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的陽光發出刺眼的光輝,文馨和遊明在老族長的指引下來到父母的墳前,墳上很幹淨,一棵冬青樹將熾熱的陽光擋住,石碑冷冷的立在那裏。文馨滿心悲傷的蹲坐在石碑旁,將頭依偎在石碑上,閉上眼睛她仿佛又重新感覺到母親溫暖的雙手,淚水順著石碑滑落下來,顯得那麽的孤單。


    遊明想要勸慰文馨被老族長製止,示意他不要出聲。這時,遠處傳來一片喧嘩聲打亂了這裏的寧靜,也讓文馨的思緒回到了現實,她睜開眼睛發現在不遠處走來一撥人,領頭的是中年胖子,戴副眼鏡;後麵跟著三個年輕人,他一路罵罵咧咧。遊明也注意到這撥人,尤其是那個中年胖子手裏拿著東西,一袋約10克左右的白色麵粉,憑直覺斷定他們不是走正道的人。遊明的神經進入警覺狀態,在這樣偏僻的地方出現這些場景是出乎意料的,老族長看到那夥人,重重的歎口氣,搖搖頭,嘴裏嘟囔著:“造孽呀,造孽。”


    他們在離文馨幾步之遙的地方改道走向原始森林的方向,文馨留意其中一個梳平頭的,年齡與自己相仿的年輕人右手背部有一塊醒目的燙傷,被龍型圖案覆蓋,這樣的畫麵似曾相識,難道是他,怎麽會這麽巧?


    “想什麽呢?”遊明發現文馨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在發愣。


    文馨聳聳肩膀:“沒什麽,突然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老族長催促文馨:“孩子,今天先到這裏吧,改天再來,最近這裏的治安不好。”文馨將手裏的鮮花放在碑前,和遊明一左一右的扶住老族長往回走。文馨疑惑的問:“爺爺,剛才的那夥人是誰?為什麽讓您有那麽大的不滿?”


    老族長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他們是誰?我並不是很清楚,隻是他們的到來改變了這裏原本純樸的民風,讓大家之間產生了利益之爭;雖然時代不一樣了,大家的思想也不再封建了,可是原始森林畢竟是國家的,他們這夥人來了之後,和村民達成共識,這裏附近的幾個村都沒有人再去過森林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達成共識?”文馨清楚地意識到原始森林的重要性,雖然改革開放以來,這裏的發展很快,村民也走出來封建思想的束縛,但對於村裏的部分老人而言,那裏還是留有他們的感情。是什麽樣的力量能讓那些把原始森林看得重於一切的老人也放棄他們信仰,難道真的隻是為了錢?“


    遊明不明白原始森林對於村民的意義,隻能充當聽眾。族長還是一聲歎氣,斷斷續續的說:“他們先是拉攏我們的族人,看我的思想頑固不化,就讓族人們聯合起來以我年老體衰為由,重新改選了新的族長,而後原始森林便被他們控製了,不許其他人隨便進入,隻有他們的人才能進入原始森林,你們剛才去的族墳地,裏麵很多都不是空墳,因為自從他們占據原始森林後,為了祭奠先輩,一部分族人將以前死去的先人從原始森林裏遷出來,也是一堆堆白骨而已,已經分不出誰是誰了,安置在墳場,以示心安”


    “那他們是采取什麽方式讓我們的族人折服的?“文馨想起當年的那些畫麵,困惑是什麽樣的力量讓她的族人如此執著。


    老族長依然搖頭:“說來很慚愧,我到現在都不明白他們使用什麽手段?”說到這裏他又歎起氣來。


    文馨明白他的無奈,原始森林在族人的心裏是神聖的,他們會不惜一切來捍衛祖先留下的寶貴遺產,是什麽隱情讓他們做出如此的退讓。要想搞清楚其中的隱情,還需要一些時間;文馨隱約感覺到這裏正在滋生一股邪惡的力量。


    接下來的日子,文馨開始走訪四鄰,但她始終沒有提及此事,隻是用心在觀察。遊明每次都陪伴左右,鄰家的兄長、叔伯拿著香煙招待遊明,可能是出生醫學世家的緣故,他從不吸煙,鄰家的熱心招待又不得不讓他將香煙接到手中,就這樣他慢慢的攢下近幾十根香煙。


    吃過晚飯,遊明在院子裏走來走馨把老族長安頓好,拉上窗簾時,她看到院子裏的遊明。她走進院子在遊明身後輕咳兩聲:“怎麽還沒有睡,是不是覺得這裏的夜色特別的淒美。”


    “淒美?為什麽要用這麽傷感的詞匯。”遊明回過身不解的問。


    “這裏留給我的傷感多於快樂,那是什麽?”文馨注意到遊明腳邊的白色團狀物。


    “兔子,在山上抓來的,好看嗎?”遊明俯下身將準備好的胡蘿卜沾上煮過的水喂給它,小白兔吃得很歡實。


    文馨剛蹲下便聞到一股味道:“這水裏是什麽味道?”


