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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25年,剛剛開始,正月初一,方家人齊聚一堂,慶祝年關。


    方齊已經七個月了,育的不算晚,也不算晚,正巧長出了第一顆牙齒,開始抱著什麽東西都啃了。


    每日李師師方天定樂琳都逗著小方齊,方齊也依依呀呀的,似乎喊爸媽(古語,父母讀法通爸媽)。


    大半年時間,方天定幾乎每日都留家守衛家人。


    到了如今這個時候,術科學院已經不需要他了。他能做的也就這麽多了。


    術科學院第一批學出來的學生甚至有人已經術科學院做老師了。


    如今的術科學院全魏國都享有很高的聲譽,而且又與朝廷處於隸屬卻又是半脫離的關係。很大的程上滿足了某些人渴望自由的願望。


    方家現人不少,方臘兩人,方天定一家,方毫一家,方貌一家方傑一家,方七佛一家,還有方肥一家。方天定還聽母親說,方臘準備給金芝招駙馬了。


    一大家子人,足足坐了三大桌。


    三張八仙桌拚一起,足足四米長。作為王室,方臘也沒有專門去做一張很長的桌子,畢竟一年隻聚那麽一次而已。


    方天定甚至把李師師也帶著,本來李師師不願意來的,可能還是出於對自己身份的考慮,加之她又是妾所以不願意來。


    不過方天定還是把她硬生生的抱了來。用方天定的話說,一個人家裏過多寂寞。


    方傑的女兒方蘭拉著她媽媽的衣袖嚷道:“母娘(讀法是媽娘),母親,父親怎麽還不回來丫?”


    小女孩兒的話引起了場眾人的共鳴,方垕作為一家之主是作為方傑的爺爺,不由感歎道:“大過年的,宋國還不老實,還得傑兒還要去打仗。要是再早三十年,我一定親自上陣把宋軍打的屁滾尿流。”


    別看方垕老了,而且還很幹瘦一般,其實數年之前方垕都還能和方傑打成平手,那個時候方傑已經是一流武將層的水準了。可想而知方垕這句話不是吹噓。


    方臘才笑著道:“叔啊,您老就安心的南京城裏逛逛街養養花草鳥兒什麽的,至於打仗的事情就交給年輕一輩去做。”方垕起義初期確實披掛上陣,而且也表現出了強大的實力,但自從南國成立之後,方垕再未動過刀兵。


    說著,方臘才回頭道:“方澤洛(方傑老婆的名字,嫁過來後跟著方傑姓)啊,阿傑外出征,蘭兒隻有你一個人照顧很苦,伯伯明兒派幾個宮女過去,給你使喚。”


    方澤洛搖了搖頭:“王叔,算了,不怎麽忙,宮宮女也不多,伯伯和大媽也要人用啊。”


    邵氏聽了,才笑道:“你這孩子,我兩個老頭老太要那麽多人服侍幹嘛,咱們蘭蘭才需要人照顧。”


    大人們談的歡,剛剛學會走路的方蘭本來趴方澤洛的腿上,隨後看見了什麽,卻慢慢的走開了,竟然走到了一個籮篼前,把手伸了進去。


    那籮篼裏是方齊,小丫頭趴籮篼上就笑了,樂琳看見才說道:“齊兒醒了,你看蘭蘭逗齊兒玩兒呢。”


    小孩子和大人不是同一種生物,但是小孩子見到同類的其他小孩兒就來勁了。


    別看蘭蘭小,卻是一身黃色衣服,梳著羊角辮兒,衣服上還繡了一頭鳳凰,也不知道是鳳還是凰,一看就知道是皇親貴胄。


    齊兒雖然才七個月也是一身黃衣,似乎還不錯。雖然方臘是黑色龍袍,如同漢帝一樣,但是方垕方傑這樣的皇親卻都是黃袍,倒是方天定,不管什麽時候都是一身白袍。


    齊兒籮篼裏,笑著笑著就撒尿了,樂琳一看,隨即放下碗筷,把齊兒抱了起來。


    蘭蘭還那兒望著腦袋吃著手指,樂琳彎腰拉著她道:“來,蘭蘭過來,跟我到媽那兒去。”蘭蘭牽著樂琳的手走到了方澤洛哪兒。


    樂琳才道:“齊兒醒了有沒鬧,我還是帶他去把尿,看看他還撒不撒。”


    其他人顯然已經習以為常了,有小孩子的家庭就是吃不了清淨飯,雖然可以交給宮女去做,但是樂琳還是習慣自己去做。


    這個時候方臘才繼續說道:“自從仲夏之後,宋國邊境那些兵卒就不太怎麽老實,一直想要生事,宋國有沒有可能偷襲我們?”


