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局長,你清楚自己在做什麽嗎?”李四佟在旁冷著臉說。


    譚木輝把趙倫的證件攥在手裏,抬起頭麵無表情的說道:“譚某做事用不著你提醒。維護治安,是譚某的職責,在你們身份沒有核實之前,必須和我走一趟。”


    管安處的人何時受過這般氣。


    在炎京時,哪個局的見著他們不是客客氣氣的,盡量繞著走。


    誰敢當麵頂撞他們?


    況且今日又是吃虧在先,心情可想而知。


    是以他話一經出口,警衛隊成員各個掏出槍,麵露怒色。


    巡警們見了,立馬舉起槍,將管安處的人圍在中間。


    兩幫人針鋒相對,彌漫起火藥味。


    趙倫以前在老家時身份平庸,警察局長這種‘高層’人物是他無法企及的,別說了解,就是聽,都很少聽說。


    他沒想到自己老家北明市,還有這麽個人物。


    按理說,他該生氣才對。


    可是不知為何又氣不起來。


    如今形式,不畏強權,為了職責敢強勢直麵管安處的人,真的不多。


    趙倫自覺沒有大情懷,但也不喜歡平白給別人添麻煩。


    況且,對方那麽多條槍圍著,他們想走也走不了。


    他壓壓手,示意自己人把槍放下。


    “譚局長,我們可以和你走,配合調查。不過我有不少隊員受傷,希望你能派車先把他們送去醫院。”


    譚木輝臉色緩和許多,看眼趙倫身後的人,他說道:“沒問題,我會先派人送他們去醫院,進行治療。”


    聽他說完,趙倫揮揮手,示意眾人上車跟他們走。


    警衛隊眾人麵露不甘,可組長都發話了,他們也隻能悻悻的跟著。


    他們剛上警車,那麵的疤臉漢子被押了過來。


    “局長,這是另一夥帶頭的人。”一名巡警說道。


    譚木輝看了眼,點點頭,說道:“重點看著,我們回去。”


    “是。”


    這巡警暗暗咧嘴。


    管安處誰沒聽過。


    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餓狼,眼睛冒著綠幽幽的光,見誰都想上去咬一口的存在。


    知道要把這群人拿回去,他們方才始終懸著顆心。


    不過現在看來,譚木輝的沉穩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手下巡警由此也跟著安心不少。


    一路無話,警車直入北明市警察局大門。


    趙倫等人跳下車。


    如今站在他身後的隻剩不到十人,其餘警衛隊成員或多或少都受了傷,已經被送往醫院。


    他自己也掛著傷,但經過李四佟處理後,暫時並無大礙。


    況且,就算他想去醫院,估計譚木輝也不會同意。


    眾人下車後被帶到一棟牢房。


    趙倫看的直皺眉,腦中突然冒出個匪夷所思的想法。


    隨後他又搖搖頭,暗道自己已經快神經質了,凡事總喜歡往壞處想。


    一個小小的警察局長,縱然給他天大的膽子,還敢公然害管安處的人不成。


    既來之,則安之。


    他隨眾人一起踏了進去。


    譚木輝看著他們進入牢房,轉身回到自己辦公室。


    對個心腹手下吩咐一句,不一會兒疤臉漢子被帶到他麵前。


    待手下退出,譚木輝站起身,慢慢走過去,給他打開手銬。


    疤臉漢子沉著臉看他一會,突然問:“為什麽這麽遲?你知道我有多少個手下,在沒抵抗的情況下被殺嗎?”


    譚木輝聞言嗤笑一聲,哪還有方才的滿麵正氣。他語氣隨意的說道:“七八十人,偷襲都解決不掉二十多個,那種手下留著還有什麽用?”


    “你……”


    疤臉聽罷怒氣頓生,騰的從椅子上站起,作勢就要動手。


    譚木輝搖搖頭,不削的看他一眼:“省省力氣,想著怎麽跟老板解釋吧,跟我耍威風這些沒用。”


    ‘老板’二字果然管用。


    疤臉如泄了氣的皮球,重新堆回到椅子上。


    “想不明白我為什麽比預先說好的晚到一步嗎?”譚木輝問。


    疤臉漢子搖搖頭,沒說話。


    “後去那幫是管安處二科捕組的人。他們可是經常在這一帶活動,哪會理我的裝腔作勢,到時候別說撈不出你,恐怕連老板的任務都會搞砸。”


    疤臉斜著臉說道:“做完這一票,你不就要遠走高飛了嗎,還會怕他們?”


    譚木輝做回自己的位子,暗哼一聲。


    遠走高飛?


    說的好聽。


    弄死管安處的人他還飛的掉?


    怕是躲到天涯海角,都會有人惦記著要他的性命。


    自己明明是一市風光無限的人物,憑什麽要淪落到去過那種暗無天日,東躲西藏的日子。


    就憑他肖餘慶一句話嗎,還是那點兒可憐的報酬?


    肖餘慶的意思是快刀斬亂麻,讓他幹脆利索的處理掉趙倫這幫人,然後給他一筆錢,uu看書 ww.knhu.m 安排他遠走高飛。


    譚木輝卻不想這麽做。


    說實話,那點兒錢他還真看不上。


    但肖餘慶的話,他不得不放在眼裏。


    既然派人找上門,就容不得他拒絕,否則絕對沒好果子吃。


    不拒絕是不拒絕,但也不能把前途性命毫無保留的假於人手,任由拿捏。


    譚木輝自有一套處事方法,不然憑什麽穩穩坐在警察局長這個位子上。


    “我計劃製造場意外,由你出手解決掉那幫人。”


    疤臉漢子想明白關節,冷冷一笑,出言譏諷道:“不舍得局長這個位子?動了管安處的人還想囫圇,天真。”


    譚木輝饒有興致的品口茶,徐徐說道:“放心吧,老板定有準備。”


    “他敢讓我這麽做,就有那個本事遮風擋雨。不然你以為我一走了之,別人就無從查起嗎?我一個個警察局長,與管安處的人無冤無仇,憑什麽要對他們下死手?”


    “你威脅老板?”疤臉聽出他的意思,嘿嘿一笑,說道。


    威脅?


    譚木輝嗤之以鼻。


    他若當真全聽肖餘慶的話,過後恐怕連‘威脅’的資格都沒有。


    到時候亡命天涯,無權無勢,不就是板上魚肉。


    誰敢保證肖餘慶不會來個殺人滅口?


    那時他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反過來講。


    倘若自己還待在這個位子,肖餘慶怎麽也不敢大張旗鼓的來算計他。


    甚至還會想法設法的保他,以防落入管安處其他人手裏,牽扯到他肖餘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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