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老道,“你說是那張大人?”


    “那還能有誰?他師父是哪個?”鍾書道。


    “那個人說來也奇怪,之前聽說不過是一個鄉下小子,教他的先生也是個瘋瘋癲癲的老秀才,倒沒什


    麽奇怪的地方。隻是這個人似乎一進京趕考就得罪了親王府,宮明屢次三番的將他逐出京城,後來借著太


    子的勢力又再次爬起來,手段較之從前狠辣非常,想是這個人自小就有抱負,不過是之前太多坎坷罷了。


    ”


    鍾書歎了口氣,“此人異常狠厲,得小心才是。鐵礦的事情得從長計議了。”


    “老夫以為,還是趁早將那玉函之匙給找到,這樣同宮明合作,勝算的可能會大一些。”年老捋著胡


    須道。


    “現在隻能這麽辦了,即便如此,同宮明那樣的人合作,咱們必須還得小心不要被對方吃掉。他野心


    之大,實在令人不得不警惕。”


    “鐵礦自從被官府沒收之後,整個晨城都籠罩在極大的壓力下,不少男人都被抓去挖礦去了,哀嚎遍


    野,實在令人很是擔心。晨城已經多少年沒有再見這種慘象了。我們得想個法子削削對方銳氣才是。否則


    晨城之中的舊民,很可能將咱們一起怨上。實在不利於以後的大事。”年老神色鄭重道。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但是我現在身負重傷,老二又必須在城中策應,李雄那個性子實在太過莽撞,


    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辦是好。”鍾書想到這幾日在城中所見所聞也忍不住有些擔憂。


    “這一次的行動旨在削削官府的囂張氣焰,並不是打擊他們的勢力。隻要一個人帶著幾個輕功好些的


    兄弟去做就可以了。”


    鍾書抬眼看著年老,“軍師腹中已經有對策了?”


    年老眯著眼睛,捋著胡須笑著點點頭,“隻差一東風罷了。”


    “輕功好的人我倒是有一個,而且此人頭腦靈活,行為做事都十分伶俐,隻不過她不是山寨中的人。


    ”


    說到這裏年老已經有了點恍然,但尤有些不可思議道,“那個丫頭……”


    鍾書點點頭,“她的功夫確實不差,但是火候控製的還不是太好。年老要是覺得此人可行的話,這幾


    日就多加提點提點她。雖然我不能夠確定這個丫頭到底是誰,但是那種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高貴之感,讓


    我覺得她確實是一個可以栽培的人才。”


    “可是……”年老猶疑一下,才歎息一聲道,“罷了,那老夫就調教調教這個丫頭吧,勉強讓她替你


    這些時日,等你傷勢痊愈之後,咱們再好好的大幹一場。正好趁著這點功夫,也讓老夫查查那玉函之匙的


    事情。”


    “嗯。”鍾書點點頭,兩個人又說了幾句話,算是把這件事情給定下了。


    而此時已經被內定的主角還在懵懂之中,端著一簸箕青豆子,坐在鍾書的小院子裏邊哼著小曲,邊剝


    豆子,發現現在過的日子一點都不像是在賊窩裏的日子,這種怡然自樂的生活調兒讓駱塵鳶不時還念起在


    落雁山的那些日子。


    不過這裏的日子比那裏還要閑適,駱塵鳶眯著眼睛抬頭看了看樹葉縫隙中那被切割成無數片小點點的


    陽光,懶懶的打了個哈欠,低頭繼續剝著豆子,邊想著回頭再做出點什麽好吃的給鍾書送去。


    “小姑娘,你給老鍾吃這些東西,不怕撐著他嗎?”年老踱著閑散的步子,向駱塵鳶這邊狀似閑庭散


    步一般走來。


    駱塵鳶抬了抬眼皮,懶懶的瞄了他一眼,“我可以給他少吃點。”自己可以犧牲一下,多吃一點的。


    “老夫聽說姑娘的輕功也不錯,就是收合不能太自如。”年老走到她身邊,撿了個小凳子在她對麵坐


    下。


    第一次仔細看這個姑娘,雖然她身著寬鬆的男裝,但是眉目清秀,唇紅齒白,肌膚雖然刻意被抹黑,


    但是依舊能瞧的出,那灰黑之中透著可人的白皙。隻是……年老微微皺了皺眉頭,隻是覺得哪裏有點不太


    自然。


    駱塵鳶白了他一眼,低下頭,端起簸箕,起身,扭頭走了。


    年老還沒反應過來,忙道,“嘿,你這小姑娘,老夫給你說話呢,你怎麽就不理人的呢?你知不知道


    老夫是誰啊?”


    駱塵鳶端著簸箕,扭頭看了他一眼,“若不是知道你是誰,我也不會走了。聽說隻要是被年軍師找上


    門的,基本上都沒有什麽好事。”


    “誰說的?老夫這次就特地受了老鍾的囑托,來給姑娘指點迷津的。”年老沒想到這丫頭這麽直快,


    饒有興趣道。


    駱塵鳶瞥了他一眼,小嘴巴癟癟,嘟囔道,“真是不講究,不就是那天跑得太快沒刹住閘嗎?至於這


    麽諷刺人麽?還特意找人來給我指點迷津……”


    年老雖功夫極為不濟,但聽覺還不錯,駱塵鳶的嘀咕他聽到大半,忍著大笑的衝動道,“老鍾是為你


    好,這一次有他為你擋箭,下一次你若再闖禍,可不一定還會有人幫你了。”


    仔細想想並非沒有道理,駱塵鳶道,“那你會輕功?”


