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各位也看過了題了,現在有請素妍姑娘給大家演奏一曲”,白衫女子緩緩指著三一間包裹在粉色幕帳中的房間,然後退了下去。


    正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琴音響起,一開始像是金戈交擊,但是越到後麵越是扣動著人的心弦,百轉千回,雖沉雄悲壯,卻又淒楚婉轉,讓人心結。


    “好一曲霸王卸甲”,旁邊的夕顏一看九重的表情就知道他不識得這曲子,隻好在旁邊出言提醒,可是九重似乎並不在意,而是呆呆地望著三上那粉色幕簾的房間。


    “九哥,你怎麽了?”虎子輕輕碰觸了一下九重。


    “沒事,隻是想到了以前在山穀中的生活,有些感傷罷了”。


    “是想到以前的美人了,大牛我們走”,說罷夕顏搖著折扇退回了剛才的位置。


    看著夕顏離去的背影,九重在心裏自嘲著:‘我變了,變得有些謹小慎微,變得有些成熟,有些瞻前顧後,以前的我可是什麽都不在乎,可以毫不顧忌,可是現在我會去考慮那些女子的命運,那些女子接下來的生活,可是我一直希望我最虧欠的人可以陪在我的身邊。也許是雨兒影響了我,她的那份空靈一般的心思讓人無限神迷。愛一個人就會在不知不覺間將自己當做對方,然後自己的行為和性格也會慢慢被對方同化,直到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他。對於小魔女我一直說不清楚,也許是我錯了,也許根本就沒有誰對誰錯,愛情不存在誰對誰錯,隻存在她在用什麽樣的方式來回應你。愛情有時候就像一碗清水,你往裏麵加醋和加糖對於我來說都是一樣的甘甜,可是現在你又在哪了?’


    一陣歇息之後,清越的聲響傳來,九重感覺著琴音給人一種萬箭穿心的感覺,不由得抬頭向那神秘的粉色幕簾望去,後麵的夕顏始終心裏掛著九重,也走了上來,抬頭跟著望去,同樣整個大廳裏麵的人都不禁抬頭。


    “怪了,先是一曲霸王卸甲,再來一曲十麵埋伏,這是何道理了?”夕顏搖著頭有些像自言自語。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你說十麵埋伏?”


    “是啊,難不成你會?”夕顏有些驚訝,難不成眼前這貨還識得音律?


    “不會,隻是很熟悉而已”,九重悻悻地回道。


    “不會就不要打擾我,你以為我是你啊,都不用動腦子”。


    九重還待要爭辯幾句,發現旁邊的文人或是富商名流投過來的目光,知道自己和夕顏的爭論引發了這夥假裝正經的人的群體憤怒。頓時心裏憋屈的緊,‘這都是什麽理論啊,看她長得比我帥,就把不滿全發泄向我這裏?難道人長的帥就不用被鄙視了?’


    突然這個時候琴音戛然而止,大廳裏也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響,半天才聽到這些人的附和,九重完全沒有心境,隻好退回了剛才的那個位置,將眼神緊緊盯著夕顏,心裏在想著:‘這女子到底還有多少秘密?為什麽她總是掌握先機,明知道自己不會同意開辦青這種營生來養活那些剛剛燃起一絲生活希望的女子,可是每一次自己要拒絕的時候,她總會抓住自己的弱點一次次的來進行著她的計劃,而且自己怎麽也不會相信,眼前這麽一個弱女子怎麽可能會提出那麽天大的一個計劃?’


    “喂,呆子,難不成我臉上生花了?”夕顏有些得意又有些薄怒,臉上開始有些不自然起來。


    “對,你的臉上開滿了桃花”。


    “我來看看”大牛一聽,頓時覺得奇怪,這桃花會開在臉上?


    “去,正經點,說正事,你說這素妍姑娘是不是發現了什麽?要不然不會選擇先來一首霸王卸甲,再來一首十麵埋伏,這,我倒是忘記了,呆子這十麵埋伏的事你知道的?”


    “想不到我們一向自詡為聰明第一的夕顏姑娘也有臉紅的時候,也有向別人請教的時候,不如這樣,今晚了你就不用回去了,陪我到驛站去,咱們在床上好好研究一番,怎樣?”說到後麵九重的臉上全是猥瑣的神色,這一來旁邊的四人頓時感到一陣嘔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不過虎子是真的高興,因為前幾天九重悶悶不樂的傷心,虎子全看在眼裏,每一次隻要一有空閑的時間,就會見到九重呆呆地將手抱著頭,一見到這個動作虎子就知道九重在思念那個長眠於九泉之下的雨兒。看到他這個樣子,虎子的心裏也覺得難受,今天也不知道九重受了什麽刺激,好不容易又回到了那個有些無賴,有些無恥的市井形象,心裏也著實高興了一把,於是接口說道:“九哥這個建議不錯,這裏人多眼雜的,確實不方便討論,夕顏姑娘你就委屈一下,從了九哥”。


    “滾,誰敢再說,當心被我算計得下不了床,更別說上,還有就算我肯,人家房裏可是已經有了三個美嬌娘了,人家張公子會肯?”夕顏一說完,頓時引來四人的大笑,隻有夕顏,紅著個臉一副惹人憐愛的樣子。


    “張公子,徐公子,不知道你們可有答案?”白衫女子有些詫異為何這個徐公子和張公子均是這般的怪誕,將夕顏姑娘的問題晾在一邊,自己在這麵談笑風生,而且進來了卻不怎麽在意素妍姑娘,隻顧著在那裏談笑,這卻是何道理?隻好出口問過去。


