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內鬼,而不是什麽高手。”年老沉思道。


    “什麽內鬼?”


    “聽說昨晚上王爺回去後,瑞王爺的一個貼身侍婢去過書房一趟。”


    “瑞王爺?”


    “怎麽可能?”駱塵鳶詫異問道,“昨晚什麽時候的事情?”


    “漓園值夜的守衛交班時。”


    交班的時候?那還不是太晚,應該是自己剛從宮瑞和駱伯那裏回來才對,難道是宮瑞回去之後,遣人來的?


    “既然有人看見,怎麽還會放那侍婢走?”


    “侍婢說是來幫宮瑞取衣裳的,並沒有什麽反常之處。青護衛特地還查問過她。”


    “後來呢?”鍾書正色的問道,“倘若不快點把內鬼找到,咱們這麽多天的計劃,豈不就時時刻刻都受到威脅?”


    年老深歎一口氣,“不知道王爺作何打算。瑞王爺昨夜醉酒,記不得太清楚這件事情,那個侍婢又被人滅口,想很快找出內鬼來,恐怕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這件事情越拖,對我們越不利。當今之計,也隻能盡最快的速度先將礦山的那些隱患給消除了。”


    “那現在……”鍾書有點猶豫道,“王爺會不會拿瑞王爺開刀,這樣的話,咱們原來的計劃豈不就會被打斷?”


    “這件事情誰知道呢。”年老無奈的說著。


    “不用說了,這件事情我去問宮明,不會耽擱計劃的。”駱塵鳶心中五味俱全,煩悶之極,她沒想到昨晚的事情竟然會捅下這麽個簍子。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宮瑞對宮明之間的敏感關係。


    “好好好。去吧,他們夫妻比咱們這倆糟老頭子說話要管用的多。”


    駱塵鳶勉強笑笑,神色淩然的向宮明書房走去。


    看到那個忙碌的身影,心裏忐忑之極,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杵在書桌旁邊,看著那冷豔而專注的麵孔,之前想好的詞句,忽然間都被格式化掉,一片空白的就那麽看著他。


    “你是來替宮瑞求情的還是來興師問罪的?”幽瞳抬也未抬,口氣冷漠如冰。


    駱塵鳶默然,“我想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宮瑞他……”


    “你來錯地方了。你關心的人不在。”冷冷的幾句話間,雲淡風輕的批完一個文件,丟到一邊,取過書童手裏的新折子,再次落筆。漠然的就像不當她存在一般。


    駱塵鳶咬了咬唇,吸了一口氣,淡淡道,“他不會是奸細,昨晚他和我在一起喝酒的。”


    落下的筆微微一頓,點到宣紙上的墨,如煙一般洇開來,淡笑一聲,“我知道。他是我弟弟,我比你更了解他。另外,也請注意公主的身份。”


    公主的身份……駱塵鳶一怔,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這是在警告她要自重麽?


    “多謝。”冷冷一笑,“既然如此,若這件事情有什麽進展了,還望王爺及時通知我。不過,我還是想說一句,宮瑞不可能的。”


    瞳眸中滑過一絲怒色和暴戾,眯著的冷眸如一隻暴風雨前的豹子,犀利的看著她,壓著心中的酸怒,冷冷道,“如果公主想維護他,本王沒有什麽意見。但是,本王不得不提醒你,這次計劃在前線肉搏的人多半是公主的人,倘若你執意不願追究,後果你自己承擔?駱塵鳶,你不要忘記你現在的身份,這件事情,你先顧好自己再說!”


    駱塵鳶一聽窩火了,“你什麽意思?”


    宮明不冷不淡的瞥了她一眼,哼了一聲,轉身拂袖而走。


    駱塵鳶那個氣啊,“是我錯又怎麽了?我哪知道會出這樣的事情啊,瞧這臭態度,就不能好好坐下來想想對策……”想想更憋屈,她哪有不在乎前線那些人的性命?隻是也不想宮瑞受到牽連罷了。


    腹誹了半天,駱塵鳶轉過身來打量了下宮明的書房,文房四寶,博古架,厚厚的一堆文件,奏折,書架一應俱全,如果要從這麽厚的一堆皺著中翻出那封密折子,再在短時間內偷出來,絕對不是件簡單的事情。而最熟悉書房的人,除了宮明之外,就隻有宮瑞,和他們兩人的貼身侍婢。


    宮瑞是不可能偷密折的,倘若他想背叛宮明,隨時吐出一個秘密來都夠折騰人的,而且他若想看你密折,也用不著偷。倘若說是那侍婢們偷的,但依著漓園的規矩,像她們這種貼身侍婢,多半無親無故,很少會出園子,背叛宮明的更是罕見。


    駱塵鳶想來想去,也無頭緒,隻能滿臉愁雲的從書房中出來,找宮瑞或者漓園的管家問一問。


    剛出了宮明的院子,就見鍾書和年老向這邊走,看見她便向這邊快走幾步,“公主,王爺怎麽說?”


