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石峰和羊角山其他山峰比較起來,顯得更加蒼翠,從山腳下到白雪皚皚的山頂上,培植著無以數計的各種草藥,成千上萬,種類繁多。


    而且,鬱鬱蔥蔥的樓閣殿宇之中,藥石峰的很多弟子都在煉製丹藥,一縷縷的青煙飄渺出來,彌漫,到處都是藥香撲鼻,讓人聞了全身上下毛孔齊張,舒泰的讓人呻吟。


    張天一路走來,上了藥石峰,除了藥石峰的弟子,也見了不少其他山峰的弟子。


    這些弟子,無疑都是求藥來的。


    藥石峰如此之大,張天跟根本不知道田小牛在何處,正茫然間,一個藥石峰的弟子迎麵走了過來。


    “這位小師弟,你是哪個山峰的,是過來求藥的麽?”這個弟子從表麵看來,三十歲上下,氣息內斂,神色沉靜非常。


    張天微微一禮,道:“藥石峰的師兄,我是望月峰的弟子,來這裏並非求藥,而是尋一個朋友。我和他都是剛剛拜入羊角山,所以對這裏有些不熟悉,我不知道他住在哪裏。”


    男子似乎沒什麽事情,略一思索,道:“你跟我來吧。”


    張天跟著這個男子來到一片樓宇之前。


    “所有新進的弟子都住在這裏,我想你要找的人也不例外,你去裏麵找吧。”


    謝過藥石峰的弟子,張天走入樓宇之中。


    樓裏麵是一個不曉得庭院,不少弟子來來往往的忙碌著,隻有門口附近有個老頭正躺在一張搖椅上打盹,張天一走進來,他眼睛都沒有睜開,懶洋洋的開口問道:“小子,你不是藥石峰的弟子,來這裏恐怕是求藥吧,不過這裏住的都是一些阿剛入門的弟子,你好像是找錯地方了。”


    張天看了這個老頭一眼,眼神之中一絲詫異之色一閃而過。


    這個老頭,看似平平常常,好像世俗中隨處可見的一個老員外。張天根本看不出他的實力。


    可是堂堂九大仙山之一的羊角山上,怎麽可能存在普通人。


    這樣的結果隻有一個,那就是這老頭已經修煉到了藏生境。


    修煉界的修士,在修煉之途之中,隻要達到藏生境,全身的精氣就會內斂,外人很難看出其修為。尤其是修煉到藏生境第九重假死之境,將性命寄托深藏在丹田深處,整個人的氣息就會完全消失,好像死人一般。


    聽到老頭問話,張天不敢怠慢,恭敬道:“前輩,我的一個朋友在這裏修煉,我是來找他的。”


    老頭看著張天,好像發現了什麽神奇的事物。


    張天在他麵前,好像沒有半點秘密可言。


    聽了張天的話,老頭玩味的一笑,再次閉上了眼睛,打起盹來。


    站在他身後的一個年輕男子立刻上前一步道:“你要找誰?”


    “藥石峰新進弟子田小牛。”


    年輕男子點了點頭,轉身而去。


    不一會,一個身材消瘦單薄的少年被帶了過來。


    “師傅,您找我?”


    田小牛身上有一股濃重的藥香,身上還沾著一些草葉子,臉上更是被煙熏的黑乎乎的,他恭恭敬敬的給老頭行了一禮。


    老頭並沒說話,依然一動不動的眯著眼睛,似乎睡著了。


    帶他來的那個男子道:“不是師傅找你,是你的一個朋友過來看你。”


    “天哥,你怎麽來了!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田小牛這才看到張天,興奮之溢於言表。


    田小牛穿著一身青色袍子,有些蹣跚的走過來。


    他的臉色並不好看,行走間眉宇緊皺,似乎正忍受著莫名的痛苦,而更讓張天心中難受的是,他的一隻眼睛腫脹不堪,幾乎已經睜不開,臉上的烏青之色非常醒目,好像剛剛被人狠揍了一番。


    張天心中怒火中燒,也不顧旁邊打盹的老頭,疾言厲色的問道:“小牛,到底怎麽回事,是誰把你打成這樣!”


    田小牛麵露難自,若有若無的看了一眼旁邊的老頭,低下了頭去。


    見田小牛這個樣子,張天氣得說不出話來:“是不是慕容表那兩個畜生過來找你麻煩?我們現在同為羊角山的弟子,難道他們就這樣肆無忌憚的整治同門!沒有人管麽!”