    遊明將杯子移開,神秘的說:“這是我特製的,加料水。”


    文馨發現剛才還穩穩臥著的小兔子竟歡蹦亂跳起來,興奮不已的滿院串遊讓人不明發生了什麽事情。文馨本能的向後退了幾步,遊明並不驚訝,他將手裏剩下的半截香煙遞給文馨:“這是水裏的味道,或許就是你要的答案。”


    文馨恍然大悟:“海洛因,他們是被海洛因控製了。”


    “很聰明,我那天就注意到那個中年胖子手裏的那包白粉,後來聽了老族長的困惑,我跟你串門的時候,發現村民們抽的都是一種香煙,而這種品牌的香煙不是國家批準生產的,從包裝的粗糙度上看,應該是小作坊裏出來。讓人不解的事,為什麽這裏的人都吸這種香煙,我問過,它的價錢並不便宜。於是故意留下這些香煙,就是想證明我的推測,現在有結論了,你看下一步該怎樣走?”遊明了解文馨的個性,她不會袖手旁觀,任由他人宰割這裏無辜的人們。


    “咳”文馨輕歎:“我明白了,原來製造海洛因的這幫人,先用千迷惑他們,而後再賣給他們這種香煙,再把撒出去的錢收回來,真是一幫混蛋。”她心裏充滿憤怒,她也氣這裏的村民不爭氣,試想這也不能全怪他們,海洛因這種白色魔鬼,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擋得住的。在麵對自己的生命與尊嚴麵前,他們的選擇也是這麽的無奈。


    她沒有回答遊明的問題,默默地走進堂屋,麵對父母的遺像,她屹立於牆邊。老族長聽到他們的對話,明白文馨此時矛盾的心態,畢竟她的家毀在這些村民手裏。他勉強支撐病殘的身體走到堂屋:“孩子,我能體會你此時的心情,可是這裏的村民現在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想想辦法幫幫他們。”


    文馨還是沒有出聲,她用手輕輕擦試父母的遺像,表情很平靜。老族長知道他剛才的話沒有說動文馨,他遷住文馨的手:“跟我來孩子。”


    文馨攙扶他回到自己的臥室,他命令文馨:“孩子,把我衣櫃上的木盒取下來。”


    文馨拿下來遞給他,木盒上落滿灰塵,老族長用嘴吹開灰塵,彌漫在空氣裏的灰沫讓他嗆咳一陣,打開木盒,裏麵有一塊紅布包著的東西,揭開紅布,一塊玉佩出現在他們的麵前,老族長雙手舉起交給文馨,文馨推開他的手:“爺爺,這件東西我不能要。”


    “孩子,這本就是屬於你的東西,這個秘密隱藏了二十年多年了,坦娜也不在了,現在該告訴你了。”老族長的眼裏閃過絲絲的淚花。


    文馨讓老族長的話弄懵了,她拿著玉牌坐在床邊,遊明也跟進來站在門邊等待下文,老族長回憶起往事:“當年我的妻子在臨終前寄給我一封信,我思念妻女,決定去見她最後一麵,結果人海茫茫我未能如願。在回來的路上我撿到一名女嬰,我不忍心她餓死路邊,便將她帶回村子。可是,我是個孤寡老人,無力撫養這個孩子,就像先寄存在鄰村的一家善良人家。當時,坦娜即將生產,我找到她說明了那個女嬰的情況。坦娜馬上應允要撫養這個女嬰,為了讓女嬰能像其他的孩子一起無憂無慮的成長,經過我們的商量決定在坦娜生產那天將那名女嬰抱回村子,作出雙生的假象,讓人悲傷的是坦娜生下一名男嬰剛來到人世就夭折了,坦娜悲痛之下,將所有的愛都撲在那個女嬰的身上。那名女嬰也名正言順的走進這個家裏,孩子,你就是那個女嬰,你的阿爸阿媽都知道事情的真相,還有接生的穩婆。你的阿爸阿媽沒有對你另眼相看,而是視如己出的待你。”


    文馨像是被人當頭棒喝,她用不信任的眼神看著老族長:“這不可能,您是在給我講故事,對嘛!”老族長搖搖頭:“孩子,我沒有騙你,這是你阿媽當年留給你的一封信,我一直留著,今天該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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