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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攻打睦州已經過去了五天,整個睦州,不管是軍士還是百姓,似乎都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


    雖然,少不了一部分人擔心朝廷的報複。戰後屠城,古而有之。一些百姓擔心朝廷平亂之後報複自己。這反而讓多的人加入了起義軍。


    起義軍越強大,自己就越安全。


    現,似乎隻有紅巾起義軍可以保護天下黎民一般。


    走睦州城間,方天定不由感歎。宋朝夜市已經非常發達了。特別是草市路段,夜間是有很多商販販賣各種物品。


    當然,這夜也不過是月上枝頭,不像後世那樣通宵達旦。


    方天定沒有身著戎裝,也不似初來之時的一身布衣。而是身著一套絲線衣物。頭戴綸巾,走夜市之間。


    睦州不是青溪縣,就算是多年遭受貪官汙吏迫害,也有一些富甲之家。若是睦州依舊青衣步行,控背後被人恥笑。


    當然項羽曾說,富不歸鄉,若錦衣夜行。狀元進士都錦衣還鄉。作為太子,豈能青衣招搖?


    草市間,沈澤跟方天定身後,不停的說這些什麽,方天定不時的點頭。


    自當日加入方天定的隊伍後,這個漁民出生,卻有著一身好武藝的鄉裏就成為了方天定得意的手下。


    每每有事,方天定都會吩咐沈澤去做。


    果不其然,方天定推測的完全沒錯。現如今,兩浙路突然湧現出了大量起義軍。攻占了整個兩浙路。


    比起曆史上的方臘一家獨大,現這些起義軍的勢力似乎大漲。曆史上方臘鼎盛時期也沒有占領江浙路全境。


    蘇州石生,湖州歸安縣(今浙江吳興)陸行兒,婺州蘭溪縣靈山峒(今浙江蘭溪西南)朱言、吳邦,永康縣方岩山(今浙江永康東)陳十四,處州縉雲縣(今屬浙江)霍成富、陳箍桶。全部都開始了轟轟烈烈的起義。


    其中厲害的,陸行兒與石生分別占領了杭州和蘇州。要知道杭州可是南宋的朝廷。這個時候的杭州,也是當世大的城市之一。比開封就如同現今的廣州比之北京。


    但是沒有人知道,現軍隊多的還是方臘。


    台州仙居縣呂師囊,越州剡縣(今浙江嵊縣西)裘日(仇道人),衢州鄭魔王等領導當地摩尼教秘密組織起兵響應。


    這三個人,本就是方臘朝廷中人,且是值得信賴的兄弟,怎麽可能叛變。隻不過是化名各出擴大勢力而已。


    這也是方臘的主意。不引起宋庭注意的情況下,量擴充紅巾軍的實力。


    呂師囊裘日鄭彪三人早年本就是摩尼教的小頭目。現如今,借助這個身份,迅速就拉起了隊伍,迅速占領了各自的屬地,各領一州。


    如此一來,台州越州衢州睦州,四州之地,歸方臘所有。


    聽著沈澤的報告,方天定不由得放鬆了很多。


    兩浙路,本身就沒有太多宋兵。宋兵一般五百人一營五營一軍。當日息坑,方天定就直接剿滅了兩個軍,斬殺兩員將軍。整個兩浙路兵力空虛,各路豪強並起,似乎到了一個群雄逐鹿的年代。


    唯有方天定知道,和宋庭,和金國比起來,這些起義軍。隻不過是民兵而已。


    還好,那一千把彎刀就要成了。


    古代刀類無非五種,大刀彎刀唐刀雙刃刀以及短刀。當日顏坦部下就是用的大刀。方天定比這個時代的人都有遠見,知道自己大的敵人不是宋庭,而是金國。所以大刀萬萬不能用。


    必須讓所有的近戰紅巾軍都適應彎刀。馬戰挽刀,大刀如何去挽?


    方天定擺了擺手:“勿談國事,用心的逛。”


