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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江也不是蠢人,但是宋江卻反問了一句:“如果鐵浮屠走過恒山,我們沂州又擋得住完顏宗弼麽?”


    擋不住,的確擋不住,沂州憑什麽擋住兀術。////


    山yin靠著悍勇,以及呂姬皓個人的軍事能力,能拖上幾天已經是出人意料了,就連中原第一雄關雁門關也隻當了兀術四天時間,憑什麽會有人有自信,用沂州這座小城,擋住兀術。


    事實上,以劉光世的xing格,此時此刻,早就應該棄城逃跑了,沒有棄城逃跑,和劉延慶就在沂州有很大的關係。所謂忠孝仁義。沒有投敵就是忠,但是萬萬卻退不得,退了將老父置於虎口,就是不孝。


    要知道宋國是以孝立國的。


    劉光世依然堅守在朔州。


    當聽到雁門關陷落的消息時,劉光世文的第一個問題不是怎麽會這樣,而是王德逃了沒有。


    唯有劉光世自己才知道,所謂防禦雁門關,四千人根本不夠,除非有三萬人,加上百萬石糧食在。雁門關堅守數年都不會是問題。但是四千人,實在太少了,不隻是十分之一的問題。


    舉個例子,踢足球,雙方需要十一個人,若是你隻上一個人,還用得著踢九十分鍾麽?九分鍾都會嫌多。


    這已經不是單兵素質,和戰術的問題了,而是根本沒有單兵,沒法執行戰術的問題。


    若是輪換休整,以雁門關三座城池的險要,遼國如此強大,用了數百年時間也沒能進入中原一步。哪怕隻是一步。


    從根源上說,金國,之所以能破雁門關,恰恰是魏國幫的忙。


    魏國實在分散了太多宋國的兵力。韓世忠嶽飛和張俊三人組成了一個三角形的防區,韓世忠麵向魏國,張俊麵向金國,而嶽飛則是拱衛京畿,在必要的時候幫助韓世忠或者張俊防禦。


    總體來說,三個國家之中,宋國幾乎處於完全的守勢,而金國則是完全的擴張主義者。


    但是,最傳奇的將領始終都是善於攻伐,不是善於防守,韓世忠張俊本身就不太會防守進攻卻一個比一個厲害。


    正在王德宋江兩人爭論之時,兀術已近到了朔州城外。


    這一次被火燒的不清,手臂被炸開的陶片劃傷了一道口子。流血,加上炸傷時估摸著是輕微腦震蕩什麽的傷,讓兀術有些頭疼,見不得強光,看到東西閃就頭疼。


    但是兀術就是兀術,強行下山,統領騎兵到了朔州城門之外。看著那些晃啊晃的刀兵,那些閃著金光的護心鏡,看著那些閃著光的箭頭,實在是煩躁。


    兀術忍著頭疼,開始下令,一萬七千人馬,猛攻朔州東門。


    由於損失了七千人,加之剩下六千人需要整修,所以兀術能用的兵力一共一萬七千人馬。


    兀術十分不講究,從決定開始動手,到拔出朔州外圍哨點,隻是頃刻之間的事情,步兵,遇上重騎兵,就是**裸的悲劇。


    劉光世雖然不是什麽天才,但是卻是生在將門的虎子,哪怕再不濟,也看過十七八二十本兵,即刻下令開始布防。


    雖然朔州自從到了宋國手中,就一直布防著,這一段時間jing戒再一次加強。但是卻還不夠。


    朔州軍械不多,大型器械更少,但是劉光世卻接受了呂姬皓曾經的建議備著床弩。


    若是重騎兵穿著鐵片甲當做步兵攻城,就算火器傾瀉,作用也達不到對於普通步兵的那種威力。


    但是床弩就不同了,哪怕重騎兵穿著鐵盔甲站在那兒,也隻不過是活靶子而已。


    劉光世看了看那些器械,讓人放好之後,便到了城頭,架起了鍋子開始煮肉。


    看著肉湯,劉光世才笑道:“兄弟們,別人當手下兵是兒郎,我卻當你們是兄弟。今ri可能是你們最後一次戰鬥,最後一天做人了。從此以後說不定會成為戰功冊子上的一個字,成為幾十幾百兩銀子發到你們家人手中,你們怕嗎?”


    一個兵卒將長槍拽的緊緊的,大聲回道:“我是宋國人,我生下來就是宋國人,哪怕是我的家人,我的家如今已近成為了魏國的,我也沒有離開軍隊,將軍,你說我怕不怕!”


    劉光世哈哈大笑:“好!豪氣!若不是今ri要戰,我真想與你喝上三杯!”


    那兵卒與身邊的人相視一笑:“將軍,三杯怎麽夠,等我們活下來了,就喝朔州黃酒,要喝就喝三壇!”


    劉光世心中默然,從此之後,天下間,便買不到朔州黃酒了,而你我也有可能活不下來了。


    但是劉光世卻不想打擾士兵們的想象憧憬,因為,這些鮮活的人,不久之後就要成為枯骨了。難道他們沒有權利為自己的未來想象一番麽?


