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塵鳶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老叫花子叫她讓開路時,才從懵懂與震驚中醒過來,用力的拽


    住已經半醉的老叫花,“你再給我說一遍,是太子奪了鐵礦還是宮親王?”


    老叫花醉醺醺的看了她一眼,踉蹌的推開她,“我……我哪裏知道,反正是官府奪了去了。你這個小


    叫花子管那麽多國家大事幹嘛?你又不是皇帝,嗝~~皇帝也管不了那麽多啦,皇帝也快西去了……”語罷


    踉蹌的將酒壺揣好,向外麵走去。


    官府?駱塵鳶心裏升起一股不祥之感。


    轉身向鐵礦山衝去。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一次是宮明失利了,南疆的官家一直都是歸薑王管轄,倘若是被官府強奪走,


    那麽結果也就不用再懷疑,是太子宮霄勝了。


    失去鐵礦的宮親王也就意味著將失去鬥爭的武裝力量,成為太子黨隨時代宰的玩物。


    為什麽?怎麽會?宮明親自出馬,這才到晨城僅僅幾天竟然輸的一幹二淨!這極為不像他的做事風格


    ,這其中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駱塵鳶一路快奔到鐵礦山的方向。她那日從葉家船上逃脫後,在岸上的野林子躲了一夜,因為之前同


    墨炎學過一些隱蔽的技巧,所以葉家上岸上尋找她的人也都沒有發現。


    早上等她在樹叢中凍醒時,發現葉家和另外一條船都已經離開,索性天光一亮從這裏經過的商船也不


    在少數,何況還有不少打漁的小漁船。索性她之後就搭載著小漁船一路漂到了晨城。


    一到晨城她立即喬裝打扮成一個又髒又醜的小叫花子,與剛才那個老叫花夜宿破廟,白日裏跟著四處


    打探消息和去鐵礦撿些碎鐵交給官府,或者送到鐵匠鋪裏換點吃食或者銅錢。


    她知道,鐵礦是葉家和漓家的必爭之地,也算是太子和宮明必爭的東西,所以經常在鐵礦上晃悠,也


    容易了解到對自己有利的信息。何況既然都是群雄皆虎視眈眈的寶地,墨炎他定然也不會放棄。


    因為按照他的話來說,晨城是南疆的腹地和心髒,關於這裏的一草一木,他會比自己更加關心。隻要


    他能夠到鐵礦山來,以他敏銳的直覺,發現她應該不會有問題。


    然而一旦鐵礦落入太子之手,很容易會將一些潛在的矛盾激化,尤其是宮明這一方麵。自從進入南疆


    之後,駱塵鳶就不止一次聽說南疆有一支神秘的隊伍經常搞些恐怖襲擊等,之前的目的是吸引朝廷的注意


    ,反抗薑王的通知,同時也向世人和朝廷昭示著宸王族的擁戴者永遠不會因為叛徒的背叛而徹底淪薑王的


    附庸。


    “哎~你這小叫花子往哪裏跑了?”一個年級高一些的叫花突然一把拽住在悶頭發足狂奔的駱塵鳶。


    對方高瘦,但臂力極強,竟然將駱塵鳶死死的給攔住了。


    駱塵鳶被這突然的一抓給嚇了一跳,待看清是跟自己一般邋遢打扮的人,不由的向對方翻了個白眼,


    低吼道,“我餓了,要去撿鐵換吃的。”


    對方似乎對這種態度見慣不慣,撒開自己的手,幸災樂禍道,“那你去吧,你去吧,倒是老子多此一


    舉了!”


    駱塵鳶瞥了他一眼,正要走。


    卻聽身後那人又道,“鐵礦上正抓壯丁哪,不問老少皆拉去挖礦石去了,老子好不容易從那裏逃出來


    ,嘿,還有想去送死的瓜娃子!去吧,去吧,累死一個臭要飯的,老子的日子就好過一點!”


