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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下去’,當你有這個想法的時候就說明你想要活下去已經不容易了。


    事實上當楊詳醒來時,他被人認為正在死去而且覺無再活過來的可能。


    楊詳直挺挺的躺在冰冷的木板上,還未睜開眼,耳朵裏就傳來一陣一陣的幹嚎,聽著像哭聲隻是那麽的虛假。他想爬起來看看倒底是怎麽回事,大清早的什麽人在鬼哭狼嚎的,一點公德心都沒有,好好的攪了自己美夢。


    不過,楊詳看見頭頂上一條條的白布,愣著了。


    媽的,晦氣。


    誰他媽的,把自己房間弄的跟靈堂一樣,不帶怎麽整人的。楊詳低聲的罵了一句。但他馬上感到不對勁,因為不是他家啊。


    他原來住是的火柴盒似的套房,這怎麽變成了瓦房了,透過破爛的瓦片間還可以看見天上閃閃的星光。楊詳端詳了一下,原來從這個角度看星空還是很有詩意的。一陣風陰陰的吹進來,頭頂的白布飄動著,這個場景很嚇人,楊詳打了一個冷戰,思考了一下,自己怎麽會在這裏,這裏又是什麽地方呢?


    很多問題是想不明白的,甚至楊詳現在不清楚是醒著還是在夢中。他正驗證一下自己是醒是夢,腦海中突然湧出一股思維,像是自己的經曆,又像是看另一個人的人生。這種感覺從未有過,熟悉而詭異,似有兩個自己,你看我,我看你,看著看著就慢慢的融在一起了??????


    這是自己家,當然不是原先的自己家,而且在清朝光緒年間同名同姓的楊詳家。


    記憶一點點清晰,是真實而不是夢,這樣的變故讓楊詳緩了好久,終於明白自己躺著床上睡覺也中槍,被穿越了???


    躺在冷冰冰的木板上,楊詳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難道他昨天去寺裏祈求找一個工作踏實穩定混口飯,雖說現今找工作不易,可佛主給自己安排了一個一百多年的工作這算是什麽事啊!


    人生總有那麽多問題是沒有答案的,不能一直去鑽牛角尖。


    躺在這冷冰冰的木板上,讓他快凍僵了,動了動麻木的手腳楊詳坐起來。他現在首先要做的是讓人麵對這死了又活過來的自己。漆黑的夜裏如果自己突然跑出去,恐怕人家會把自己當成鬼,這樣嚇著人家可不好,萬一有不怕鬼的,把自己給打了就更不好了。楊詳正不知道如何去見人,坐木板想了好幾個方案都覺得不妥,就在還要想下去時,一道尖銳的驚叫聲急刺他的耳膜,“鬼啊!”


    就好比無數的電影中的經典台詞“詐屍了!”,楊詳看著那身如水桶,腰似水桶,臀部像兩個水桶的大媽在驚叫聲中倒下去,這種動作真的很搞笑。


    接著接二連三的尖叫,完全可以組一支世界級的高音合唱隊,隻不過身在這高音中間可不太好受。楊詳實在受不了了,他大喝一聲:“叫什麽叫,我還沒死呢。”


    他這一句還是很有震懾全場的作用,眾人驚恐的看著他,雙腿打顫,他死了才沒這種恐怖,可是死人開口說話誰聽過呢。


    楊詳站了起來,向著眾人邁了一步,眾人向後退一步。他又邁了一步,眾人又退了一步。他又邁了一步,有人受不了了,拔腿飛奔而去。


    但也有幾個膽大的,或者也有嚇的邁不開腿,呆著不動驚恐的看著他。


    “楊少爺,你沒死啊!”一個上了年紀像是有些經曆老者顫顫危危開口問道。


    “少爺?”楊詳心裏一陣惡心,他怎麽叫自己少爺呢?他怎麽能這麽稱呼自己,自己雖然人窮但誌不短,主要是自己就是想當也沒有這個當“少爺”的資本,身高不夠,體重不夠,至於力量很遺憾活了二十三年他還沒有機會展示一下自己的力量。而且從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嘴裏叫出少爺二字也沒一點美感,要是從一個美女丫環或是小蘿莉的口中輕聲慢語的吐出那就有點意思了。


    一陣恍惚後,楊詳腦中映出他是村裏的族老,族老曾經連著自己身體主人的老爹跑過商幫,算是見過了幾分世麵的。不過,從他和屋外眾人的眼睛裏可以看出他們急需確認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活著,哪怕現實一清二楚的告訴了他們,楊詳也得給他們再次證實一下。


    “族老,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族老和眾人認真的再打量了一下楊詳,正式確認他沒死,因為從屋外的月光中倒映出楊詳的影子,鬼是沒有影子。族老長出一口氣,終於放下心來說:“沒死就好,沒死就死!唉!庸醫害死人啊!”


