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09


    這是最好的年代。(.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最快更新請到>


    周靖寒輕輕撚起棋子,這是紫嵐天河銘家的大師製作的人偶棋子,每一顆棋子都是一個人,每一個都是用羽烈海邊的凝淚紅砂捏起,然後用調製了三年水墨細細描繪。他輕輕吹了口氣,吹到了那人偶的小臉兒。他躺在落紗廣幕之內,重重白色金色墨色綢幕隨風輕蕩,兩道水銀河道在最裏麵大床的兩側,有小船在上麵漂浮。這是周靖寒最滿意的宮殿,因為這是隻屬於他和她的。


    忽然,有藕色柳臂伸了出來落在了周靖寒的肩膀上。女人如靈巧的貓,俯在了男人的背上,一口氣也是吹了過去“是天河秦家那位大師做的嘛?那天我也要他給我做幾件玩意玩玩。”周靖寒摸著那一頭秀發,身上的白衣鬆垮的要掉下來,可他卻是淡淡的一笑“廣陵班家那位的手藝也不錯,你可以以後叫他給你做些好玩的東西,他人還年輕,腦子裏的好點子還是不少的。”


    皇後將頭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眉眼淡如茶花,透著股清新的味道“你殺了他?看來你不準備原諒這個老人。”


    “人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周靖寒的聲音威嚴了起來,卻又忽的緩和,像是在訴說一件往事“當年他雖是我府中巧匠,卻暗自和一些不該交往的人有聯係,讓他活到現在,已經是他天大的幸運了。”他揮了揮手,無數宮娥自暗裏悄聲走出,她們穿著粉紅白花褶裙,腳下是素色平鞋,人數約莫五十,卻是沒有一點聲音,隻聽皇帝淡淡說了一聲“開光。”那些美貌的宮女就是依次有序的拉開卷起了綢幕竹簾,一點一點的光鑽入,貪婪的吞噬黑暗陰霾。


    這是他們的暖雪宮。當冬季來臨,世界被冰封的時刻,這座宮殿的牆會晶瑩的如一塊玉石,讓人簡直如座冰宮之內,但卻感覺不到任何冷意,反而雪越大,這座宮殿會越溫暖,從內裏往外望去,可以清晰的看見雪花墜落如星星繁繁落地。


    老安率領一眾內侍魚貫而入,還沒跪下,就被周靖寒笑著擺擺手,讓他徑直過來就是。有兩個內侍小心的抬著案幾擺在了桌子上,老安將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放在了床上的案幾上,三葷兩素,還有一盒點心,一壺酒,也算是平常了。《純文字首發》


    “流醉不在,今日就在裏麵吃吧。”周靖寒將袖子卷了起來,給自己倒上了一杯酒,隨意的問了一句“今日沒上朝,那些人沒說些什麽吧。”


    “眾臣知道陛下今日“有恙”,所以都是沒說什麽,卻是把折子都遞到了暖閣裏去了。”老安太監無奈的一笑“陛下,林摩月那裏傳來消息,他已經登上了那座塔,見到了遮天王爺了。”


    周靖寒頗為驚異的望了他一眼“當真,我以為他要一個月才能上去。結果如何?他們說了什麽,摩月在那裏紮下了沒有?”將林摩月派到那裏,不得不說,他是對夏冠雪徐徐圖之的手段等的有些不耐了,子橋王叔的身體一直不好,若是真出了什麽事,靠夏冠雪的性子,恐怕紫堇一場大亂是不可避免的,還不如直接派出我的一把劍,直接捅穿了紫堇再說。


    可誰知,老安一躬身,苦笑道“遮天王隻是看了林摩月一眼,然後飄然離去了。而林摩月卻是徑直去了蘭庭就職,現在還沒什麽別的消息。”蘭庭座管理卜算整理曆年官方各種檔案,和翰林院並駕齊驅,隻是出來後的前途可大大不如翰林的學子們。


    聽到這個消息,周靖寒用筷子夾了片鮮魚腹肉慢慢放入了嘴中品咂,半天沒有說話,他回想起了夏冠雪的那些奏章,那些看的他頭皮發麻,並且憤怒無比卻又第一次有些無可奈何的奏章,現在他才知道那個老人為這個帝國做了那麽多。


    “將那些奏章抄一份,秘密送到林摩月那裏。以後那裏沒有什麽重大消息,就不要跟我說了,你們下去吧,其他的事老安你知道該怎麽做。”周靖寒歎了口氣,也不再看他人,就是自己一杯酒一筷子菜吃喝了起來。隻是眉宇間,稍顯沒落。


    “現在覺得,王叔他們好難……..”皇後苦澀的一笑,瞅了周靖寒一眼。而隻聽啪的一聲,那個男人放下了筷子,甚至呼吸都是不可察覺,他的臉色從平靜慢慢變成了冰冷,那雙眸子裏殺意遏製不住。


