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芽兒知道他為人老實,心思也算單純,有他在,到是幫著自己許多忙,也趕走了老大一堆偷窺者,於是也就當他是一個愛嘮叨、有點自以為是的頂頭上司。她一貫的含笑聽著,劉大慶似乎總是在她跟前充滿了談說欲,兩人一來二去,在芽兒心裏,倒當他是個不錯的朋友。


    而對於與禹聖焱相認,她一時不敢去想,迷糊的日子一天過一天,與卉芳夫人呢,總是晚間的時候才能相見,在劉大慶的保護下,仍有那一點點的不足了似乎,不然全夥房的人都孤立她不說,連一起的卉芳夫人也給調另一夥房去了。


    “看你這腿腫得,紅得亮堂堂的,娘看著就心疼死了……”卉芳夫人啞著嗓子說話,跪在床上為她揉著腳脖子,眼眶濕了又濕,伴著昏黃的燭光,是一張非常自責且憔悴的顏色。半躺著的芽兒緩緩起身,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幹嘛哭,看著您哭,我也難受了,所以不要哭好不好?”


    卉芳眨掉眼中的淚水,伸手暖暖的抱緊了這個可人兒,“芽兒呀,我們什麽時候才能與焱相認呢,你說就憑你肚子裏這塊肉,難道他當真就會不認,還對你像當日對琴音那種態度麽?”這是卉芳夫人想了千遍的問題,最終仍是無解。


    芽兒隻說,“若是以我現在的情況去找他的話,就算是被憐惜了,我也不願意,寧願是現在這種簡單而忙碌的生活。”話說的堅強,但心底下卻澀成了一團,她真覺委曲死了她!至於琴音與韓旭文,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樣,最終還是因她受累,唉……


    是夜,書房裏,畢希佑正說:“我們追蹤韓采文與韓旭文半月之久,現他們逃進北王的管轄內就再也沒有出來,我們的人也不敢輕易潛進去,唯恐引起北王對我們的懷疑,而京城方麵也監視了數日,最後總結下來的情況是,那文貴妃娘娘現下正是得寵的時候,根本沒有離開過京城。”


    不僅如此,聽京城探子所報,禹聖麟極寵韓采文,招搖過市也不在話下,堂堂一國之君全副心思都在女人身上,京城百姓及朝中大臣已對此有諸多意見。隻是這話,畢希佑是不能給禹聖焱說。


    “綜合來看,有兩個可能。”玉蓮笙來回的在書房裏走著,禹聖焱於案前就坐,手上正拿著一本奏章翻看,看似對此事倒沒有幾分在意。就聽玉蓮笙繼續說,“要麽,韓采文一直在京根本沒有離開過,那日那個韓采文是別人裝扮而成,隻是來廬洲嘛,八成是細作之流。第二個可能呢……”他眼四周,眾人也沉思著,他說,“也許兩個都是假的。”


    這聲剛說,倒是驚了眾人一眼,就聽玉蓮笙道:“當日清風庵一役,事後京城方麵是也是鬧得沸揚,殿下因此被大禹皇室追究,隻說韓夫人死在當場,但我們都知道,並非是我們動的手,那會是?”他轉而看著放下奏章的禹聖焱,“難道是太妃娘娘,那麽太妃竟然舍棄了韓夫人這個幫手,又有什麽原因非要把有夫之婦的韓采文許給禹聖麟呢?”


    馬銳立即驚訝插話,“你是說,也許當日韓采文也死在那裏了?”說時,看了眼禹聖焱,隻見案前人,本是微蹙的眉眼,驀然緊縮,難怪……當日來燕王府的那個韓采文,他會覺得那麽的陌生,難道真正的她,當真……也因為有這層懷疑,所以連夜派手下進京查探消息。


    隻聽案上哢一聲脆響,一方上好的硯台竟然被禹聖焱右掌生生的按碎。一時間,書房裏靜得出奇,眼見眾人都未敢言,禹聖焱稍一收氣勢,隻問,“別院裏那個女人呢?”這方話剛問出,眾人無不又起了疑思,難道那個女人……


    玉蓮笙眉眼閃過精光,他道:“也許還有第三種可能……”那便在眾人不言而喻的懷疑當中,這也是眾家臣最不願意看到的,隻是如今沒有人去證實什麽是才真,又哪一個才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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