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13


    蘇墨痕幾個人沉默的如一塊塊石頭,往著既定的目標而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純文字首發》不多會兒,幾個人就在暖紅區的秋涼山左近,這座滿是秋葉紅楓的小山裏住滿了達官貴人,山腰上濃鬱的鮮紅中有鍾聲悠悠的古廟,這座秋涼山就佇立在暖紅區的中央,或許那些貴人一推開門,就可以俯視這座繁榮都市的種種。


    小心的避過了各種暗哨,許英塚等人在擺放著青銅盤龍巨像的鐵柵欄門前停下,兩邊的畫壁般的牆壁呈拱形延伸出去,內裏有高樓矮房,林林總總,這地方占地不下數百畝土地,在這秋涼後山,也是占據了一大片。回首那些蜿蜒如絲帶般繁亂,卻通往一個個不同風格的豪宅時,蘇墨痕竟然感覺這裏的現代氣息,和海底那座城竟是如此相近。


    門內有衣著華貴的山羊須管家打開門出來,他的身後兩列衣袍凜凜,精氣十足的各族戰士站在兩排,恭敬的留出一條亢長的道。“我家主人已經恭候多時了,諸位請進。”說罷,這留著山羊須頭上的羊角在卷發中深藏的老者側過身子,垂下了頭,恭請許英塚等人入內。


    許英塚也不含糊,他知道這一批人乃是生麵孔,又和這裏的人麵貌特征差別太大,還是趕緊和接頭人匯合才是安全。他低頭衝葉修羅說了幾句,後者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然後如一陣風一樣衝向了濃鬱的楓紅之中,落葉乍起驚動飛鳥。


    一行人快步進入了這座莊園,蘇墨痕淡淡的打量著四周,一株株寬大有著淡黃大葉的大樹遮掩著青灰色的古堡,寬長的甬道鋪著華美堅硬的乳白色石雕方磚,一條條小道分出去,有的通往了仍舊是一片翠綠的草野,有的則是去花藤爬滿了矮房的花林。(.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一名名身著白色女仆裝的美豔女子恭敬的衝許英塚一行人鞠躬,肉色從薄若輕紗中合著煦和的陽光晃著眾人的眼。


    許英塚這一次,卻是正經的仿若沒看見一樣。李炎冷冷的哼了一聲,似乎對這種安排很是不滿。隻有太一那個家夥,發出了讓人無奈的嗬嗬笑聲,那種寬厚中透著尖銳,宛若大鵬衝天的長鳴一樣,讓很多人都懷疑是不是已經有巨鵬遮掩天空。


    古堡的頂部有人敲響了鍾聲,紫色的巨鍾發出悠長的聲音,似乎是迎合著鍾聲,整個世界似乎暗淡了下去,蘇墨痕突然發現,那顆似乎永不墜落永不熄滅的火球,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熱量,變成了冰冷的黑月。那股令人心寒的殺氣再次回來,黑色的光籠罩了上林,仿若寒冬一下子來臨,風吹得滿山楓紅簌簌作響,無數飛鳥衝天而起,不知向哪裏而去。


    蘇墨痕聽見那名老管家嘀咕了一聲“今天的夜,似乎是來的早了很多…….”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響起了帝祭,若是有大戰,黑月王族世家的人為了增強自身的實力,很有可能用那種熾烈的殺氣凝聚自身。他微微蹙眉,黑色死亡氣息的死神長袍瞬間籠罩了他的身體,他拉上風帽,正欲前行,卻被許英塚一把拿住了手腕。“等等,待見了麵再做決定,我等如今深入敵境,若沒有豪客支持,就連去哪都不知道,更何況行動起來。”


    許英塚說完,幾人已經是進入了古堡內裏,內裏和外麵居然有一種低調的簡約,和那種奢華大不一樣。穿過了會客室,穿過了書房,穿過了二樓三樓四樓,到了頂層,管家推開深棕色,一道道波紋像是揮毫隨性一劃在木質大門隆起如山峰一樣。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蘇墨痕感覺不是光,而是淡淡的黑色從外麵流出,如無聲息的溪水劃過山石。


    晚風習習。淡淡的煙草和檳榔味混合在一起,紅色的欄杆上放著銀質的托盤,一根根用上好的錫和紙包好的煙草整齊的排放,還有一盒小小的火盒。有人,一個身著黑色衣袍,光著腳點搭在欄杆上,頭發灰白,有鋒利的角在頭上閃著光的老人躺在寬大的椅子裏。他的背影簡直如一頭健壯的雄獅,如此寬大的長袍居然還是將他的背肌勾勒出來一條條完美的曲線。


    許英塚製止了管家的出聲,而是自己走了過去站在了那個人的身後,望著滿山秋紅,整座秋涼山乃至暖紅區都在兩個人的目光之下。“這裏的景色我早就看膩了,那座靈音廟還是可以看看的,隻是我不喜歡那裏麵的那供奉,和大堯的佛雖說是同宗,隻是長的也忒醜了些。”那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就是回過頭來,衝許英塚一笑,不自覺的摸了摸頭上的利角,慨歎道“多年不見,你這個小子也是這麽大了。”


