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裏傳來陣陣打鬥聲,劈劈啪啪,讓人不能安生想些事情。.(手打)


    東方耀眉頭一緊,翻身而起,踱到了窗前。


    果然,又是那個女子,看到這個女子,東方耀,不自覺地勾起了唇角。


    紫衣如流蘇般飄逸光鮮,麵容像梨花般幹淨淡漠,隻是,那微微翹起的唇角,不經意間小視天下的眼神,卻又泄露了她的天真浪漫。


    此刻,那紫衣女子手持一柄亮銀劍,與自己的師傅鬥得是天昏地暗,日月不分。


    漫天沙塵飛揚中,東方耀聽到了女子霸道的叫囂:“你個老匹夫,好狗不擋道,你沒聽過嗎?快點給姑奶奶讓開,姑奶奶又不是來看你的,你在這兒跟我瞎折騰什麽?”


    好狗不擋道?東方耀一愣神間,場中的形勢已是又一番變幻。


    紫衣女子身法輕靈像是一朵搖曳的罌粟,忽起忽落,那亮銀劍更是長了眼睛一般直往師傅身上的要害招呼。


    師傅也是麵色不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殺招。


    紫衣女子氣得分娩通紅,邊打邊罵:“進而,你要不讓我見東方耀,我把你這老骨頭拆了!”


    東方耀聞言,淡漠的麵上不禁勾出一抹輕笑。是的,他仍舊叫東方耀,隻是此東方耀,已不是玉簫大陸上的東方耀。世事無常,很難解釋,那一日,為落兒擋下一掌之後,東方耀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然而,讓他費解的是,他居然活了下來,火災一一個迥異不同於玉簫大陸的世界。


    而師傅,就是自己在這個世界醒來後一眼看到的人。


    師傅說:少主,你醒來,我們就放心了。少主,你有你的責任,死,並不能解決一切問題,鷹耀國的未來,靠你。


    然後東方耀就明白了,玉簫大陸那個自己是真的已經死了。而這個世界的東方耀,也因為害怕擔當死了,隻不過,不知道什麽原因,自己會以這種方式,借用別人的身體活下來。


    東方耀苦笑,笑的有些蒼涼。不論自己怎麽不舍,怎樣的眷戀,他終究是不在屬於玉簫大陸,不能再看到落兒了,哪怕是,一眼。


    耳邊一聲輕歎,一襲月牙白衫的少年悄無聲息來到東方耀的身旁。少年長著一雙迷人的桃花眼,眉峰極是硬朗,周身透著一股子高貴與不凡,一舉一動瀟灑而俊逸,迷人至極,她閑閑地玩弄著耳畔一縷頭發,懶洋洋地說:“想不到邪香的武藝這般高,連了然師傅都不是她的敵手。”


    東方耀抿唇淺笑:“隻怕,她也支撐不了多久。”自己的師傅幾斤幾兩,東方耀自是非常清楚,紫衣女子邪香隨時各家武術精髓,能夠出其不意,卻畢竟年少,已是半刻想勝過師傅,也是不大可能。


    “她可是來見你的,你怎麽能在這兒袖手旁觀?”白衫少年戲謔的挑挑眉,自是語氣間有些難以察覺的醋意。


    東方耀無聲一笑:“你不覺得她很奇怪嗎?”


    白衫少年促狹一笑:“對,這樣一個出眾的女子,看上你這個沒有感情的人,確實是很奇怪。”


    東方耀苦笑:“你這是嫉妒?”雖然,明知道白衫少年是對自己話語的曲解,東方耀卻懶得多做解釋。


    白衫少年撇撇嘴,一臉不屑餘傲慢:“想我堂堂逍遙閣閣主,想要多少美人沒有,我會嫉妒你?”


    東方耀也不答言,自是輕輕嗤笑一聲,目光一轉又看那纏鬥的二人。


    果然,紫衣女子因為年紀尚幼,在和師傅的打鬥中醫師落在了下風。


    眼見師傅淩厲逼人的一刀劈下,紫衣邪香卻已是渾身疲憊再無招架之力。


    然而,那一雙倔強的眼睛去人猶自恨恨的盯著了然,仿佛了然劈下的那一刀,對她來說不存在任何威脅一樣。


    她周身散發著的陰冷氣息,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讓東方耀迷茫,那眼神,那氣勢,為何,這般像落兒?


    青衣浮動,深入青雲,東方耀毫不遲疑的擋在了紫衣女子身前。長刀深深劈在了他的肩膀上,植入肩胛。


    冷汗涔涔而下,紫衣女子瞬時愣在了當場:東方耀,他,居然來為自己擋刀?


    了然一見東方耀如此,心中卻是更氣惱,長刀一震,冷聲道:“今日便是你護她,我也絕不會饒她!”


