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正成看著遠處出現的軍隊的影子,立刻警戒了起來!由今開始,接二連三的變動接踵而來,原本相當安全的地方也變得不安全了!原本看似可信任的人,也變得不可信任了!


    “傳令下去,所有人進入警戒狀態!”田正成突然道,他帶出來的所有南齊軍殘部收到他的命令都紛紛立刻進入了緊張的警戒狀態!


    如今眼前出現的這支軍隊,誰能知道是敵是友,對自己是否有威脅?麵臨當今如此危險的境地,多留一個心眼總是好的!


    漸漸靠近了,對方的旗號已然看清,確是大武的旗號!可是既然甲胄都能被偽造,偽造幾麵旗幟並非什麽難事吧?於是,田正成謹慎地又派出了兩名士兵前去接頭……


    過了一會,兩名前往接頭的士兵都平平安安地回來了,田正成這才稍微鬆了口氣,走上前去:“如何?確是大武軍?”


    “回稟正成大人!我們已經核對過接頭暗號了!確是大武軍,前方乃是周憲清大人麾下直屬部隊!特地前來接應我軍的!”士兵們回答道。


    “是嗎?傳令下去……與……與友軍……會合……”田正成罷,竟當場昏厥過去,一隻手卻依舊牢牢地抓住同樣已經昏厥過去的田義廉……


    田正成身邊的士兵見狀,趕忙前去攙扶!這才發現,田正成的身上竟不知何時已然是遍體鱗傷!他竟是拖著這樣的身體,僅憑著一股堅強的意誌將已經昏厥的田義廉搶出敵陣,又一路奔波,直到見到友軍確認安全後,才終於昏厥……


    所有人看到這樣的情況,都驚呆了!他們從軍前聽過無數如神話一般的英雄事跡,可今日親眼所見,那股子震撼感可比道聽途的傳聞來得更令人感到強烈許多!


    “諸位怎麽了?簇尚且還不安全,還請諸位別再耽擱了……”大武士兵估計是見南齊士兵回去後,大軍竟毫無動作,實在忍不住前來查探究竟。


    當他們話剛落音,目光也落在了已經昏厥在馬上的二人,也不由驚得目瞪口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士兵們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與大武友軍訴了一番,大武士兵忍不住以大武軍最高軍禮向田正成行了一禮後不由得感歎道:“竟有人能做到這地步,還能以這樣的身體將大軍平安拉到簇!實在教人佩服!隻不過簇不宜久留,還是請大家速速與憲清大饒大部隊會合,我們方可請隨軍軍醫盡快為二位醫治呀!”


    聽了大武士兵的話,眾人這才想起田正成昏厥過去之前所下的命令,便趕忙將二人從馬上扶下送上擔架,便迅速與大武軍會合了……


    最終,這一路兵馬終於與周憲清成功會合!周憲清見最後可召回的力量均已到齊,便立即下令全軍南下撤離!


    而至於那所謂的易攻難守的陵靈城,盡管以周憲清軍目前的兵力或許可以成功收複!可北麵子野城大軍虎視眈眈,到就到,並沒有給他們留下多少時間攻城!無可奈何之下,他們隻得放棄陵靈城這糧草裝備充足的要塞,直接南下撤徒南齊聯軍攻下的最後一塊北齊土地——青知原附近了……


    此次,盡管南齊聯軍麵臨一場幾近是前所未有的大潰敗!可北齊聯軍卻也沒有如計劃中一般將南齊聯軍一網打盡!


    在周憲綱等饒努力下,周憲清最終帶回了南齊聯軍大半主力!南齊聯軍雖依然遭受了重創,卻沒有完全潰敗,仍具有與駐守在北方的北齊聯軍一戰的實力!


    然而對於南齊聯軍來,這些並不是最重要的!此戰過後,南齊聯軍盡管保住了大部分的兵力,可幾個主要主將皆身負重傷!沒有這些高級軍官的率領,南齊聯軍隻能固守在現有城池中,以城防之堅防止敵軍順勢而下,給予聯軍更致命的打擊……


    因此,無論是大武還是南齊,其首要任務便是盡力搜尋名醫名藥,盡快將這些失去戰鬥力的將領醫治好,以應付接下來不遠的戰鬥!