    此話一出,頓時無數的眼神看向正在開懷大笑的幾人,這一來夕顏馬上恢複了神色,然後朝著九重說道:“張公子想必早有答案了,所以在下就不獻醜了”。


    九重一聽頓時暗叫壞事,這分明是夕顏在報複自己,再說這什麽詩啊曲的,那是真的不會,於是輕輕在夕顏的耳邊說了一句:“今晚我在驛站等著你噢”,然後壞笑著。


    “哦,那個題叫什麽來著?”九重轉過身朝著白衫女子問道。這一問頓時收到不少鄙視的目光,尤其是賈義,那雙眼睛射出來的不單單是鄙夷,還有仇恨。‘靠,不是,老子又沒有搶你老婆,用得著這般看著我?’


    “莊周活鮒,公子記住了?”


    “這樣啊,我也出一個,不妨給素妍姑娘看看是否符合她的心境”。說罷走向早已經準備好的桌子前,抓起筆往硯裏濃濃一蘸,在一張白紙上筆走龍蛇地寫著四個字:“夷齊采薇”。眾人雖是不懂得寫這幾個字的意思,不過那字寫得倒也不錯,看著眾人投來的目光由一開始的不屑轉為現在的驚訝,九重心裏暗暗樂著:‘你以為那幾日為了賺錢糊口咱容易嗎?蘭姨可是天天逼著我跟她學習在傘上麵寫字畫畫,你們玩的是靜的平的,哥玩的可是動的凹凸的’。


    “不知公子這是何意?”


    “你隻管拿去給素妍姑娘,對與不對就在她的理解了”,九重說完,目光瞟向賈義,隻見他仇恨的目光更加急切,九重心裏暗暗叫了一句:‘今晚加戲,你當主角’。


    “賢侄,你看這‘夷齊采薇’對得上這‘莊周活鮒’不?”一旁的老者笑嗬嗬地問著大胡子。


    “王……,世伯,侄兒從小不好這些筆墨,所以不敢妄言”。大胡子現在的腦海裏出現的是剛才他在九重離開後,偷偷探到他房中的那三個豆蔻女子的模樣。


    “你啊,算了,不說了,看戲”,老者本來還有話要說,不過一看大胡子那完全不通文墨的樣子就止住沒有再說下去。


    “想不到我們的呆子,這玩起文墨來還真是一把好手啊!”夕顏沒有想到九重會寫出這四個完全應對的字,心裏隱隱有些期待有些驚訝,這人到底還有多少神秘的地方?


    “你現在才發現啊,其實這還不是我最強的,要不今晚好好和我討論討論我最強的?”九重越加顯得肆無忌憚。


    而讀懂了其中含義的幾個文人跟過來同九重寒暄著,一改剛才的冷漠和鄙夷,因為這幾個文人讀懂了這四個字的含義。不管是莊子也好,還是夷齊也好,拋開表麵的意思,不都是在勸說世人不要做無用功。雖然莊周活鮒可以用一句“原水解不了近渴”來概括,但是告誡世人的是要盡心盡力去幫助別人,不要做這些虛假的承諾。伯夷叔齊二人品行高潔,餓死在首陽山上,兩者形成鮮明的對比,借勢告誡世人,做人要有做人的品行,不過一個直接點,一個委婉點。


    當然這些隻是這幾個文人的臆斷,在九重看來,不過是隨意摘了一個典故而已,而且他相信隻要找一個差不多的典故,也照樣可以被這些文人理解出很多的溝溝道道。雖然有些不屑於交往,但是也不好將人得罪個遍,更何況賈義那廝還在那裏青著個臉怒目而視。


    “張公子,素顏姑娘有請”,正在九重有些不耐煩和這些隻會引經據典,穿章斷句的文人打交道,一聽此話,頓時跟在後麵。就在他要上梯的時候,被人一把給抓住。


    “素妍姑娘難道忘記一擲千金的約定了?張公子難不成身上沒帶?要不要我接濟你一兩啊?”回頭一看居然是賈義那張豬一樣的臉。


    此話一出,頓時引來眾人的附和,白衫女子一眼的無奈。


    九重看了一眼賈義,怒著臉說道:“睜大眼睛,看著,爺玩的是一擲萬金”。說完後走到桌麵上在一張字上寫了一會,然後將紙團成一團,緩緩走了上去。


    眾人均不了解九重這是什麽意思,其實隻要素顏姑娘看中了,又豈會管他什麽一擲千金,不過這世上始終是吃不到的葡萄總是酸的,如此一來這些文人倒是要見見這個張公子的一擲萬金是怎麽個玩法。


    紙團從三上扔下,文人打開一看,隻有潦草的“萬金”二字,頓時這些文人感到被人嘲弄一般,臉上一片不平的神色。


    而此刻的九重呆呆地站在粉色幕簾的前麵,那個傳說中的素妍姑娘並沒有出現,反而隻是讓白衫女子拿出一張紙,紙上也隻有四個字“螳螂捕蟬”,正在九重感到疑惑間,聽到下麵大廳傳來一陣喧鬧,一看,居然是賈仁帶著一大群家丁闖了進來,而下的夕顏她們一看情勢不對急忙避到了角落裏。


    那個始終樂嗬嗬的老者一個指頭輕輕敲在桌子上,“這戲越來越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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