    下一刻,長刀再次冷冷襲向了那猶自愣怔的紫衣女子。


    然而,出乎意料的,一襲月白衣衫的少年已是毫不遲疑的擋在了紫衣女子身前。


    長刀深深劃傷了白衫少年的胳膊,鮮血迸出,絢爛而奪目,冷汗霎時沁滿他絕美邪肆的容顏。


    紫衣女子徹底的怔住了。逍遙閣的閣主,也來替自己擋刀?自己的麵子還真是夠大的啊!


    場中一時陷入一片尷尬的沉寂。了然手中的長刀,泛著陽光冷冷的味道,染血的地方,分外的刺眼。


    白衫少年咧嘴一笑,語氣仍舊帶著幾分玩世不恭:“了然師傅,這裏怎麽說也是逍遙閣的地盤,邪香是我的客人,我不想她在逍遙閣收到任何傷害。所以,今日,了然師傅,還是就此作罷吧!”語氣雖是不以為意,身子是商量,但了然明白,她沒有選擇的餘地。


    他自然知道這位逍遙閣的閣主今日肯吃自己一刀,是礙於與自己徒兒的交情,否則,就憑他飄忽不定的脾氣,說不準已經將自己趕出了逍遙閣。


    “好,今日有你們兩個護她,我就暫且饒她一命,下一次,我保證,她絕不會有這麽好的運氣!”了然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饒她一命?東方耀心中苦歎,若是他沒看錯,方才,邪香分明是動了殺機。自己若不出手,此刻,倒在地上的,可就是自己的師傅了!


    “唉,這個臭老頭,還真是掃興。”紫衣邪香翻翻白眼,努努嘴,沒心沒肺的望著兩個為她擋刀的男子:“你們兩個,有沒有怎麽樣?”


    東方耀和無敵相視一笑,同時沒好氣的說:“你看我們兩個像是沒事的樣子嗎?”


    邪香撓撓頭:“看著好像死不了。”


    兩人再次無語,鄙視的看了看她,一雙難兄難弟,相攜著往東華閣走。


    邪香也不多話,收了亮銀劍一溜煙的跟了上去。步履散漫,卻極是有節奏,不像走路,倒像是飄一般。


    東華閣的閣主醫術甚是精湛,在東華閣閣主的救治下,東方耀和無敵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便又是生龍活虎了。


    邪香圍著二人轉了兩圈,一麵看兩人包紮的傷勢,一麵嘖嘖歎道:“這東華閣閣主的醫術還真不是蓋的,改天我要受傷了,一定也來找他!”


    東方耀一愣神:這個“蓋的”,是什麽意思?這個女子說話,怎麽和落兒一樣總有驚人之語?


    而無敵卻是一臉的悻悻:有哪個人希望自己會有一天受傷呢?這丫頭說話,真沒個遮攔!


    邪香卻沒有心思來思考這位的東方耀少主和逍遙閣的閣主在想些什麽,大咧咧的拍拍手,揚起英氣的眉毛,衝著東方耀就嚷嚷開了:“我的好心情都被你那倒黴師傅給攪了,罰你陪我喝酒!”


    東方耀定定看了她一眼,一口答應:“好!”


    無敵也一副無賴模樣湊上來:“你們喝酒可不能丟下我!”


    邪香沒好氣的一拍他的腦袋:“什麽丟下不丟下,你是貓阿狗阿?還怕別人丟下,有腳自己跟著!”


    望著邪香這般舉動,東華閣主麵色一沉。逍遙閣主乃是五閣之尊,地位尊貴何人敢對其放肆,可是麵前這個女子卻每每出言冒犯。難為的是,逍遙閣主卻總是笑嘻嘻的一並接受,還不許他們這些屬下出手教訓紫衣女子。


    就像現在,被人罵做貓阿狗阿的逍遙閣主居然涎著臉一臉委屈的趴到了紫衣女子身上:“小香香,你欺負人,人家不依!不依!”


    邪香一頭黑線,望著八爪魚一樣趴在自己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無敵,貝齒緊咬,笑的陰險,啪的一聲,就賞了無敵一個耳光。


    無敵一個愣住,俊美的小臉上就冒出來一座五指山:“小香香,你打我!”


    無敵一臉委屈,看那表情竟是要哭一般。


    邪香卻不理,邁步出了東華閣。東方耀雖與邪香相交日淺,卻也知道她的脾氣,為人豪爽,竟似男兒,她的每一舉每一動,都不會按常理出牌。仿佛,世界,本就該按照她的思維來轉動一樣。


    無敵悶悶的吸吸鼻子,可憐兮兮的架著東方耀的胳膊:“真是一個惡毒的女人,我剛剛還為她擋刀了呢!都不知道感恩!”