    方七佛搖了搖頭:“沒可能,現的宋國因該知道打不過我們,所以應該不會主動開戰,不過小範圍的騷擾戰肯定會經常有。這一次的那數千人偷襲我軍營地,就是長期以來我們不理會他們的騷擾讓他們膽子變大了的後果。”


    方貌卻是搖了搖頭:“人心難測,誰也不知道宋國是不是真的要引起戰端,不過可以確定的是,現的邊境不太安全。”


    方天定放下碗筷問道:“要不要我重回應天?”


    方臘搖了搖頭:“暫時還沒到這個程。”


    方天定才說道:“其實相比宋國,我擔心赤金。”


    方垕不以為然,道:“赤金大金不是還打仗麽,有什麽好擔心的?”


    的確是打仗,但是大金能堅持多久?方天定皺眉道:“赤金平靜了半天,隱忍了半年沒有動戰端,我懷疑完顏宗弼已經找到了渡過遼河的辦法,如果赤金統一了大金,那麽這個虎狼之國,就是我們大的敵手。不過幸好暫時有國師坐鎮幽州。”


    鄧元覺,可以說是實力派將領,加之後來給其派過去的參謀團隊,燕京倒是很穩固。隻是,強壯如虎豹,狡猾如狐狸的完顏宗弼,真的會統一金國之後對幽州下手麽。


    他怎麽想的,恐怕沒人能知道,甚至完顏宗幹也不一定會知道。


    樂琳回來之後說道:“怎麽吃飯吃著吃著又討論起國家大事了。”


    方天定開玩笑道:“沒辦法,身帝王家嘛,哈哈,不過阿傑去了前線,估計我年內或者明年,也得重回邊關了。多日未舞槍,不知道還拿得起槍不?”


    一家人的團年飯就討論邊關戰事結束了。


    隨後方天定按照老規矩到了背峞軍,每年過年方天定都要背峞軍營地陪大家過年,今年也不例外,正月初一的夜晚,背峞軍早就準備好了一切,等待方天定的到來。


    等方天定到達營地,營門口等待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從江南帶回來的花傳穀。


    方天定哈哈大笑:“傳穀,不知道你近武藝有沒有退步啊?”


    花傳穀雖然跟隨了方天定,卻也還是帶著幾分江湖人的氣息,特別是身為名家之後的傲氣,隨即道:“我用一年的時間,打敗了營的其他所有兄弟。”


    方天定不由搖頭,你丫的一流武者打不贏營的二流三流武者,那才奇怪了,一天打一場,三天正好把三人挑個遍。還有十個節假日,可以休息,倒是安排的好。


    花傳穀的確是大才,方天定才會有愛才之心,將他帶了回來,如今已近到時候了,隨即道:“你想去西麵的戰場麽?”


    平靜的花傳穀突然眼暴精光,西麵,與宋國交戰?那一年童貫屠殺蘇州人之時,花少當家的,就像單人一槍去刺殺童貫。


    所謂壯士一怒血濺五步,隻可惜花傳穀根本沒能混入宋營,想要不當兵就進入宋營,這個難的確大,後來征遼軍征遼去了,花傳穀也就不抱著這個想法不放了。


    後來,花傳穀知道,童貫被方天定殺了,所以你莫來客棧認出方天定時才會跟著方天定離開江湖,來到廟堂。


    這個時候,方天定突然想讓他去西麵的戰線,他當然想去,隨即點頭道:“我很想去。”


    方天定才道:“那好,我二哥外征戰,我讓你去跟隨他,做他的護衛,你能學多少,能學多塊就看你自己的了。”(二哥,方傑,老二,等同二弟)


    花傳穀疑惑道:“是傑將軍?太子,你不去邊疆麽?”


    方天定哈哈一笑:“時候未到,等我重回應天時,我就把你從阿傑哪兒要回來,做我的一路先鋒。”


    花傳穀單膝跪地道:“願為鞍前馬後,我何時去?”


    方天定道:“你回家給父母道別,此一去,沒有三年五載十年八年,恐怕很難回來了。”


    三年五載,十年八年,江湖上英俊的公子哥,都要成為怪蜀黍了。


    這一夜,背峞軍的將士們都很開心,因為他們聽說,年內很有可能就要去邊關了。


    有那麽一群人,天生就是戰士,除去打仗,什麽都不能做了,等到告老還鄉,已經不會種田了。


    這群人,便是所謂的老兵,這群人永遠都隻懂得拋灑熱血,不知道退縮,不知道有所保留。隻知道一心為國而戰。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


    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


    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詩經·秦風·無衣》


    雖然名義上是自己的親兵,但是這幾年一直呆南京訓練,方天定很愧疚,畢竟這些人參加軍隊,是為了理想。不是為了守衛他一個人。


    正月初二,從床上起來,搖了搖因為宿醉有些沉重的頭頸,花傳穀開始整理包裹,清晨,跨上馬背。揚塵而去。


    誰能知道,這不是一個名將的開端?


    借用那句出名的話,不想做將軍的士兵不是一個好士兵。


    又一個人,朝著將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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