    看著越來越香的肉湯,劉光世又看了看遠處的金人,不由哈哈大笑:“你們要殺老子,老子要讓你知道殺我一個人,你也得死一個人,殺老子兩個,你要死一雙。你要我朔州,老子送你一萬台棺材!”


    說道最後劉光世是靠吼的了,不是激發士氣,而是發自內心的咆哮。


    完顏宗弼,老子記得你了。劉光世心中默然,多年行軍,手下兵卒一匹換了一批,有的戰死了,有的老去了,有的歸鄉了,有的不知所蹤。


    但是還從來沒有遇到任何一個時候,連自己都覺得不能一戰,連自己都覺得手下兵卒唯有死之一途。


    惶恐,恐懼,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可怕的,便是恐懼本身。


    一個人瘋狂了,才會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而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隻是外人的認為。


    劉光世決定了,要逃,但是劉光世也決定了,要給金人一個教訓。讓你們知道為何宋王朝百多年都沒有被遼國攻破。


    而此時,一名兵卒跑上城頭,對劉光世說了幾句話,劉光世卻是哈哈大笑。


    不久之後,朔州竟然主動打開了已經關閉了六天之久的東城門,一群黃se的的黑se的牛被趕出了城門。


    朔州處於恒山山坳之中,雖然這片小盆地很大,卻一不是想象中那麽平坦,若不然朔州城也不會隻建這麽大一點兒而已。


    朔州城外的沙場適合衝鋒的不過兩裏,而兀術的部隊便是在城外集結。


    劉光世站在城頭,舀了一碗肉湯,吹了兩口,一邊看著城下的牛,一邊喝著肉湯。


    喝著喝著覺得不對頭,又把肉湯倒進了鍋裏,說道:“還差些火候。”說著,然後回頭說道:“差些油。”


    火頭軍一頭疑問,肉湯還差點兒油?


    劉光世看了看城下,回頭看到火頭軍的疑惑,才笑道:“不是你鍋裏差些油,是城下的那些牛身上差些油。”


    一名副將上前一步問道:“牛肉不好煮啊,馬上就要開戰了,恐怕不好吃啊。”


    劉光世哈哈大笑:“是不好吃,不好吃就讓金人吃。”


    那副將,才恍然大悟:“火牛陣?”


    劉光世才笑著回頭道:“叫你平ri多讀讀兵,就知道練刀,練得再好,你撞得過牛麽。”


    那副將卻是疑惑道:“我記得晉國有人效仿過田單的火牛陣,但是以失敗告終了,都說那兵中的火牛陣是虛構的難道不是嗎?”


    火牛陣是把牛的犄角上綁著刀兵,然後在牛尾巴上淋油,然後點燃,讓牛衝擊敵陣。


    但是後世的將領效仿的時候卻發現牛不但不往敵軍方向衝,反而會原地亂撞,導致自己這邊戰局混亂。


    劉光世才笑了笑:“我小時候第一次看到火牛陣的戰法的時候我就想到了這個問題,然後想了很久才想到了田單當時的做法。你看城下麵。”


    隻見牛頭上綁的刀兵並不多,反而是牛身上有的掛了火罐兒,而有的兵卒正在往牛身上架東西。


    每三頭牛身上便架一個橫木,橫木上有類似卡子的東西,卡住兩邊牛的肩膀。如此一來三頭牛架一個橫木,就更古風戰國時候的戰車一般了。


    牛的確會亂跑,但是戰國時戰車的馬匹肩膀上就會卡這種橫木,卡了之後隻要駕馭一匹馬,其他馬兒就會往同一個方向跑。


    而秦朝之後這種戰車便消失了,所以後人想要效仿卻畫虎不成反類犬。


    那副將看了看城下的牛,才說道:“這裏一共頂多幾百頭一千頭牛,田單可是用了五千頭牛,這麽少的牛能起到什麽作用。”


    劉光世確實一歎氣:“說得輕巧,整個朔州一共才這麽多牛而已。你叫我哪兒去找牛來。”


    不過饒是一千頭牛,放在一起,可組成了橫跨一裏一共三層的火牛陣。


    而此時,兀術鐵浮屠竟然率先衝鋒了。騎兵衝鋒?


    什麽意思按道理不應該是扛著木遁,一步一頓的逼近才對麽?


    朔州城牆再怎麽矮,也有三丈啊,難道金人還想憑空手爬上來不成?


    仔細一看,劉光世才沉聲道:“這是遊騎兵,不是鐵浮屠,你看他們都手握弓箭,不是衝鋒是要偷襲!”


    副將聽聞之後即可大喝:“舉盾!”


    霎時之間,城頭士兵開始找尋盾牌,算然不是亂作一團亂麻,卻也不是井然有序。


    麵對死亡的威脅,總有人jing神收不住壓力,行動要慢兩拍。


    劉光世看著城下,大喝:“點火!”


    火牛陣,一頭頭牛尾巴被點燃本就沾著火油,很容易就點燃了。


    第一排第二排。


    果然,架上了橫木之後他們火牛們向著正對的方向猛奔。


    劉光世用舌頭舔了舔食指,舉起手,輕聲道:“東南風,天助我也。”


    火攻,順風強之。火牛陣,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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