    田義廉與田正成在跟隨周憲清平安撤回青知原後,隨同南齊軍一同被分配在由南齊軍駐守的原水城靜養!


    盡管田正成也昏死過去,但他所受的傷相比田義廉所受的多處致命傷要輕上許多!他之所以會昏死過去多半也是因為一路騎馬奔波,加上要護住田義廉,導致傷口迸裂失血過多!因此,田正成經過一一夜的修養便漸漸蘇醒,最終也慢慢恢複了元氣……


    而田義廉則沒那麽幸運了!身上多處要害皆被趙幸盛擊中,造成了多處貫穿傷!雖然經過隨軍軍醫的緊急處理,卻也是九死一生!能否活命也隻能聽由命了……


    畢竟田義廉乃是南齊軍主將,在得知其命懸一線的消息後,南齊軍所有的將領都無不擔心地待在田義廉的身邊為他祈福,希望田義廉此次能夠安然度過這個難關……


    或許是皇不負有心人吧,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田義廉終於從鬼門關闖了回來,漸漸蘇醒了……


    “醒了!義廉大人醒了!”迷迷糊糊間,田義廉聽到了似乎是田正成的聲音……


    “醒了……終於醒了……”


    “真是菩薩保佑呀!”


    眾人七嘴八舌的一陣嘈雜聲,整得田義廉有些心神不寧的!隻是,這畢竟是大夥的心意,他也不便多什麽……


    隻是,有件事自他昏死過去後便一直掛記於心!現在好容易蘇醒過來,不由迫不及待地問道:“秀方大人呢?秀方大人也安全歸來了吧?”


    田義廉蘇醒過來後,其最為關心的莫不過是詢問那將自己從與趙幸盛軍混戰中救出的周秀方的生死!他迫切地想知道那位曾經與自己並肩作戰的戰友現如今究竟怎麽樣了,究竟是否平安無事地回來了……


    可待田義廉問完話,所有人都沉默了……


    “怎……怎麽了?諸位?秀方大人怎麽了?難道他沒成功逃脫?”田義廉追問道。


    所有人依舊沉默,最終還是田正成站出來回答道:“很遺憾,秀方大人在當日救出我們之後,就被敵將趙幸盛所殺!義廉大人,請節哀……”


    “什麽?!”周秀方犧牲的消息,猶如晴霹靂一般,讓田義廉直接呆愣當場……


    一陣沉默,不知道過了多久,田義廉的雙眼突然充滿淚水,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動吼道:“趙幸盛!我田義廉總有一讓你血債血償!咳……咳咳咳……”


    田正成見田義廉過分激動,以至於頻繁咳嗽!擔心他大病初愈待會又因過於激動而舊病複發,隻得勸道:“義廉大人,您且息怒,多多保重身體,隻有將身體養好了將來才有機會複仇呀!”


    可即便田正成如此,田義廉也難耐心中的憤恨,終於還是導致自己身上的傷口再次崩開,又暈了過去……


    “快!快叫軍醫!義廉大人又暈倒了!”田正成驚道……


    一瞬間,由於田義廉再次暈厥,原水城內的眾人再次陷入了一片手忙腳亂之汁…


    與此同時,此戰對於北齊聯軍的影響也並非完全沒有!除了宋國這邊趙忠繁與趙龍泰等人皆身受重傷,短時間內再難帶兵出陣!還有影響最大的便是,戰後大軍南移後,有人在子野城發現了剛剛脫困而怒不可遏的孫成隆……


    直到此事曝光,所有人才知道,北齊聯軍主力之所以能夠順利南下大破南齊聯軍,並非是孫成隆網開一麵之功,而是孫忠賴犯下了綁架子野城城主孫成隆,借機奪取了城主印信,這才調動了子野城內的聯軍!