    對於方天定現的身份來說,似乎有另外一個詞比較適合,那就是體察民情。


    沈澤說的,都算是秘事,雖然沒有說出鄭魔王等人的身份,但是若是談論過多,被人聽到,有心人隨意一分析,便能察覺到什麽。


    還記得書上印過的清明上河圖,當時有人說那是刻印的仿製品不是原畫。多有秘傳上河圖故宮,又有人傳上河圖某個私人收藏家手中。


    不管上河圖哪兒,現方天定已經確認了,書上印的的確是仿製品。


    因為上麵的房舍完全不是宋風,現看來,倒像是明代房屋風格略微修改之後的成果。


    宋代的房舍,根本沒有大塊大塊的青磚露外麵,而是先附上了一層特殊的泥,然後刮上了白色的粉。


    當然,和後世江南白牆瓦房那種全白牆不同。反而和藏區的白牆房舍有些相似。


    白牆高枝,彎月倒懸,朦朧的月光,點點星光,萬家燈火,似乎交織成了一副人間仙境般的畫麵。


    看到這些燈火,方天定似乎想起了什麽,似乎,這個時代的蠟燭非常值得研究,大有可以修改之處。


    這麽多年,生活這個時代,對這個時代的了解已經很深入了。甚至,因為觀察事物的角度不同,了解的似乎比普通人深入一些。


    這個時代的蠟燭是油脂與蜜蠟做成的,雖然方天定不能從石油中提煉石蠟但是方天定懂得蠟燭史上大的改進。三股線搓成蠟燭芯。


    當年唐代詩人李商隱寫了一句何當共剪西窗燭,方天定不懂,於是查了很多資料才知道唐宋的蠟燭是單芯的燒不斷,必須邊燃邊剪去多餘的燭芯。


    想著想著方天定卻聽見耳邊有人呼喚:“太子爺萬安!”


    方天定回過神來,一位看似知天命年歲的老者正要下跪。方天定隨即上前一步扶著老者的雙臂,連聲道:“使不得使不得,老人家,鬧市之中不必拘禮。”


    那老人家才站起身來,拱手道:“老朽惶恐,怎受的太子攙扶。”


    方天定才看到這老者的服飾似乎是以為大富之家。老者頭上戴著一頂帽子,細看之下,竟然是四四方方的一冠頭巾,乃是著名的東坡巾。


    宋代,唯有士大夫辭官告老之後才有資格頭戴東坡巾,方天定隨即拱手:“想不到老先生是士族,後生剛剛失禮了。”


    太子,亦有師。太子,亦是儒門門生,沒有成為皇帝之前,見到德高望重的士族,大儒,免不了施禮。


    那老者擺了擺頭道:“老朽樂洪,雖然曾經是個沒用的侍郎,現卻什麽都不是了。”


    侍郎?宋代不同明代,這個侍郎可以研究的就多了。侍郎這個職位注定了不可能長久,那麽老者一定有顯赫的官位,隻是不願說出來而已。其中,門下侍郎這個職位可是右相。但是總體來說,能擔得起侍郎二字的官位,必定等若封疆大吏!


    方天定才發現,這老者身後還跟著數位家丁,老者身旁,一位青年或者說少年女子與之對視。隨即移開了目光。


    這樂洪聽口音不像是睦州人,難道是從其他地方來睦州定居的?


    隨即,方天定問道:“老先生似乎不是本地人士,聽口音倒像是京畿來的。難道老先生現常住睦州了?那倒是我南國之福啊!”


    京畿,就是京都方圓兩百裏的代稱,本來是特指洛陽周圍。方天定用這個詞,暗示老者來著東京,天子腳下而來。一個東京人,哪怕是辭官不做,也不該出現睦州這種地方才對。


    睦州雖然繁華,比起東京,也不過是鄉野而已。


    樂洪愣了一下,歎氣道:“偌大京畿,也無我樂洪藏身之處。蔡京小兒實可恨!”


    蔡京?蔡京迫害過樂洪?


    細想之下,方天定不禁駭然,蔡京親自動手迫害都沒有害死的,肯定是重臣。


    樂洪知道,說道了這份上,再隱瞞什麽就有失禮數了,隨即道:“老朽是重和年間的禮部尚書,後來做了不到半個月的參議大夫,實當不下去了,也就退了。”


    重和年號隻用了一年也就是1118年,禮部尚書,從二品,朝中大員!就算被蔡京暗算了一次,也不過是降了一級成為了參議大夫而已。


    為了保全性命,不得不退居幕後,或是歸隱鄉野。


    方天定拱手道:“老先生為國為民卻不料受那蔡京迫害,如此朝廷,早晚傾覆。宋庭六賊子,個個都該千刀萬剮!”


    樂洪愣了一下:“宋庭六賊子?千刀萬剮?”這個時候,還沒有這兩個說法。


    方天定隨即道:“蔡京童貫王黼梁師成朱勔李邦彥,個個都改處以極刑,刀割血肉,千刀不止!”


    宋庭六賊,這個說話讓樂洪愣了一下,隨即道:“蔡京王黼梁師成足以稱作賊。朱勔危害兩浙已久也的確是賊。那童貫李邦彥又如何是賊了?”


    童貫,雖然*,但是徽宗期間沒有人知道,加之其征伐西夏時戰功顯赫,朝中有些聲望。至於李邦彥就是一個小人物,樂洪根本不認識此人。但是此人是東京保衛戰之時投降派的首腦,此刻不是賊,日後定然是大患。


    方天定隻得道:“童貫身為太監,參加軍事,雖然不合禮法但是屢有戰功,還算是一名賢臣,若是真的隻是這樣,我也不會說出來。童貫貪得無厭,梁師成王黼朱勔貪婪所得大部分都要歸其所有,簡直就是惡獸。至於李邦彥,進來深受宋庭恩澤,步步高升,卻其位不謀其政,終是一個毒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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