的一件大事:加冠!


    劉向《說苑?修文》:“冠者,所以別chéngrén也……君子始冠,必祝成禮,加冠以厲其心。”加冠,就代表著正是成年,有權利參與政治活動、祭祀等,也意味著要承擔責任。


    其實,劉靖的加冠禮,去年就應該進行了。去年劉實滿十八周歲,但是按照漢代的計算方式,他是二十歲,“二十而加冠”。


    但是,因為被劉寬送上了戰場,所以也就耽擱了下來。


    如今,這事情,再也不能耽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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