    綁架上級,盜竊城主印信,假傳城主命令,擅自調動軍隊,這哪一項都是足以讓孫忠賴的項上人頭掉上數百次的大罪!得知此事後的眾人,無不為孫忠賴感到唏噓……


    如今孫成隆得以脫困,加上子野城外南齊聯軍的威脅已然解除,正好孫成隆可以騰出手來處理此事!盡管眾將都紛紛站出來尾孫忠賴求情,可孫成隆早已下定決心要好好懲治這個忤逆背叛自己的叛徒!於是,原本促成此事,本應成為英雄而被人稱頌的孫忠賴,便毫無意外地被逮捕打入死牢了……


    為了此事,以艾義晴為首的大梁諸將決意將此事的前因後果呈報於大梁國君梁秀武,希望梁秀武能夠結合事實,以及此戰的戰略成果能夠網開一麵,從輕發落……


    而另一方麵,孫成隆則視此事為孫忠賴以下犯上挑戰自己權威的極為嚴重之事!加上此事諸將的輿論多偏向於孫忠賴!這更是公然挑戰自己的權威,使得自己成為大梁軍中的一隻孤鳥而被孤立起來!使得孫成隆更加記恨於孫忠賴,欲盡速殺之而後快!


    於是,為了此事,孫成隆也迅速在第一時間投書將一切秉明,希望國君梁秀武能夠盡快核準,將犯下“滔大罪”的孫忠賴盡快處決!


    這兩封信件一前一後,幾乎在同一時間同時到達了遠在大梁的梁秀武的手中!這兩封信猶如兩顆燙手的山芋一般,讓梁秀武一時間感到左右為難,於是隻得召來國相梁清衡前來商議此事,希望他能給予自己一些建議……


    “清衡!你看看!你看看!此事當是如何處置才好?兩邊皆是我大梁重臣,皆為我大梁立下無數汗馬功勞!如今竟都為一個的隨軍副將而明槍暗箭地大動幹戈!真是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讓我實在是為難呀!”梁秀武道。


    梁清衡走到梁秀武的書案上,隨手拿起兩份書信,稍微掃了一眼便得知了個大概,卻也是一反平常那胸有成竹的姿態,地皺起了眉頭:“如您所言,此事確實是不好辦呀!艾義晴大人自不必,這些年來為我大梁南征北討大戰功立下無數,乃是我大梁棟梁重臣!而這孫成隆盡管年輕,卻是我大梁新生代武將中的佼佼者,也是我大梁的未來之星!此次支援北齊之戰,盡管出師不利,可最後的戰績也是可圈可點斬獲頗豐!


    在下原以為派遣我大梁之虎艾義晴大人前往調教打磨下孫成隆,將來孫成隆或許能在義晴大人手下成為下一位大梁之虎!可沒想到呀,出了這麽一檔子事,二人關係非但沒有任何親近的跡象,反而越行越遠水火不容了!現在看來,或許當初派義晴大人親自帶兵入北齊並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對於此事,在下認為,義晴大人擺明了是要保住這孫忠賴的,而成隆大人則擺明了要除掉孫忠賴,君上無論是偏袒哪一方都是極為不妥的!”


    梁秀武聽了梁清衡的話,uu看書ww.uanshu 不由無奈地搖了搖頭:“清衡,聽你這半還以為你想什麽呢,這半不是跟沒一樣?你倒是給我出點有建設性的建議呀!”


    “君上,您且稍安勿躁……在下的意思是……大梁主家應該對此事不做任何回應,如此便誰也不偏袒誰了……”梁清衡心翼翼地道。


    “不做回應?!你當這倆人都是善茬?這二人所寄來的信箋皆是八百裏加急!可見這二人對此事有多看重,容得了我主家置身事外?”梁秀武似乎有些焦慮並失望地繼續道:“今你是怎麽了?清衡!往日你不是神機妙算,什麽妙計那都是信手拈來,今怎麽淨出些餿主意呢?”


    盡管梁秀武如此,可梁清衡卻絲毫沒有任何不悅的神色,反而麵露微笑地道:“在下的意思是,咱們主家不必出麵,這事兒就自己沒了!如此,還需要我主家出麵嗎?”


    聽了梁清衡的話,梁秀武突然一愣,轉而似乎明白了什麽,笑道:“哦……原來如此!果然不愧是清衡,我就你出謀劃策從不出錯嘛!此計甚妙,便照你的意思去辦吧!”


    得到了梁秀武的許可後,梁清衡對著梁秀武行了一禮道:“如此,在下便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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