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不屬於本世界過往靈能特性的靈能出現,要麽,就是世界本身的變化,也就是涅槃。


    但這一點可以基本排除,涅槃仍然是世界的既定變化,不會導致世界命運的破碎與扭曲。


    就像上個世界。


    所以,隻有可能來自於世界之外。


    比如某件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物品,或者某種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幹擾,比如有其它像沈逸這樣的人存在,也可以帶來世界命運的變化,但這種可能性比較小,因為命運的破碎是無規則的,如果是有他人,甚至是有某種規則的幹擾,從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天,沈逸就能夠察覺到。


    那麽,物品就是最有可能的。


    如果真的是物品,那隻要找到,然後拿走,就什麽問題都解決了。


    希望是。


    沈逸的意識,附在了這個官員鬼魂的身上。


    看見大殿,看見了四周的惡鬼,也看見了台上這位自稱為鬼蜮之王的四階惡鬼。


    隻是一眼,此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因為太像了。


    這位四階惡鬼隱藏在黑霧之中的相貌,與李世民極其相似,再加上他的言行,基本可以確定是在玄武門之變中,被李世民殺死的隱太子李建成。


    仔細想想。


    他們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正好就是李建成死後兩年多點的時間,假如陰氣的來源真的與李建成有關,那從最初開始發生變化,到末日初現,兩年時間似乎也差不多。


    沈逸已經能夠感覺到,自己正在一點點逼近這個世界末日的真相。


    “爾等可自行在這鬼蜮之中修行,但不得脫離鬼蜮。”李建成仍然下達了這樣的命令,隨後就沒有再管這幾人。


    而等到沈逸藏身的這官員惡鬼,離開的宮殿之後。


    沈逸直接動手。


    絲絲的魔力在這官員的靈魂之中閃過,直接勾勒出亡靈魔法,將其徹底操控。


    “羅將軍。”沈逸控製著這官員惡鬼,對著旁邊的一位將軍拱手說道,“素來聽聞羅將軍之名,不想竟能在這鬼蜮相見。”


    這位鬼將也的確是大名鼎鼎,名為羅藝。


    生前就素來與隱太子李建成交好。


    而在李建成被殺之後,羅藝也直接率兵反叛,隨後同樣被殺。


    如今死後,化作惡鬼,繼續為李建成效力,也沒什麽奇怪的。


    “你姓王,不知是哪一支王氏子弟?”羅藝對沈逸控製的這官員,還是頗為的客氣,原因就在於其身世背景。


    “晉陽縣王氏。”沈逸控製的這官員,名為王文敏,出自晉陽縣王氏,的確是家世顯赫。


    “果然是名門之後。”羅藝的眼睛似乎有紅色的血光湧動,語氣之中已經有些瘋狂之色,似乎很不習慣這樣的對話,但還是按捺著耐心,“如今陛下手中,缺乏人手,以你的才能,定能得到重用,這可比你在陽間的地位高得多。”


    沈逸注意到了羅藝的這種古怪模樣。


    就像是理智在壓抑著本能。


    不過,能夠說出這樣的一段話來,足以說明,他的神智已經和生前沒有什麽區別。


    這倒是讓沈逸有一些意外。


    惡鬼吸食氣血是本能,但如果恢複了生前的神智,多少會控製一些,就算是將生靈視為食物,也應該懂得圈養,那樣,就不會發生人理滅絕這種事情。


    可沈逸既然過來了,就已經代表著人理滅絕的結果。


    弄不懂的事情越來越多了。


    但沈逸反而不著急,都已經找到這裏了,再怎麽多的問題也遲早會弄明白。


    “說起此事,我至今還有些難以相信。”沈逸控製著王文敏說道,“聖人教誨,子不語怪力亂神,當敬而遠之,但如今我卻置身於鬼蜮之中,不知能否一見父母?”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這鬼蜮誕生也僅僅隻有兩年,地域不過方圓十裏,其中惡鬼更少。”羅藝搖搖頭。


    “怎得如此?”沈逸控製著王文敏露出一副震驚的模樣,“可仙人有雲,鬼蜮大開,人間浩劫,這不過區區十裏之鬼蜮……豈非仙人覆手可滅,何來浩劫一說?”


    兩人此時,已經走到了宮殿的外麵。


    這一處地方,的確透露著陰森之感。


    本來就是處於地下,毫無光芒,甚至被泥土填充,但是卻有陰氣環繞,這陰氣能夠受到鬼魂的感知,化作各種各樣的形狀,有房屋,有道路。


    所以,在鬼魂的眼中。


    無法看見,也可以不觸摸的泥土,就猶如空氣一樣,而能夠幹涉他們的陰氣,就像是實物。


    整片“鬼蜮”,儼然就是一個讓惡鬼居住的小鎮。


    當然,也隻是小鎮。


    林林總總也隻有兩三百隻惡鬼在這裏,和傳聞之中的陰間地府,相差的太遠了。


    而羅藝沉默片刻後。


    “罷了,你早晚會在陛下身前為官,告訴你也無妨。”羅藝還是做出了解釋,“那仙君......的確是天界大能,他在當世一日,我等斷然不敢現世,其所言亦非虛假,隻因為此處並非是真正的鬼蜮,而是鬼蜮大開之地。”


    鬼蜮大開之地?


    沈逸也驚了。


    他當初說鬼蜮大開,隻不過是找一個符合這個世界之人理解的理由。


    但這鬼蜮大開之地是什麽鬼?


    真有鬼蜮?


    “還望羅將軍替在下解釋一番。”沈逸繼續套話。


    “這不是解釋的很清楚嗎?”羅藝雙目之中的瘋狂之色再次湧現。


    成為了惡鬼之後,所有人的脾氣都變得完全不同,十分的暴躁,瘋狂,冰冷,哪怕恢複了神智和記憶,但是作為人類的情感和認知正在不斷的流逝。


    但最終,似乎是考慮到麵前之人說不定會受到陛下重用。


    羅藝還是解釋道:


    “真正的鬼蜮,就開在了這裏,所以這裏的陰氣才會這麽濃鬱,我最初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陰氣也不過籠罩了數百米,而現在已經擴大了方圓十裏的地步,隻是沒想到......竟然會有天界大能仙君降世。”說道後麵,羅藝的語氣也有幾分鬱悶。


    最初的時候,他們本以為可以重返人間,在現世做個鬼王,豈不瀟灑。


    但還未等他們準備就緒。


    仙君就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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