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林寺了空的安排之下,混亂得以解決,其實一開始了空是排斥這樣虛妄的動作的,可是一聽到那句出自九重口的:“大師也不想這麽多的英雄豪傑葬身在無意義的械鬥之中,想來這必然是一個不錯的辦法!”他,了空,選擇了跟從,於是沒有人再談關於分成的事,反而在考慮逃出官府圍剿的事情。


    其中不乏華山派這樣希望偷偷溜出去的門派,可是當他們乘船外出的時候,卻發現蘆葦蕩中不少的人,不少的船,再加上心裏本來就有些虛,頓時風聲鶴唳,乖乖溜了回來。


    第二日,華山派掌門風際中身死,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傷痕,隻是臉上全是掌印,想來是被人活活打死,隻是誰有這麽高的本領,能夠悄無聲息地將風際中從群群護衛的華山弟子手中將他劫出來,然後下此毒手?


    作為凶手,現在的九重和仙兒卻是坐在西岸碼頭的一塊巨石上依偎著看日出,聽著波濤的聲音。


    可是九重的心卻靜不下來,昨晚偷偷見了夕顏和芷兒一麵,才發現誠王真的來了,而且還喬裝打扮了一番,最意外的延昭居然也混了進來,不過還有一個震撼性的消息,那就是,真的有官府的人,看樣子多半是廉王和康王,由此,九重不得不擔心,自己是不是陷入了別人布置好的圈套之中,而自己就是那個可憐的誘餌?是皇權的爭奪還是更深層次的陰謀?


    “不用擔心,有我在,誰也傷不了你!”仙兒說著句話,異常的柔情,因為她知道現在的九重心靜不下來,他現在考慮的不是他一個人,而是一個漕幫,所以她選擇這個時候像個大姐姐保護小弟弟一般,哪怕是驅散對方一點點的不愉快。


    “沒事,我看得開,隻是有一件事還真的麻煩你,再大的困難都不要輕易離去,沒有你,我的人生就是空白一片,缺失的不隻是一段記憶,更是一段人生的缺失!”


    九重的話還未說完,仙兒已經依偎在了他的懷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聽這聲音,九重知道,仲純來了。


    “大哥,這麽早?”


    “不早了,這個時候我都練完一遍刀法了!我問你,昨晚風際中是死於你的手?”仲純扔出一個酒壺,然後坐在另外一塊巨石上。


    仙兒站立了起來,然後一個飛身下了巨石,進了那艘屬於她的小船,她知道這個時候屠龍氏來,必然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自己可以很強勢,可是在男人的麵前,她知道自己該回避些什麽。


    “是我下的手,我不會讓任何一個打我女人主意的人活在這個世上!”九重的話很平靜,因為自己都很少摸得到仙兒的手,昨天雖然隔了一層衣服,可是自己的心就像螞蟻啃噬一般。


    “有氣魄,來!”說罷,仲純仰頭喝了一口。“隻是你不知道,打死的不隻是風際中,而是一個華山,也許背後還會牽扯出這個所謂的武林,你承受得起?”


    烈,絕對的烈酒,九重的眼裏都是淚水,這樣的酒還不如叫做火來得實在,難以下咽不說,從喉頭到髒腑,像是滴線一般的燃燒著。


    仲純笑了一下,然後沒有說話,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個有大哥一起喝酒的日子。


    “大哥,這酒不錯,夠味!”其實九重想說這酒不適合多飲,可是一見到仲純的神色,頓時轉換了話題。


    “不錯,可惜這酒叫斷腸,喝它是用來解愁的,腸不斷,愁亦不斷!”


    仲純的話讓九重很無語,也很敬佩,想來屠龍氏天賦異稟,自然不在乎,可是自己又怎麽會受得了?


    “小九,你有沒有想過趁此機會收羅天下的英雄俊傑?所以我才說,你處死風際中是一件不智的行為!”


    ‘收羅天下俊傑?’九重實在沒有想到這樣大膽的想法,可是屠龍氏這不問世事的人都這般關心,難道他看出了什麽征兆。


    “大哥此話從何說起?”


    仲純滿滿喝了一口酒,然後說道:“最初,當我從玉清觀確定你就是漕幫幫主之後,才知道你憑借自己的本事坐了這漕幫的幫主,還以為你辦這次聚會,還送出一成的利益,多半是為了網絡天下俊傑,可是自從你處死風際中,我才發現,原來都是我的一廂情願得猜測,不過我確實讀不懂你做這一切的目的何在?我想絕對不會是為了一個女人那麽簡單,你能給我說實話嗎?”