    “我雖然這麽大了。您老卻是和當年剛入此地時並無什麽兩樣。”許英塚笑笑,給老人又是點燃了一支煙,他笨拙的抽出火木,然後嚓的一聲點燃,內裏蘊含的柔和香味散了出來,似乎是一座小火爐擺在了眾人麵前,都覺得暖洋洋的舒服。老人毫不客氣的猛吸了兩口,那種模樣粗鄙霸道,濃煙衝進了眸子裏,化作了若有若無的火熱。


    那老人轉過了身子,即使在此時,他依舊坐在那把寬背藤椅裏,身上的寬鬆衣袍被風吹得呼呼作響,他似乎是才沐浴完,有潔亮的水珠從他的耳垂落下來,那一瞬間的妖冶竟是比許英塚更甚。這個人年輕的時候必定是獨一無二的美男子,蘇墨痕心裏暗暗想道。


    他坐在藤椅裏,許英塚和李炎甚至臉上沒有表情,隻是態度越發恭敬,威壓在如黑色的月光蔓延,就連太也是感覺呼吸的困難。可是這個老人還是那種玩世不恭的表情,嘴角略略上揚,輕笑道“你們知道我是誰麽?”


    沒有人回答。李炎瞅了老人一眼,欲言又止。倒是許英塚揮了揮手,溫和的衝蘇墨痕一笑“來,墨痕,諸位。你不對我的本事敢興趣麽?我的一身本事,都是他老人家教的。當年陛下還未登基時…….”這個男人的語氣帶著淡淡的自豪和驕傲“寂雪閣就是他老人家一手操控的,我大堯四大天王,除了逆仙王不知所蹤外,霸王周明德,遮天王周子橋,最後的一位了,自陛下登基後潛入這裏的,蘭陵王周悵恭。”


    蘭陵王,周悵恭,號稱詩畫雙絕的風流王爺,隻是這位淡於筆墨,於萬千桃花中翩翩的男人,卻是將寂雪閣打造成現在的牛人。大堯四大天王,蘇墨痕見過霸王,那位老人的風骨和霸氣決絕,讓他無愧是大堯守護神之名,至於周狄,則是當時年紀太小,根本無法和這四位相提並論。


    到現在,蘇墨痕才明白一個道理。有什麽樣的師父就有什麽樣的徒弟。隻是他卻萬分感慨,這姓周的一家果真都是天縱奇才,各有風骨,讓人心折。他見過周靖寒,見過周明德,聽過周子橋,今日又見了周悵恭,他對那位失蹤的王爺,逆仙王更是充滿了好奇。“晚輩蘇墨痕,見過蘭陵王爺,王爺在黑月隱忍數年,其忠其才其情,當值的晚輩等人效法。”


    周悵恭緩緩一笑“明德跟我說過你雖然稚嫩,卻是老於世故,可偏偏還有一顆勇武果敢之心,今日一見果真是不差。”他翹起二郎腿“一般人見我,恐怕話都不敢說,可你不僅說了,還說的老夫很順心。”他的眸子又轉向了蘇墨痕的臉“你這孩子不錯。”


    “王爺!”李炎突然出聲,他對這位蘭陵王雖然恭敬,但是顯然比不過皇帝。他聽的半天扯皮,也有些不耐煩“先說正經事吧,今日那個帝祭也來了,我怕他對陛下的計劃有什麽影響。”


    蘭陵王淡淡的一笑,站起身來拍拍李炎的肩膀“你不是對他最有信心,又何必怕一個小小的帝祭。萬事不要急,越是急越是想不出好辦法。”他咂了咂嘴,吐出一口煙,淡淡的說道“那個帝祭早就來了,隻是我懶得理他,我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麽。今天的事,我也有所耳聞,沒想到太玄帝國也站在了他的身後。”這個男人摸了摸他的胡渣,緩緩道“雖然隻有一部分,可是仍舊麻煩。”


    蘇墨痕突然想起了林洛,那個男人呢?他已經來了麽?或許他早就看見自己了,他知道自己一定回來。他忽然笑著一哼,林洛這個家夥,會不會在王族的高樓裏,在高聳入雲的背景下,在向日花的紗屏後,在欄杆旁的錦墊上盤膝而坐,飲上一杯熱酒,道上一聲痛快。


    不知道為什麽,他和那個家夥認識的不久,可是他理所當然的覺得林洛就是這樣的人。甚至他隱隱想到,或許自己和林洛,是同一種人。是哪種人?是哪種人呢?……..他的思緒在這裏被強行打斷,周悵恭突然插嘴“聽說你這個小家夥和林家的小夥子有過交往?”


    蘇墨痕沉默片刻,而後平靜的說了一個字“是。”


    蘭陵王沒有說話,過了很久,似乎歎息了一聲。“那個孩子,他還沒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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