    年老搖搖頭,“不會。”


    “那你來指點什麽?”駱塵鳶沒勁的轉過頭,又要往前走。


    年老哪裏知道她會這麽難哄,平日在山寨除了鍾書說話算數外,哪一個人不敬他七分?能同他說兩句


    話的人可不多,現在倒好,倒貼都被人嫌棄,“小丫頭,你反正也是閑著剝青豆,不如陪陪我這糟老頭說


    說話可好。”


    “純聊天行。”駱塵鳶瞅著簸箕裏的大把青豆,忽然覺得多一個人幫她幹活,也不錯。


    “好。老頭子我給你講幾個故事聽聽。”年老見她鬆口,趕忙應下來。


    駱塵鳶又坐回遠處,打了一個哈欠,說,“你講吧,我能理解身為土匪,你們的從前都是很有故事的


    。”


    年老汗顏,“老夫並非是逼上黑山的……”輕咳一聲道,“土匪不都是壞人,很多土匪都是被逼無奈


    的。”說完自己都覺得這前後兩句都有矛盾了,看著那雙烏溜的黑眼珠子正瞅著他迷茫的眨著,忙又開口


    ,“黑山靠近晨城,雖然眾人都說這裏是個危險之極的土匪窩子,但是我告訴你,其實我覺得這裏比任何


    地方都安靜和正氣。”


    “嗯。”故事開始了,駱塵鳶應了一聲,低頭繼續剝豆子。


    “姑娘從前有沒有幹過劫富濟貧的行俠仗義之事?”年老決定由淺入深,步步引誘之策。


    駱塵鳶搖搖頭,“沒有。”


    “想幹過嗎?”


    剝豆子,“看書的時候幻想過。”


    “其實入山為匪的人,很多都是被貪官汙吏或者政局混亂給逼上來的,像說書嘴裏那種打家劫舍、欺


    軟怕硬的土匪一部分是現實中有的,一部分也是當局者杜撰出來蠱惑市民心思的。在說書嘴裏都沒有一個


    好下場。”


    駱塵鳶蹙著眉頭看了年老一眼,淡淡“嗯”了一聲,低頭繼續剝豆子。


    “姑娘這次上山之前應該見過不少被搶拉去做奴隸的百姓們吧?姑娘若是其中一位,是選擇無所抗爭


    的被拉去做苦力,默默的被奴役死,還是選擇抗爭這一切上山當土匪去?”


    “我沒有被逮著,所以沒想過這個問題。”


    “難道你沒有發現你已經在這兩者之中做出選擇了嗎?”


    駱塵鳶抬頭定定看著他,片刻之後,垂下頭定定看著手裏的飽滿的青豆,忽而道,“天下果然沒有白


    吃的午餐。你說吧,想要我幹什麽?”


    “你先把你的輕功收斂好吧,姑娘不是山寨的人,我們不會讓姑娘去做那些殺人越貨的事情,隻是現


    在老鍾身受重傷,而官府又將晨城之中的百姓欺淩的甚是狠辣。我們不過是想先去滅滅他們的風頭罷了。


    ”年老見被她看穿,隻得直言道,


    “哦。”駱塵鳶麵無表情的點點頭,“我知道了,啥時候行動你叫上我就好了。我的功夫已經在這兩


    天加緊練了,估計逃跑不會有什麽問題。”


    年老忍不住吹了吹胡子,輕咳一聲道,“不是叫上你,而是讓姑娘你叫上幾個好手,你帶頭去做事。


    ”


    駱塵鳶臉上終於浮上一層悲劇顏色,墨眼瞪大,不可思議的道,“不是吧?你讓我去帶頭?!你們山


    寨沒人了麽?那個圓臉胖子和李雄都可以的啊。”


    年老為難一笑,“他們都有各自的事情,隻能為難姑娘了。”


    駱塵鳶無語的怒視年老,良久,甘拜下風的丟了吃豆子的好心情,鬱悶至極道,“你說吧,要我幹啥


    ?”


    “放火。”


    駱塵鳶前後這兩輩子都算是個很不錯的良民了,當潛伏到鐵礦山後一個隱蔽山坳的時候,她才意識到


    ,自己這一次是真的要造反了,盡管人手已經安排到位,自己隻負責在合適的時間帶領大家逃跑就可以了


    。


    但是……駱塵鳶咬咬牙關,閉眼默道,放就放吧,反正自己從穿越到現在,都沒幹過幾件合適的事情


    。


    “老大,下麵該怎麽辦?”一個跟著來的黑衣人湊到駱塵鳶身邊,小聲催促她道。


    一聲老大,聽的駱塵鳶小胸脯沸騰了,估計人天生都對幹壞事有興趣,等到這個份上,駱塵鳶更是集


    中全力,看著山下那點著火把星星點點的帳篷,又瞧了瞧離他們不遠處的一個人影稀少之處,小聲道,“


    先派兩個兄弟去順風的山頭去,帶上火弓。再讓兩個人守好回去的路,以防萬一。”


    “老大,這一次我們燒的是他們的糧草囤積之地,離那裏最近的山頭,即便是順風,恐怕射程都還不


    夠。”派出去的小弟很快就滿臉為難的返回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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