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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轟轟”一聲,大地仿佛都在顫抖,靠在長牆邊還未回過的楊詳猛地驚醒。趴著牆縫向外窺視,法軍已經開炮了,一大段城牆,慢慢的倒塌,一列列法國士兵,刺刀鋥亮,緩緩的逼上,顯然,對方的指揮官準備要一鼓作氣,攻進長牆。


    “轟轟轟”長牆內也響起一陣炮聲,不過清軍的炮彈明顯沒有什麽準頭,炮彈落下的地方最近離法軍也有五六百米。


    法軍依靠其高了清軍數籌的兵員素質,一步一步的靠近長牆,子彈如瓢潑般的射在長牆上,壓的清軍都抬不起頭。


    在這此危急關頭,長牆上堅起“馮”字帥字大旗,迎風獵獵招展。白發蒼蒼的馮子材大聲疾呼:“法人再入關,有何麵目見粵民?何以生為?”在他的鼓舞下清軍拚死阻擊。但法軍在大炮的掩護下還步步逼近,而此時清軍為數不多的大炮勻已被法軍炸毀,有的法兵已越牆而入,有的法兵足踏牆頭。


    被馮相華和護衛架著退到離長牆五六十米的地方的楊詳,四下觀望,到處都是喊殺聲,到處都有激烈的白刃戰,法軍士兵還在源源不斷的衝進長牆。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老將馮子材足蹬草鞋,身著短衣,手執長矛,大吼一聲,率二子馮相榮,躍出戰壕,撲向法軍。馮子材身先士卒,戰旗跟在他身快速揮舞,使全軍將士精神振奮,大家一起呐喊殺出,爭先恐後,衝進敵陣,展開肉搏戰,整個長牆內外,仿佛變成了修羅地。


    法軍的大炮喪失了威力,但見清軍將士刀矛飛舞,殺聲震天,敵人屍橫遍野。


    土丘之上的駐越南法軍的副司令尼格裏上校騎在一匹駿馬上,也正用望遠鏡觀察長牆內外的情形。


    半個多小時了,聯軍在這道薄薄的長牆麵前卻是舉步維艱,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慘重的代價,而高高飄揚的黃色旗幟仿佛也在嘲笑他。


    尼格裏正準備下令讓預備隊上前增援的當口,左側山丘下的炮兵陣地,突然響起了接連不斷的槍聲。尼格裏微微一怔,隻見數百個清軍從密林突然鑽出來,這些士兵不似長牆內的清軍,他們槍法非常準,一陣槍聲過,守衛大炮的士兵和炮兵倒下了一片。


    “趕緊去救援。”尼格裏馬上下令預備隊前去。


    此時,突襲法軍炮兵的正是楊詳和他帶來的江南製造局的護衛隊,與馮相華所領的精銳。


    楊詳他們並不與法軍糾纏,在擊潰了法軍守衛大炮的士兵後,他們把帶來的炸藥塞進炮管。隨著一聲聲的巨裂炸響,法軍的大炮全都成了廢鐵。


    是時王德榜率部趕到參戰,迫使在長牆外擊戰法軍後撤。


    至入夜時,戰事暫停。


    清軍進一步調整部署,由王德榜部協助馮子材守長牆。馮子材還另調駐玉山坳的黑旗軍前來抄襲法軍左翼。次日晨,尼格裏指揮法軍再次發起攻擊,沿東嶺、西嶺和中路穀地進攻關前隘陣地。


    馮子材再次躍出長牆率清軍與法軍白刃格鬥,戰鬥異常慘烈。戰至中午,終將中路法軍擊退。


    與此同時,各路清軍紛紛到達鎮南關。陳嘉部、蔣宗漢部在東嶺與法軍展開了激烈爭奪戰,終將東嶺奪回。


    這時,楊詳和馮相華率部在擊潰法軍之增援部隊並消滅其運輸隊後,從關外夾擊法軍右側後。這時,王孝祺穿過西嶺包抄法軍後路,使其腹背受敵。法軍三麵被圍,法軍死傷近600人,後援斷絕,彈藥將盡,被迫敗退,尼格裏隻得下令撤退。


    楊詳讓馮相華暫率其部與黑旗軍匯合,分成三股層層伏擊法軍,不求能阻住法軍退路,但求能多殺法軍緩其退兵。而他馬上趕回馮子材處,進見馮子材和眾位將軍。


    此時,清軍各部剛擊退法軍鬆了一口氣,集在馮子材的大帳裏大聲談笑邀功。楊詳一進帳,眾人便讚他毀法軍大炮,斷法軍後援、補給,背擊法軍對此戰不可沒。楊詳卻好無喜色,冷眼瞧著諸位。大家一看他臉色不對,相顧噓噓不知發生了什麽,一時間帳裏安靜了下來。


    馮子材不禁心中大異,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粗漢在這個小青年麵前怎麽不敢放肆了。他問楊詳到:“楊大人怎麽了,如今法軍潰退有何不喜?”


    楊詳對馮子材和在聲眾將一恭道:“擊退法軍固然可喜,隻是不知諸位能安坐在此多久?”


    馮子材詫異問道:“這是何言,如今法軍退去,將士們撕殺辛苦稍息一會也是應該的。”


    楊詳怒道:“法軍驚慌退去,正是我軍乘勝追擊之時,我軍將士們辛苦法軍更是不堪,不趁此時痛打落水狗,待法軍緩過勁,集齊了援軍,不知諸位將軍是否還能有此心情高聲談笑。”


    諸將一聽麵露愧色,楊詳正色肅聲說:“馮將軍此時當快快趁勝追擊,重創法軍奪回文淵、諒山等要地,使其再無力攻擊鎮南關,方可保我大清國境無危。”


    馮子材猛的站起,對諸將道:“諸位以為如何!”


    眾將高聲道:“此當殺賊之時,一切聽大帥號令。”


    馮子材大叫道:“好。眾將聽令。黑旗軍與王德榜部合擊文淵,由楊詳指揮。王孝祺部與我一同進擊諒山。陳嘉部、蔣宗漢部固守長牆。一刻不可待慢,立即出兵。”


    “未將聽令。”


    卻說法軍想速速退兵卻一路被清軍黑旗軍和王德榜部騷擾,隻能沿途反擊緩慢通行,待到好不容易的狼狽逃回文淵、諒山時,清軍大軍已率部追上。


    法軍立足未穩,清軍就奮勇猛攻,法軍士氣低落,外無援軍內無彈藥糧草,不得已棄了文淵後撤。不想此時伏在側翼的黑旗軍突然殺出,法軍倉惶應戰被清軍大殺一陣連法軍指揮尼格裏也被重傷。清軍馬不停蹄一路追擊,於26日攻克文淵,29日攻克諒山,斃法軍近千名,後又將法軍殘部逐至郎甲以南。取得重大勝利。


    這場慘烈的戰役持續了一周多,雙方在越北和鎮南關之間連番血戰,雖然清軍傷亡巨大,但同樣法軍也傷亡慘重。


    而作為戰役的目地,大清的旗幟一直高高飄揚在鎮南關的上空,成為法軍可望而不可及的恥辱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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