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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院中,閉眼聽著北風呼嘯,這聲音有無限淒涼,嗚咽地傾訴著冬的孤寂。風是孤寂的,就如我現在的心情,但風是自由的,而我卻被高高的牆禁錮。


    不知什麽時候臉上濕濕的了,我努力仰起頭,任風吹著發,就讓我這刻與風一起自由一會兒吧――將淚風幹,將夢纏起。


    “你不要命了?站在風口做什麽?”一聲驚叫還沒完,我的胳膊就被人拉了一下。


    我睜開眼,十三阿哥一臉焦急心痛地看著我。


    “你怎麽上這來了?”我問十三。他今天穿的較厚,灰狐帽子,銀鼠坎肩,天有這麽冷嗎?見我問他,十三一雙眼死死地盯著我,“你又在做什麽?沒喝過西北風不是?”


    我嗬嗬一笑,“這不正喝著呢。”


    十三阿哥擰緊眉頭,一把將我拉到了屋裏,怒瞪著我,“你到底想要做什麽?”我想要做什麽?過年了,我想我兒子了。我想小月秋雁他們了。每次過節,我都隻有看別人團圓的份。


    我淚無聲掉下,我討厭哭,可是很多時候就是止不住。剛才我在乾清宮當值時,四阿哥和四福晉帶著一歲多的弘曆來給康熙請安,那情景讓人看了真是嫉妒。我當時頭犯暈,每當看到那孩子裂著嘴兒笑,我的心就痛。


    “你怎麽了?明兒都過年了,你還哭?”十三見我哭有些不知所措的將我輕輕擁在懷中。我靠在他的懷中更想哭,這心裏的苦也不知能不能讓淚水給衝去了。


    哭了一會兒,我平靜了些,離開十三的懷抱問道,“你今兒找我有事兒?”


    “嗯,”十三說著從懷中掏出了兩封信來遞給我,“這是你二哥和小月寫給你的信。”


    “謝謝。”我接過信謝道。


    “你今兒怎麽了?”十三一臉焦慮地看著我問道。


    “沒事兒,就是想著外頭的人了。”我糊弄著十三道。


    “我也不明白為什麽皇阿瑪將你放出宮了那麽久還召回來。”十三歎了口氣道,“讓你在宮裏頭受委屈,我卻一點忙也幫不上。”


    “你要幫什麽忙呀?我現在不是好好的?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我擦了擦淚笑道。


    “會照顧自個怎麽還站在風口吹風?”十三一臉不相信的看著我,“你定是有心事兒。”


    “沒有。”我怕他再問下去,便轉了話問道,“小月他們在外頭還好吧?”


    “都好著呢。你放心吧,九哥沒將吉祥坊給換名。”我給十三倒了杯熱茶,十三捧了喝了口,“這事兒四哥也做得有些過分了,他怎麽就不相信你呢,硬要將你逼得……”十三不忍往下說去。(.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我隻淡淡一笑道,不接他話茬,“你現在可好?”


    “我現在很好,什麽事也不用做,閑人一個。”十三說這話的時候,眼裏一陣落寞。


    “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我看著窗外灰朦朦的天空,春天真的不遠了嗎?


    十三怔愣著看了我一眼,“雪韻,有時候你說的話總是跟咱們不一樣。不過,總是讓人有一種霍然開朗的感覺。”不一樣,當然不一樣,我多了三百年的文化。


    “是嗎?我怎麽沒覺著?”我笑笑。


    “雪韻,你恨四哥嗎?”不明白十三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我沉默了一陣,恨什麽呢?恨他無情?這個好像不是理由,畢竟是我辜負了他太多,“不恨。”我隻吐了兩個字出來。我實在吐不出再多的字句。


    “你不恨,為何要躲他?還要騙他?”十三緊逼著問道。


    我聽十三這樣問,有些茫然的轉了頭,眼前的景有些模糊,“天要黑了嗎?”


    十三順著我的眼望去,又看了看我,“雪韻你真的,真的喜歡八阿哥?”十三一臉探究地看著我臉,我聽他這樣說又笑了笑,“你心裏這樣覺得?”


    十三低了頭,小聲道,“我不知道,隻是四哥說的,說你跟八哥……”又是他說的,四阿哥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八婆了?


    我苦笑了下,“信則有,不信則無。”他既然信不過我,那我做與不做還是都是一樣的。


    “我是信你的,隻是四哥他……”十三欲言又止。


    “胤祥,我前些日子給你做一件護腳膝蓋的套子,你試試看好不好?”我不想再糾纏於四阿哥和我之間的問題,想起前些天我見到禦膳房弄了好多鴨子,看著現在天有冷,十三的膝蓋又得痛了,於是便讓廚子們給我留了些鴨絨毛,我做了個羽絨套子給十三。


    我從櫃裏將羽絨套拿出來遞給十三,十三接過後眼裏一陣驚訝,“這是做什麽的?”


    “你腿畏寒,我給你做了個護套。你試試看暖和不?”我讓十三坐下試試。


    十三將下擺撩起,將羽絨套子套在膝蓋上,“這東西倒是很輕的,裏麵是填的好像不是棉絮,是什麽呢?”


    “是鴨毛。”我說道。


    “鴨毛?!”十三又一臉驚訝地看著我。


    “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暖和些?”說著我又上櫃子那拿了兩個背心出來,“再給你一件夾子,穿上可暖和了。”因著鴨毛多,我又做了兩件背夾子,一件是給十三的,另一件是按四阿哥的尺寸來做的。


    “怎麽有兩件?你不是說給我一件的嗎?那另一件給誰?”十三問道。


    “你喜歡給誰就給誰。要不你兩件自個穿也成。”我聽十三這樣問也不想說破了。


    十三看著我嘻嘻一笑道,“這新年禮物是我收到的最貼心的了。雪韻謝謝你了。”說著他又驚喜道,“你還別說,這會子我膝蓋處暖和多了,這東西還真暖和呢。”


    “雪韻你想要什麽禮物?”十三問道。


    “我在這不缺什麽的,要什麽禮物呀。”我是沒什麽想要的,想要的他們都給不起。


    十三有些失望,“你給咱們弄了這麽好的禮物,我卻什麽也沒給你。”


    “你過得好好的就是給我最好的禮物了。”我真心地道。


    “雪韻,你真好。”十三又感動了不是。


    “好了,這會子風小了些,你趕緊著回去吧,別在外頭擱久了。”


    “嗯,雪韻你也要好好的。”


    送十三走到門口,對著十三道,“新年快樂。”十三聽了也一愣,笑道,“新年快樂。”頓了下又道,“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說著對我用力點頭笑了笑,轉身向宮外走去。


    你的春天總有一天會來到的,我看著十三的背影在心裏說道。隻是我的春天在哪裏呢?也不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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