    東方耀無語,輕輕一推無敵,淡然道:“她本來,就是這樣。”


    無敵語塞,苦歎:“若非如此,我還不跟她相交呢!”莫家之女邪香,性孤傲,喜男裝,亦正亦邪,身手不凡,來曆不明,天下間,豪門貴胄,一方霸主盡皆攀附,身世如迷,行事可疑。


    來曆不明,身世如迷?想到這裏,無敵眉峰一挑,一派天真的跑出了東華閣,追著邪香去了:“小香香,你走慢點兒嘛!人家受傷了,追不上你!”無論如何,自己都要把這團謎給揭開!


    東方耀淡淡一笑,眼神卻不由一黯:邪香,為什麽你的身上,會和落兒有如此多的相似之處?你,究竟是何方神聖呢?


    這樣想著,東方耀也慢悠悠晃出了東華閣。身上是有些傷,但這並不妨礙他和邪香、無敵一起喝酒。


    小鎮上,一處酒肆生意分外的火爆。


    邪香、東方耀、無敵可以說是醉意熏熏。


    “人生得意須盡歡!”邪香爽朗一笑,眼眸閃過不易被察覺的悲哀之色。


    人生得意須盡歡?東方耀一怔,這樣的詩句,為何陡然又讓他響起來落兒?那個狂傲如風,睥睨天下的女子?


    無敵卻隻是淺淺酌酒,眼神幽幽望著邪香。邪香,湛華小鎮,莫府三小姐,在莫府地位僅次於莫家主事之人莫君,地方官員見了她都要禮讓三分,十日倒有七日不在小鎮,神龍見首不見尾,沒人知道她消失的時間去了哪裏,也沒人知曉她為何會有駭人聽聞的實力。


    便是自己和東方耀跟她這般交情,到現在也沒有摸清她的底兒。


    “邪香,你不能喝了。”東方耀輕按住她的手,笑的溫軟。


    “那好,不喝。”邪香扔下酒壇,嘻嘻一笑,站了起來:“走,趁著今日天兒好,我們去後山賞梨花!”


    無敵與東方耀盡皆無語,這丫頭是真沒心沒肺啊,還是假沒心沒肺啊?他們兩個可還是病號呢?跟著她屁顛屁顛的喝酒已經對傷勢極是不利了,這會兒還要去上什麽梨花?


    邪香見二人不動,櫻唇一嘟,麵帶疑惑:“不想去?”


    “去!小香香想去哪裏,我就跟去哪裏!”無敵一副乖寶寶的架勢,站了起來。


    邪香挑眉:“我沒問你。”


    無敵一塌肩膀,無限幽怨:“小香香……”


    邪香挑眉銀牙一咬,惡狠狠的說:“別這麽叫我!”


    無敵可憐巴巴地撅著嘴:“小邪邪……”


    邪香滿頭黑線,翻翻白眼:“算了,你還是叫我香香吧!”


    說話間,外麵已是走進來三個莫家家將,附在邪香耳邊嘀咕了些什麽。


    邪香邊聽邊點頭,麵色神情卻是沒有絲毫變化。


    擺擺手遣走了三人,邪香忽的露齒一笑,對東方耀和無敵說:“你們兩個為我受了傷,還這麽仗義的陪我們出來喝酒,我要是再纏著你們跟我玩,就有點兒不近人情了,得了,你們回去吧!”


    說完話,高挑纖瘦的身影就那麽毫無眷戀出了酒肆,再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知道我們受了傷還拉著我們來喝酒,這會兒子又讓我們回去?”無敵悶悶的敲擊著桌麵。


    東方耀眸子深沉今日,他本該是替師傅辦些事情去的,可是,為了她,他違抗了師命。


    正愣怔間,醉花閣的一個衛士一溜小跑進了酒肆附在東方耀耳邊說了幾句什麽


    “我們的人,都死了。”東方耀淺淺出聲,望著邪香遠去的背影,忽的想到了什麽。


    “邪香。”無敵低喃,笑的像是鄰家無害的孩子,然而,那笑容裏,卻難掩一股子陰沉霸道。


    “邪香……”東方耀自嘲一笑,緩緩起身。或許,隻是幻覺罷了,邪香和落兒,終究還是有很大的不同。落兒知道自己受傷,絕對不會還拉自己來喝酒,落兒也絕對不會欺瞞自己這麽多的事情。


    仰起頭,東方耀深吸一口氣,感情,他已不敢觸碰,或許,是該好好想想,如何做好自己這個少主,如何重振鷹耀國的雄風了……隻是,邪香,你會是那個阻止我光複鷹耀國的人嗎?


    (穿越又見穿越,汗,東方耀這麽好的男銀,我舍不得他孤獨一生,所以,這個番外如有狗血,敬請大家諒解……此外,喜歡邪香的人,可以留言,某雪會在另一個故事裏,講述邪香的傳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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