    “沒說什麽。”駱塵鳶雖然心裏有火,但無奈更甚,“我還沒同他說幾句,他就出去了。”


    “唉……這件事情千不該萬不該的就是把公主攪合進來。”鍾書蹙眉深歎。


    “現在說這個也晚了。公主現在……”年老有些為難的看著駱塵鳶,“我們剛才問過,他們說公主恐怕也有懷疑……”


    “我?!”駱塵鳶被鎮住了,墨眼怒圓,“怎麽可能?!”怪不得宮明剛才會那麽說話,倘若不是她拉著宮瑞給駱伯接風喝酒,也許不會出現這種事情,可是……


    駱塵鳶憋悶死了,“那現在怎麽辦?我怎麽可能會是奸細,拜托啊……”


    “公主息怒,公主息怒……”鍾書兩個人忙上前安慰,“這是底下人的風言風語,親王爺倒還沒說什麽。公主莫急,我們二人已經替公主想好對策了,公主不要動怒。”


    駱塵鳶吸口氣,壓了壓火,“什麽對策?”


    “公主往後搬進親王爺內院,除我二人之外,不要再涉足外院,這樣也好表我們對此次合作的重視和忠心。”年老正色道。


    駱塵鳶看著年老,呆了兩秒鍾之後,忽然就有種想扯他那白髯胡子的衝動,忍了忍,還是切齒道,“這算是什麽對策啊……”簡直,簡直……她有種想扁人的衝動,就因為這件事情,她就要犧牲自己,搬進內院,以身相許,換自個清白?!內院啊,漓園就一個內院,那就是宮明的寢房,搬入內院,不就等於……


    駱塵鳶想不下去了,“不行,我不同意。”堅決的,不容置疑的。


    “公主以大局為重啊!”年老神色莊重的高呼一聲,鍾書附和之,二人就跟之前說好了似的,一起跪拜在地上,仿佛駱塵鳶不同意,他們就學比幹血濺當場的氣勢。


    駱塵鳶被震住了,趕忙一把拉著年老,一把拉著鍾書,急道,“你們先起來說話,這件事情實在……”


    於是,劇情又狗血了,年老和鍾書皆異口同聲道,“公主要以大局為重啊!公主若是不答應此事,我們便長跪不起。”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駱塵鳶現在算是充分理解高位者的無奈和悲劇了,沮喪這個臉,“我考慮考慮行了吧?你們先起來說話。”


    年老兩人見她鬆動,對視一眼,也不再堅持,站起身來,“若是如此,我們便同青護衛說一下。”


    駱塵鳶小臉一抽,陰著個目光,“你們先忙自己的去吧,這件事情我想好,就去說行不行?這樣顯得比較鄭重認真些。”


    年老眉頭一皺,“這……”


    “就讓公主去說吧,畢竟是內院的事情。”鍾書道。


    年老瞥了駱塵鳶一眼,唯恐她又玩貓膩,正色道,“公主去說,老奴就先去替公主安排好其他的事情。”這夫妻之間,吵吵合合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可不想再縱容駱塵鳶與宮明一直不合下去。雖然礙著許多溝溝壑壑,但他們沒徹底斷絕關係之前,他還是有義務這麽做的。


    駱塵鳶氣結的白了他一眼,不過也沒說什麽。她是願意了,不過看宮明剛才那態度,恐怕人家會一百個不樂意。到時候這賬可就不能算在她頭上了。


    和年老二人分開之後,駱塵鳶悻悻回了自己院子,宮瑞的事情一鬧,她也不好再去看駱伯,正收拾著東西,打算在自己小院窩幾天消消風聲後,再出來活動。


    沒想到的是,自己還沒坐熱板凳,就看見十幾個侍婢在漓園的執事帶領下,浩浩蕩蕩的到她這邊過來了。


    駱塵鳶被嚇了一跳,看著那帶頭執事,忍不住怒道,“這是什麽意思?難道王爺真懷疑到我身上來?”


    那執事被喝的一愣,忙解釋道,“公主殿下誤會了,王爺讓奴才們請公主去書房,奴才們順便應承了年軍師的命令,將公主的物什移到內院去。”


    “你們是不是應該等我和王爺都同意了,再這麽做?”駱塵鳶沒想到事情會發展的這麽快,更沒想到年老會這麽快安排人過來。


    執事也莫名,隻是呆呆的重複,“王爺讓奴才們請公主去書房商討。還望公主息怒。”


    駱塵鳶無法跟這些人溝通,陰著小臉,起身便向書房走去。


    “王爺,您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嗎?”一進門,駱塵鳶就滿臉不善。


    看見那滿身戾氣,一臉幽怨的模樣,宮明隻是微抬俊眼,懶懶的眯了眯,不問反答,“這不是你的意思嗎?”(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歸園田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趙靈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趙靈惜並收藏歸園田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