    楊詳很認真的點頭,不過心裏很抱歉,恐怕要砸了那醫生的飯碗了。


    一切正常了,熱心的村民連夜幫楊詳除去靈堂,不過不少人的眼睛裏帶著惋惜,好像楊詳還是死去的好。


    好奇又有些恐懼的小孩子也睡不著了,圍在楊詳的屋外偷偷的看了幾眼,大呼小叫的去了。這時,楊詳才有功夫認真的打量圍繞在他身邊的村民們,看他們的樣子過的都不太好,臉色都不太好,菜黃菜黃的,沒有一個身上的衣服沒有補丁的,而且還拖著一條帶著味道的辨子,隻有楊詳身上的衣裳是嶄新的。雖然楊詳的衣服嶄新但是沒有一個人會願意去穿,因為這衣服有個名稱――壽衣。


    人活著,壽衣卻穿起來,這知道了對誰的心裏都不好受,楊詳覺得身上如芒在背,這事必須馬上處理,迫在眉睫。


    他與眾人說了幾句,答應過兩日好好謝過熱心的村民,送走了他們,趕快脫掉這一身的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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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的春色,江南的雨,令人又陶醉令人愁。


    煙雨飄渺的福州城外,望著眼前小橋流水人家,一派平常江南村郭景色,楊詳卻是一連呆呆看了三天。瀟瀟雨菲,落在天地間一片白茫茫,有道江南好,有道江南秀,而他的眼裏卻是真真迷茫。


    粗布短衫的村民扛著農具經過他的身邊,偷偷的瞄了他一兩眼,好奇、迷惑,間或帶有點羨慕。


    村婦們聚在一起時家長裏短,這幾日多了一個話題――楊少爺。


    “楊少爺本是一書呆子,日日隻在屋中念書,就算其父母過世,屋中也沒斷過書聲,現今已三日隻呆呆的看雨,也不知這雨有什麽好看?”


    “是啊!這莫不是傻了,一個農戶家的讀個什麽書,天天念書也有個七八年也不見考個秀才,領上縣裏的廩米,要我說他就是個書呆子,”


    “就是,自從他老子走了後,也不知農事,現在讀書讀的家也敗了。想想是可惜,要是前兩年他老子在,人家稱呼他一聲少爺,模樣又俊俏提親的都踏破門檻了,可他老子說走就走,因為守孝斷姻緣現在恐怕是難了。”


    三個女人一台戲,一大群的女人在一起八卦就開始越來越玄了???


    “別小看了,落了水的鳳凰還是鳳凰,再幾個月楊少爺就守完孝了,聽說鄰村的吳員外開始打聽了???”


    “吳員外?吳家那小姐我是見過的,那模樣,嘖嘖,跟東頭的傻丫頭有的一比???”


    “話不是這麽說,雖然吳家小姐模樣是那個一點,但吳家有地三百畝,聽說在城裏還有兩間鋪子,而且吳家是獨女,這可是白賺的家業啊。”


    “莫說吳小姐了,我可聽我混家說,縣上的旺材鋪的劉老板也打聽楊相公。去年,我跟混家去縣上路過那旺材鋪,看見那劉老板的小女,那模樣真宜家旺夫的,隻是劉老板還有兩個兒子,恐怕家業是沒楊相公的份了。”


    “要我說還是吳小姐好,有家業的????”


    “我看劉老板女兒好,宜家旺夫的???”


    ???????


    村子裏的女人嗓門大,也不知她們有意還是無意,楊詳一字一句的聽在耳朵裏。


    他搖頭苦笑,現在連自己怎麽活下去都不知道,她們就給自己安排女人了,還說兩個什麽人啊,什麽不是當上門女婿就是要自己娶一個旺材鋪的女兒,難道自己喜歡她的嫁妝裏連壽材也安排好了。


    怎麽說自己也是個讀書人,讀書人就是要有讀書人的誌向,怎麽也要娶一個或許在這個時代能娶幾個如花似玉沉魚落雁的嬌人。當然理想是很豐滿,但現實太骨感,本來楊詳家裏還有幾十畝的地,雖然朝廷稅賦重,但好歹也能免強填飽他的肚子。可這兩年楊詳不事生產,而讀書是要花大價錢的,又不懂理財坐吃山空,半花半騙的隻剩下十來畝地,現在再演一出假死的戲,村裏公議把他的地賣了給辦喪事,十來畝的地可值不少的銀子,可族老和眾人欺他年幼都說把銀子用在喪事上了,楊詳這初來乍到的也不知該怎麽辦,隻好認了,所以現在的楊詳就剩這間破屋了。


    看了三天的雨,理了理混亂的思緒,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隻是這樣的苦日子讓楊詳太難熬了。一日三餐是半點暈腥不見,沒有肉難辦,更可氣的是還少鹽,雖說南方人口味淡點,可煮菜時鹽是數著粒的放的,正映了一句話淡出個鳥來了,但畢竟一斤鹽的錢都可以買上兩斤肉了,這是什麽鹽價啊!


    看了三天的雨,在這白茫茫的世界裏,楊詳的心情隨著雨過天睛也明朗了起來,即來之則安之,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現在是該想想什麽時候能飽吃一頓肉,當然要多加兩勺的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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