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還在驚訝於剛才秋葵撕下那條綢布時的秀色,便發現自己越加顯得英俊,舉手投足間少了那一份在錢塘時的無賴和油滑,多了一份從容,一份淡定。


    看著頭上那一支白玉簪子,對著芷兒微微笑了一下,然後盯著秋葵潔白的大腿看了一下。可是就這麽一個動作卻讓秋葵的臉迅速升溫,九重壞壞地對著秋葵笑了一下,便走到了船頭。


    “公子,討厭死了!”秋葵捂著臉不理會芷兒的嘲笑。


    “難不成我們的秋葵小姐是春心萌動了?”


    “死妮子,難道你不是?”說罷船艙內傳來兩人嬉笑的聲音。


    九重站在船頭和船把式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旁邊的大胡子侍衛裝作一副清高的樣子,隻看得九重有些想笑。


    九重知道這兩個風塵女子做得相當的仔細,連自己的妝容都收拾的妥妥當當。


    因為自己不屑於和這位傲慢的侍衛打探誠王這次邀請的目的,於是秋葵便主動替自己去打探一番,才知道誠王為了感謝蘇州府對自己的這次救治,特地破例邀請蘇州名流望族到這蘇州河的畫舫上,舉辦一次宴會。


    為此兩女子硬是逼著自己這般打扮,說是不能失了誠王的麵子,可是這自己的打扮跟誠王的麵子又有什麽關聯了?


    就這樣,這個翩翩公子帶著兩位如花美眷登上了畫舫。


    出九重意料的是,至始至終,誠王都沒有邀請自己去見一見這些所謂的名流望族,倒是給自己安排了一個小房間,陪著秋葵兩人百無聊賴地喝著小酒,時不時聽聽兩人那低低吟唱的曲子,倒也過得瀟灑。隻是那一杯茶喝不出以前的味道,兩人的演唱水平也隻是一般般,所以九重反倒是拉著兩人喝了不少的酒。


    “妹妹,我們給公子彈奏一曲可好?”秋葵拉了拉滿臉紅霞的芷兒。


    說罷兩人朝著外間走去,不一會兒悠揚的琴聲響起,古琴的悠韻伴隨著輕輕的吟唱,九重看著正在盡心表演著的兩人,有些飄飄然,朝著兩人走去。


    三層的畫舫上,名流望族正彼此頻頻舉杯,他們知道誠王不好歌舞,所以這次的宴會很純粹,可是當聽到這琴聲輕吟時,均有些感到意外。


    蘇州知府自認為這次的功勞最大,於是便站了起來,朝著誠王畢恭畢敬地問道:“不知王爺這是?”


    誠王本來聽到這聲音也有些感到意外,剛才還聽高賢侄說那混小子在和自己的兩個侍女喝著酒,沒想到就一會兒的功夫就耐不住寂寞,在下麵鬧起來了。雖然心裏有些氣不過,不過臉上的功夫卻是做的十足。


    “各位,來,請滿飲此杯”,說罷抬起眼前的酒杯一飲而盡,下麵的眾人也隻好跟著喝完。


    半天誠王才說道:“我想眾位都知道我平生不好歌舞,但是卻不能少了各位的興致,於是一番權衡之下,也隻有這樣來讓各位盡興,不知各位有何高見,不妨說出來”。


    “王爺安排的極是”,台下一片附和之聲,不管人家怎麽安排或是怎麽說,不要忘記人家的頭上頂著的光環。


    可是誠王的臉上卻有些好奇,難不成那混小子真的忍得住?


    “小姐,這琴聲彈得一般,可是卻飽含無盡的淒涼,到後麵卻又有些欣喜,看來是一位曆經苦盡甘來的女子,咱們要不要見一見?”一個侍女朝著一位淡紫色絲綢長裙的女子緩緩說道。


    隻見女子緊了緊上身的鵝黃色綢布薄紗衣服,然後將目光從窗外潺潺的流水上收回來,才笑著說道:“雖然我很想學,可是這是誠王的畫舫,想去也不得不考慮一下,倘若……”


    “小姐,咱們偷偷溜過去就是了,看一會兒就回來”,侍女知道自己的這位小姐事事都要謀劃好,精明的性格有的時候做起事來反而會瞻前顧後。於是便慫恿著小姐去見一見究竟是什麽樣的人敢在誠王的畫舫上如此通過琴音表達自己的情感?


    “好,不過咱們最好快一點,要不然一會娘親回來我又要惹她生氣就不好了”,說罷女子緩緩推開門,朝著琴聲傳出來的房間走去。(.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九重此刻一副陶醉的神色,曾幾何時自己在幻想有一天過著這樣悠閑的生活,未嚐不是一件好事。於是緩緩敲著桌子搖著頭,一副享受的樣子。


    一曲剛畢,新曲又起,雖然不是那麽優美,可是聽在九重的耳裏,卻還是感受到了那份人世的悲苦和滄桑的變換,再結合自己這幾天從她們口中知道的身世,九重感到:一個身出名門的女子為了生存,在風塵中苦苦掙紮的樣子,以前她們不知道這樣去討男人的歡心,可是為了生活,她們學會了。以前她們隻懂得彈琴來自娛自樂,而現在她們必須要學會更多的手段來留住男人的心,來維持自己的生計。曾經落井下石的人不少,可是趁機輕薄的人又豈會少?從來都是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所以她們的唯一一個願望就是有一天能夠找到一個可以值得依靠的人,然後離開那風塵之地,好好地找一個歸宿。