    這一次輪到九重發呆了,沒想到仲純分析起來,還頭頭是道,可是自己當初真的隻是想讓更多的人承認自己的位置,也順便結交天下俊傑,那裏有仲純想的那麽宏大,況且處死風際中也確實是因為仙兒,可是這一切現在卻不好開口,否則被仲純鄙視,失去的將會是一大半的聲譽最主要的是會失去這位有著不死不休誓言的英雄。


    “大哥你發現了什麽?還望大哥教我!”九重很虔誠,因為仲純作為現在屠龍氏的傳人,自然從這個太古遺族的古老家族繼承中多少保留了一些曆代帝王興亡的故事,而且相信他們之所以避世而居,自然是看透了某些事情。


    仲純這次沒有喝酒,而是蓋上了酒蓋,然後緩緩說了起來:“小九,至於很多人的背景我就不明說了,其實這次來之前我去過一趟玉清觀,在那裏隻見到了靈清子,他讓我轉告你一句話:‘再見到你時,想必你的天魔已經過了瓶頸,收發自如了,這麽說,你就應該知道一些事情,你的路有人已經為你鋪好了!’當時我也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可是當我昨天發現了少林寺和射日山莊,南宮世家的人,才恍然發現這些人都是錢塘江畔見過的人……”


    經屠龍氏這麽一說,九重當即從對那位始終慈愛的靈清子回憶中醒過來,仲純接著說下去:“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位置?”


    九重搖了搖頭,自己的路有人安排好了?初聽這句話,確實覺得匪夷所思,可是仔細想想,每一個圍繞自己出現的人,每一個圍繞自己出現的故事都像是一幕幕戲劇被安排好了一般,自己雖然是主角,可是劇情的發展完全掌握在別人的手中。遇見仙兒,雨兒,再有道明寺的事情,湖州,蘇州再到漕幫,這一係列的人,一係列的事情真的發生的太過順利或是太過坎坷,還真像被人安排著。


    “先說這人,我昨晚和你的另外一個娘子談了,才知道你有幾個自己的兄弟,這一點你就沒有懷疑過,到底是為什麽他們會一個個來到你的身邊?還有,這女人,每一個都不簡單,一個夕顏,一個仙兒,其中任何一個都是平常人不敢企及的,難道這隻是簡簡單單的緣?”仲純望了望小船,因為在那裏,有一個讓他忌憚的女人,那就是朔月宮的熙星公主。


    九重沒有說話,而是靜靜思考著仲純的話。


    “再說這宏大的江湖勢力,當今最大的宗派玉清觀是你的出身門派,那麽和玉清觀關係親密的無極宗和玄心門自然也會站在你這一麵,最大的江湖勢力朔月宮跟你更是有莫大的淵源,以前對於玉清觀和朔月宮的關係我就覺得不可思議,不過始終覺得這一切安排的太早,想來那個時候你還沒有出身。撇開這些謎團不說,單說現在的少林寺和射日山莊,想來這次選擇這麽高調的出世,多半也是和你有關,再加上漕幫如此巨大的財力物力,想來這偌大的江湖,沒有人能夠威脅你的位置。”


    可是出乎仲純的意料,九重沒有一絲的心動,他到底是怎麽樣的心境才會這般淡薄?


    他不知道的是九重此刻陷入的時自己一路走來的沉思,難道背後真的有人在安排一切,可是他要把自己推向何處?


    “再說這皇權,一個麟衛軍,四大藩王中的三個也和你有關係,我想你也知道這不單單是緣這麽一個字可以解釋清楚的?”


    “可是丐幫為什麽不是第一大幫派?”九重始終覺得奇怪,為何乞丐會如此的稀少。


    “很簡單,人們都富足,有飯吃,有衣穿,誰還願意做乞丐?”仲純的話很真實,九重才意識到自己的話問的唐突,客戶四仲純給自己的分析,讓自己隱隱覺得背後有人在操控著一切。


    “那,大哥你是怎麽打算的?”九重的問話自然是以為仲純沒有把他自己算進去。


    “我嘛,不想回去,睹物思人,況且你還欠我一匹寶馬,我豈會這麽快就走?”仲純剛一說完,才意識到自己不自覺中也被推向了九重的周圍,按照祖先留下的遺訓,一旦出現這樣的事情,那就隻有一個可能,這個九重是個異人,而且極有可能攪的天翻地覆,然後再一次成為一個輪回。


    “哈哈!”仲純笑了笑,管他什麽異人,隻知道這個小子管自己叫大哥,倘若有一天他真的攪的天下不得安寧的話,自己會用手中的屠龍刀割下他的首級,然後自刎隨他而去,失去的親情已經不再,六次殘軀枉增煩惱而已,不過現在嘛,自然看到的是這小子好的一麵。


    “聽我說完,有什麽感想?”仲純很好奇,這麽優厚的條件,他居然還是這般的沉得住氣,難道真的就沒有一點非分之想?是他沒有野心還是他深得偽學的造詣,而自己寧願相信他沒有這樣的野心。


    “沒什麽感想,就這樣下去不是很好嗎?有我所愛的人,有我相敬的兄弟,還有我喜歡做的事,我很滿足了!”


    九重的話很淡然,屠龍氏卻笑了,笑的那麽舒心,因為就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明白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無意中也成為了別人的棋子,不管來還是不來,說還是不說,該發生的終究還是要發生,自己又何必執著於追求了?像小九一樣放下心中的包袱,享受現在又有何不可了?


    想,仲純一仰脖,滿滿喝了一口斷腸,然後第一次覺得這酒好烈,眼裏都是淚水,在淚水裏,看見了那個同樣“不死不休”的仲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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