    “如果殺人能解決問題,我會把他們一個個都殺了,然後扒皮充草。”皇帝淡淡的說道“那裏很複雜,百越,南楚,廣宗三國,加上那紫嵐三府,當真是一副好大的棋局。嚴雪貞那個家夥,恐怕早已經把那裏當成了皇帝吧,因為就連三個侯國的國君都需要賄賂他才能保證君位,三國軍力都在他的手裏……….”他惋惜的拿起了一個棋子,那小人偶兒筆直的一把鋼槍,似乎可以刺穿一切的鋒利,隻是那麵容蒼老,比周明德更加蒼老,讓皇帝心裏一痛。


    原來,他已經那麽老了。


    “必須要做點什麽,甚至我也要做點什麽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是對那個人偶棋子,又似乎是對著自己。“商赫那個家夥,如果他敢來,我就親手斬了他,紫嵐左近四十萬大軍可不是漆金木偶,讓柳戈全麵備戰,防備西羽,我要他第一個打進西羽去!”


    周靖寒又拿起另一個木偶,仔細的端詳了半天,才輕聲道“靠你了。想做什麽就去做,因為從現在開始,你有我撐腰。”


    他將那人偶狠狠的按在了案幾上,好似那一襲紫衣吹簫的凜然,竟是隨著風衝進了整座宮殿裏!


    而就在這一天,有很大事發生了,將來很多的曆史,都會因這一天而改變。慕容塵在風雪緊緊抿住了嘴唇,因為他也聽見了鐵騎衝鋒的聲音,他沒有想到乃顏部會這麽直接,什麽章法都沒有,就是直接從高原上俯衝下來,正對著白軒和常子輝的營地。他不知道後海女真在那裏,可是其中一方已經來了,那另外一把劍,還會遠麽?


    不出他所料,後海部也是發起了攻擊,隻是他也沒有想到,對方竟是對準了他,對準了白軒的側後!也就是說,這些建奴繞過了蕩天山脈!整個大軍軍心都是不穩,封鎖消息已經來不及了,這些老兵們的感覺比什麽獵鷹遊騎更好用,當第一支正白騎兵衝了過來的時候,精銳的寧軍穩定之餘,卻又有些散動。就像是巨人把握不了自己的身軀,搖搖欲墜一樣。


    慕容塵望著正白色的盔甲下的鐵騎衝鋒過來,白色大纛持在健碩的騎士手裏,無數馬蹄踏破泥土,激起了淡淡青綠。如風如火,當嘹亮的號子響起,一支支三棱箭被搭上長弓,慕容塵曾經用箭雨對過那些胡兒,現在卻被人家當成靶子!


    “豎盾!”慕容致大喝,手下的校尉搖旗打鼓!李靖則是站在了步兵裏,那本金線青銅古書在他的手中,軍爭鬥戰聖法在他的指尖縈繞,這個青年也許是第一次見過號稱草原第一的騎兵,所以嘴唇念出一個個字符的時候,甚至有些顫抖。可當寧軍的戰旗飄揚的時候,每一個老兵包括他都是站的筆直,晉陽的兵靠的是血勇和訓練,而寧軍是靠信念和紀律!


    慕容塵知道來的人是誰,距離常子輝那裏已經不遠了,他現在隻是希望自己能拖住對方的步伐,好給白軒他們防禦的時間!“終於,來了麽?”他雙眉如刀揚起,那把龍牙已經在他的手裏。


    柳戈在軍策府看著手下將領和幕僚們,他是晉陽的國公,卻沒有阻止手下人們那些爭吵,反而沉思在主座上,似乎在等待著什麽。他手下有兩傑一密,那一密則是指他的黑暗謀士謝紫音,若是平時,他是絕不會在公眾場合露麵,而是單獨和柳戈密談。可是今天,他卻是大步踏入,一襲紫衣,高冠大袖,如先秦名士,他的麵色如冰一樣,冷冷的望著那些噪雜的烏鴉,然後將一封火漆竹筒交給柳戈。


    “火口密封,四條明線,這是最高級的了。”他低聲的說道。柳戈,他全身的黑色甲胄一動,上麵的紋絡都好像活了過來,他探出目光,威武英氣,就像是周明德年輕的時候一樣,隻是多了一分內斂,更多的如一個大男孩。哪怕謝紫音已經變色,他卻是仍保持著淡淡笑意。


    “不用看了。”柳戈溫和的說道“傳我軍令,全軍防禦主變向:西羽!商赫那裏,我們不需要管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驚,有些人甚至喊了出來“公爺,商赫那裏,萬一他調轉槍口…….再說,撈不到好處,我們也可以跟著他們進皇域!”


    謝紫音的麵色更是寒冷,他轉過頭,望向柳戈,而後者的麵容瞬間冷肅了下來“拖出去,斬了。”


    你們這些可憐的棋子,看來你們是真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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