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手槍,尤其是勃朗寧李崇已經很熟悉了,但在當下的中國,那可算得上是貴族槍,低級軍官都配置不了,自然不可能拿那樣的槍給這些學員練手。


    像中正式步槍,李崇並沒有射擊經驗,最多以前小時候玩過漢陽造的老套筒。


    當下中正式步槍在手,李崇努力的從老套筒當中尋找長槍射擊的感覺。


    至於一旁老兵手把手教自己如何裝彈拉槍栓,李崇沒有不耐煩,雖然這些基本的東西自己都會,但是這些鐵血的老兵都是飽經戰火的老手,值得尊敬。更何況他們的經驗都是在戰火中拚殺出來的,他們所講的快速裝彈技巧非常值得去學。


    李崇就像是一塊海綿,努力的從老兵這裏汲取著射擊的技巧,畢竟以前並沒有射擊經驗豐富的人給自己指導,全是自己摸索出來的。


    “把肩放平了,頭不要抬高。”老兵大手摁住李崇的肩膀往下壓了壓,“保持住這樣,否則像你剛才那樣在戰壕裏,一顆流彈就能帶你下去跟閻王爺報到。”


    李崇依言往下壓著自己的身體。


    “姿勢不錯啊,比我第一次摸槍要好。”一旁走過的團長說道。旁邊的老兵也多看了李崇兩眼,不像旁邊的其他學員,許是因為興奮身體還在抖動著。但是眼前的這個麵色白淨的年輕人,平靜的跟塊石頭一樣,和往常看到的新學員完全不一樣,眼睛裏閃爍著光,那種目光旁邊的老兵太熟悉了,那是渴望擊中目標的反映。


    從他扣動扳機的果斷,速度,拉槍栓的幹淨利落聲,老兵的直覺甚至能提前告知他這個年輕人能中靶。


    “你以前是不是打過槍?”李崇持槍的感覺太冷靜了,完全不像剛接觸槍的新人。


    “嗯。”李崇點了點頭,“小時候家裏就玩過槍。”


    “難怪,伸出你的手掌。”老兵看了一下旋而恍然,這一定是拿過槍的手。


    “教官,你是部隊裏的神槍手嘛?”


    “你叫我‘教官’?”老兵有些訝然,這還是自己第一次受到這樣的稱呼。自己隻是一個在戰場上一次次僥幸活下來的士兵,團裏的職務不過是一個排長,因為槍法好被調過來給黃埔的學員教打槍而已。而這些進入黃埔的學員現在雖然還是愣頭青學員,但是人家今後可是天子嫡係,走出校門之日地位就會比自己高。


    “有什麽問題嘛?今天你叫我打槍,確實在擔任教官的角色。或許我們這些學員走出黃埔後會成為軍官,但很多人第一槍就是你教我們放的。”聽著李崇的話,老兵心中一種莫名的滋味在湧動。


    隨後回答了李崇的問題,“我不是神槍手,隻是槍打的準而已,又怎麽當的起“神槍手”這樣的稱呼。那種超常人的能力都要有超常的天賦的,真正的神槍手對手上的準頭天生就有一種感悟,正所謂七分努力三分天賦,我的槍法是在戰場上一匣又一匣子彈喂出來的。你通過刻苦的訓練以及大量的子彈去喂一喂,也能做到像我這樣槍槍中靶心。但是我也就止步於此了,沒有多大的提升空間。因為我還缺少一個最致命的東西:天賦異秉。”


    “你第一次開搶的時候多大?”老兵一邊糾正李崇的射擊姿勢,一邊問道。


    “唔不記得了,小時候就跟著護莊隊後麵放槍打黃獐子了吧,所以走的都是野路子。教官可以問問你,現在你槍打的這麽準,有什麽感悟之類的嘛?”


    “要說感悟,其實就是兩個字:熟悉!熟悉到了骨子裏,感覺這槍是從裏麵的身體的一部分,就像你的手,你想讓它做什麽就去做什麽,瞄準的時候你的眼睛甚至不用刻意就會三點一線,在戰場上,自己的性命就長在這槍杆上,而它就是自己所有的依靠......”


    旁邊走過的團長聽到兩人關於“神槍手”的對話,插著腰說道,“我知道,真正的神槍手都帶著天生的因素,那是需要天賦的,我就不是神槍手。所以沒指望你們成為指哪打哪的神槍手,但是槍法準是可以刻苦練出來的,黃埔不是培養狙擊手的地方,但是從這裏走出去的每一個人,百米範圍說打頭絕不會打腿。”


    十分鍾後,等十人能利索的拉動槍栓,將子彈送上膛口了。


    一旁的團長一聲令下,“老兵歸位,學員開始準備射擊!”


    聽到命令,這十名老兵立即從石凳前離開,新手開槍整個靶場前可不敢有一絲的逗留。


    “第一次打槍,緊張,害怕這些是在所難免的,我第一次放槍就在擔心這槍打不響怎麽辦?害怕全打空了怎麽辦?最後的結果就是我五槍隻有一槍中靶,所以越擔心越猶豫就越沒用,現在就大膽的瞄準扣動扳機吧。感受槍的反座力,今後這種感覺會滲入到你們的骨子裏。”


    “當然了,你們初始的射擊成績我們還是會記錄在冊的,不作為考核標準,但記錄下每次射擊成績,讓你們切身的有個提升的參照,並且第一顆子彈會報靶,後麵四顆連續射擊。當年我從五發子彈一發中靶,uu看書.uukh 到五發子彈全部中靶一共花了67天。這六十七天裏,除了每周輪流一次射擊外,我起早貪黑的舉槍練習瞄準。”


    “好了,現在第一顆子彈上膛,射擊!”


    李崇心神聚焦到眼前的靶子上,“啪!啪~”十個人的槍聲並不整齊,有先有後。


    “停止射擊,報靶。”


    “是。”一旁的士兵拿著紙跑到靶位前。


    “一號靶位,脫靶。”


    “二號靶位,脫靶。”


    “......”


    “七號靶位,一環。”前六位脫靶都有些麻木了,忽然來了一個中靶的,眾人投來關注的目光。七號靶位的正是本寢室的7號床李蔭清,貴族子弟。作為帶著身份通過特權進來的權貴,在以一介平民身進入軍校的學生中仍有些不受認可,包括在114寢室中,眾人和李蔭清的話也不算多。


    現在,李蔭清在打靶中展現出了自己的一個實力。當然他對於槍支很熟悉了,大伯作為總政治部的,自己跟大伯家的哥哥小時候就玩著用槍打瓶子的遊戲,那可不是拿著玩具木頭槍說著“biubiubiu”。


    “......十號靶位,脫靶!”


    李崇有些愣楞,自己脫靶了?不應該吧?旁邊的老兵也覺得不可思議,因為李崇開槍時的槍口很穩,沒有往左右上下飄動,按理來說應該上靶了。


    “報告教官,我認為我中靶了!”李崇起身一個立正報告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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