    張天的聲音很大,根本不怕別人聽到。


    田小牛沉默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


    張天深吸一口氣,歎道:“你拜入藥石峰,別人找你麻煩,難道沒有人為你出頭麽?沒想到藥石峰如此不堪,我看你不如轉入我望月峰,在望月峰上,至少我還能對你照應一二。”


    說話間,張天偷眼望了望那老頭。


    這老頭是田小牛的師傅,田小牛被打,他似乎根本不在意,張天這麽說,正是想要激怒他,看他有什麽反應。


    老頭依然閉著眼睛,似乎根本沒聽到他的話,讓張天有些失望,不過他身後的那個男子有些不快,道:“我們藥石峰自有我們藥石峰的規矩,你一個望月峰新進弟子,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妄議詆毀我峰,給你一個大不敬的罪名可是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羊角山的規矩,上下尊卑,規矩嚴明,對趙老不敬,最輕也要被打入掌法山峰坐忘峰的坐忘牢中關上一邊反省。


    張天修煉之餘,也大概看了一下羊角山的規矩。他知道,坐忘牢中,條件極差,進了裏麵的弟子,每人一個單間,想找人交流都沒有辦法,隻能麵壁思過,無窮無盡的寂寞,時間一長,一些毅力稍差的弟子,很可能會精神失常被逼瘋。


    不過張天卻不在乎,慕容兄弟因為他遷怒於小牛,給小牛帶來了無妄之災,他說這些話,正是想激怒老頭,讓他以後對小牛多加照應,這個男子既然先忍不住了,正中下懷。


    張天的臉上露出不屑之色,道:“像你們這樣,沒有半點同門之情,隻會對剛入門的弟子撒氣的軟蛋,連我幾句話鬥聽不進,我難道還怕了不成,大不了被關一年,我正好想見識一下坐忘牢的威名。”


    “不過,我還是那句話,這樣的地方,實在沒有留下去的必要了。小牛,我看你最好向上麵申請一下,除了藥石峰。羊角山還有十二座山峰,隨便一個都要比藥石峰好的多。”


    藥石峰雖然在羊角山十三峰中排名較靠後,但修煉之途中,哪個人都會有需要丹藥的時候,他們不會輕易得罪藥石峰的人,所以藥石峰內部的弟子備受尊敬。張天將藥石峰說的越來越不堪,那男子終於忍不住了,臉色鐵青,上前幾步,走到張天麵前,冷聲道:“小子,你最好收回那個剛才的話,不然我一定讓你後悔!”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我張天還從來沒有為說出去的話後悔過,還請這位師兄指教!”張天沒有半點退縮之色,就要和他動手的樣子。


    田小牛有些急了,他雖然知道張天是戴藝拜山,卻不相信他能夠和藥石峰的師兄對抗,拉住張天道:“天哥,你可能誤會了。我們藥石峰的確有自己的規矩,我拜入藥石峰,已經非常榮幸了,沒有半點怨言。你千萬不要意氣用事。”


    張天將田小牛推開冷笑道:“什麽樣的規矩能讓弟子隨意被人欺負,做師傅的不管不問,我倒想好好見識一下。”


    兩個人是必要動手的樣子,僵持之下,不遠處一些正在煉藥的弟子都將目光投了過來。


    這個時候,搖椅上的老頭睜開微眯的雙眼,盯著張天淡然道:“玉不琢不成器。我藥石峰的弟子,在與人交手方麵有些弱勢,卻擅長煉藥,如果煉不好藥石,又打不贏人家,便得不到尊重。所以,我峰的低級弟子,入門以後都不會得到長輩的庇佑,若想不被人欺負,隻有努力修煉,煉好藥。我們這樣做,也正是激發他們的血性,若連這點小事都忍受不了,離開這裏的確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田小牛,你的資質也算不錯了,究竟是否留下來,你自己決定吧。”


    田小牛看了一眼張天,對老頭深深拜服下去道:“師傅,既然拜入藥石峰,我便沒打算離開過。您放心,我一定努力修煉,靠自己的努力贏來尊重!”


    老頭對田小牛的回答很滿意,又閉上了眼睛,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引不起他的注意。


    張天愕然,老頭說的話的確在理,他也無話可說,有些不知所措。他看了看眼前正要和他交手的年輕男子,暗想再交手也沒任何意義了,便擠出一個笑臉訕笑道:“這位師兄,剛才的確是我有些魯莽了,還請師兄大人大量,不要介懷。”


    那男子冷哼一聲,甩袖走回老頭身後不再理他。


    作為師兄,他自然不會願意和一個初入門的弟子計較,要真和他動手,傳出去便要讓人笑話。


    張天將田小牛拉到一邊,仔細詢問了一下他挨欺負的經過。


    原來,慕容表兄弟在望月峰吃了虧,馬上來到藥石峰狠狠揍了一頓小牛出氣,臨走之前更是放言,叫田小牛去講張天尋來,如果張天一直龜縮在望月峰不出來,他們不會讓他好過。


    張天恨極,田小牛卻一臉平靜的道:“天哥你不用在意,我最多忍受一點皮肉之苦,以前在我出生的那個地方,又不是少挨了別人的欺淩,這點小事無關痛癢,他們不敢真的拿我怎樣,我們隻要努力修煉,總有一天會找回場子的。”


    張天點頭,又和田小牛閑聊了幾句,便起身離開了藥石峰,站在星璿鐵橋上,他略一猶豫,直奔銅華峰而去。


    田小牛因為他被人毒打,以他現在的性格,根本咽不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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