    現在他們找到了,雖然之前賈仁對她們也很好,可是卻始終隻把她們當做青女子,當做玩物一般對待。


    而就是因為公子的出現,就是因為公子帶著那一群女子苦苦尋找生計的偉大計劃,才讓他們明白,原來這世界比她們悲慘的人還有很多。


    於是在無形中她們便將自己融化了進來,融進了九重的懷抱,融進了九重的心。從此認定九重就是她們的依靠,她們的歸宿,雖然公子看起來並不富有,並不是那樣的英俊瀟灑,但是從他的身上能夠找到一絲可以依賴的感覺,那就是至誠至真。


    笑的坦蕩,活得瀟灑,不羈的放蕩背後是濃濃的真切,風流的輕狂後麵是那份率真。


    於是她們和蘇三已經認定公子就是他們的歸宿,什麽都願意為他做,雖然蘇三已經選擇離開,但是她們不會,因為她們的出身就注定她們離不開可以依靠的人,所以她們才會不顧一切地幫著自己心目中的公子。不求有一天能夠飛黃騰達,隻希望那個能像今天這樣開開心心地過完人生的後半程。


    借助濃濃的酒精,九重越看兩人越覺得有種衝動,在感受著那份傳來的熾熱,看著兩人潮紅的臉色,那越加沉重的呼吸,九重剛要吻在那妖豔欲滴的唇上時,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這誠王不至於對自己下毒?可是明明感覺到這情形有些不對勁,難不成真的被人下藥了?’


    九重努力使自己的靈台空明,逼著自己去想那些傷心的事,一想到那離自己而去的三個女子時,那份火騰騰的感覺緩緩降溫。


    這時候的琴聲已經停止,秋葵的手已經撫摸上九重的臉頰,而芷兒卻緊緊地貼在九重的胸膛上。


    九重沒有立即將二人推開,而是閉上雙眼去想著以前發生的一切。從錢塘湖畔的屠龍戰場一直到今天,每一件事都像是昨天一般。多少坎坷,多少辛酸。


    等到九重睜開眼的時候,發現兩人已經情不自禁,緩緩笑了一下後,將二人打暈,抱上了內間的那張床。


    這時,屋外的兩個女子透過窗戶的縫隙看到這裏,臉上不由得一紅,那呼吸聲開始變的沉重,口幹舌燥的感覺頓時讓兩人像是被火燒一般。


    而此時的九重卻隻是對著兩人淡淡笑了一下,說道:“好好睡,做個好夢,明天就好了!我要去找那老小子問問這算什麽事?”


    說罷九重正想離開,卻聽見秋葵咿唔地說著夢語:“壞人,盯著人家看,我要是不讓你看,你以為你還能夠看到我為你扯破我的裙子,難不成沿河沒有賣布的?咯咯”,九重一聽還以為秋葵在盯著自己,可是用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才發現她真的是在說夢話,於是有些滿足地笑了笑。


    正當他要走出去的時候,卻聽到一旁的芷兒又開始了咿唔的夢語:“公子,你可好知道那白玉簪子?那是我娘親留給我的,說是找到如意郎君後就將它給他,可是我還來不及去找,我的家就破了,我辛辛苦苦積攢下錢,才從官府的庫房裏找人弄出來出來,可是今天我給了你,你知道嗎?咯咯”。


    九重一聽,‘難不成這兩小妞是商量好的?’


    不過想一想這些女子的付出,不要去計較別人的目的,隻要去感激別人的付出,就已經讓自己很感動了。再說跟著自己的這些日子,有多少的奔波,多少的擔驚受怕?一想到此,頓時覺得滿足。也許今天兩人都放開了,才會喝了那麽多,而且這酒裏麵估計被下藥了,所以才會這般暈乎乎地說著這些話,九重帶著滿足的神色給二人蓋上一床輕薄的綢緞被子。


    房外的兩個女子輕輕拍了拍胸口,然後正想再看下去,卻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棋兒,你先回去,娘親要是問起來,你就說我爹爹把我叫走了,我一會就回來”。這位小姐心裏對這位公子充滿了莫名的好感,這種明明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他居然這麽風輕雲淡地放棄,是他太高尚?還是偽裝的夠深?小姐還是選擇了後者,所以她決定要揭開他虛偽的麵具。


    “可是,小姐,你去哪啊?”侍女一臉的迷惑,就在這句話說完的時候,那腳步聲越傳越近。


    “不好,夫人正朝這邊走來,劉夫人,李夫人也在,小姐怎麽辦?”侍女有些急了,這可是她慫恿小姐過來的,雖然那小姐不會將她推出來頂罪,可是心底還是發慌。


    “走”,說罷女子拉著婢女匆匆朝著右手側邊的門闖了進去。


    九重說服自己先找誠王那老小子算賬,遠離這個秀色的誘惑,千萬不要乘人之危的說了一大篇,正準備要走出來的時候,卻突然聽見被人撞破門。


    走出外間見到一個淡紫色長裙的女子闖了進來,一句話沒有說,抬起外間的那壺酒就咕咚咕咚灌了下去,而一個侍女卻是緊張地背頂著房門。


    半響之後,正要相問,卻聽到女子大喊一聲,順著她的眼神看去,才發現木牆上一隻壁虎正吐著舌頭將一隻蚊子卷進嘴裏。


    外麵卻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些女子的質疑聲,頓時九重感覺要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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