    駱塵鳶腳步倏然頓住,回頭看了那個已經往回頭走的叫花子,猶疑的眨了眨眼睛。放緩了向前去的腳


    步,同時也開始留意周遭往來的人。


    果然,除了一些穿戴華貴的年輕人之外,街道上很少有像她這般衣衫襤褸的人,老百姓更是少之又少


    ,再抬頭瞧瞧那些往來人看她的眼光,有的帶著疑惑,有的帶著厭惡,有的幸災樂禍的好像打算等著看什


    麽。


    駱塵鳶終於走不下去,在將靠近鐵礦的地方,扭頭閃入一個偏僻狹隘的小巷子之中,見四周無人後,


    縱身跳上巷子裏一棵繁茂的大樹上,樹枝錯落繁雜,站在上麵,一方麵能夠很好的將宅基地的身形遮掩住


    ,一方麵還能夠清楚的看到遠處那一個如怪獸脊背的烏黑鐵礦山。


    果然一站到高處,駱塵鳶就發現了鐵礦山必經的官道上圈圈點點圍了許多人,還有幾個在荒原上漫無


    目的的奔跑,身後跟著一群拿著鞭子凶神惡煞的壯漢們。


    像一場殘酷之極的角逐一樣,被捉到的人被那些衣著華貴的人踢倒在低,鞭子如雨點一般抽下,隔了


    那麽遠,竟然也都能聽到那一聲聲哀痛到極點的慘叫。


    駱塵鳶想起剛才那個莫名其妙的叫花子,心中五味陳雜,說不出什麽滋味。眼前的景象讓她覺得前所


    未有的壓抑。


    她忽然有點渴望這次鐵礦權的贏家是宮明而不是太子宮霄了,雖然統治剝削者都有著同樣維護自己權


    利利益的殘忍手段,但起碼她知道宮明會以最簡單最有效又不拂逆民意的辦法去對待這樣的事情。


    “如果你現在還不走的話,呆會想走就走不了了。官府已經派大量的軍隊向這裏行進。在路上隻要是


    衣著稍微有一點破爛素樸的,都將會被抓來采礦。你這樣的就更不用說了!”一個清淡而陌生的聲音在身


    後的枝椏上突然響起來。


    駱塵鳶渾身一震,急忙回過頭,讓她驚訝的不是眼前的人就是剛才那個提醒她不要前行的叫花子,而


    是這個人竟然能夠在她毫不知覺的情況下悄悄摸到自己的身後。


    這麽久時間的習武,駱塵鳶早就知道在這樣的高手麵前,把自己的後背和空門放在對方觸手可及之下


    ,就意味著已經被殺死。


    所以短暫的震驚和警惕後,駱塵鳶也不得不放下自己這副如臨大敵的身架,“你是誰?為什麽要幫我


    ?”


    那人淡淡一笑,“這話該是我問你才對,你那麽著急著往山上趕去恐怕不隻是為了撿鐵礦來填飽肚子


    吧?”他眼皮輕轉,敏銳的目光如鷹隼一般從駱塵鳶的臉上掃到遠處被抽的滿地打滾的奴隸身上,眉頭深


    蹙,“你的目的是什麽?”


    “雖然你剛才救了我,武功也比我高,但並不代表我願意屈服你。憑什麽我問的問題你一個字都不回


    答,你問的,我都必須回答呢?”駱塵鳶實在不能把握對方到底是敵是友,雖然實力上早已分出勝負,但


    氣場上她可不願意就此失掉半分。


    對方不由的將目光再次轉到她身上,這次帶上一點好奇和驚訝,“有意思。不過女孩子這樣刁蠻,恐


    怕不會讓男人喜歡的。”


    駱塵鳶一震,又怒又羞,“你知道我是……”


    “沒什麽驚訝的。你這副模樣欺瞞普通人還可以。”他淡淡道,“說吧,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也


    打這鐵礦山的主意?看你這樣子,再聽這口音,好像才來這裏不久吧?”


    駱塵鳶道,“是。那你又是什麽人?”


    男人漠然一笑,眸中閃過一絲不耐,“不想死的話,就快點走。老子憐香惜玉的程度也就這樣了。”


    說罷不再搭理駱塵鳶,縱身跳到另一個房梁,準備串道隔壁的巷子裏。


    駱塵鳶知道鐵礦已經去不成,而眼前這個人看樣子不像是對自己有壞處的人,再打眼一瞧之前來的路


    ,已經有不少穿著官服拿著鐵鞭的人在四處走動。俊眉微蹙,咬著牙關也緊隨那人而去。


    看著他逐漸加快的步伐,駱塵鳶唯恐跟不上,於是冷笑一聲道,“我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何人,為何


    出手相救小女,但從閣下的身形和功夫來看,穩健而矯捷,恐怕不是一般武士吧?一口一個‘老子’的自


    稱,但我卻覺得你一點都不像是個市井小痞子,倒是像個……”


    果然對方腳步一頓,回頭瞪了她一眼,“像個什麽?”


    “嗯。像個退伍的軍人吧?”駱塵鳶眨了眨眼睛,胡編道。


    出乎意料的是,對方竟倏然停住腳步,定定看著她,忽而朗笑幾聲,“小丫頭甚聰明,隻可惜除了逃


    跑的功夫之外,再也沒別的了。否則老子真……咳,否則我真會考慮考慮收你為徒兒。”


    “你想收我為徒,我還不一定答應呢!”駱塵鳶借他停下來的機會,步履錯落,趕了過去,“我自己


    可是有師父的。再者說了,技藝不能夠泛泛而學,精益求精才是最好的。我若是練就天下第一輕功,一樣


    可以笑傲江湖!”


    男人忍不住被逗樂了,但腳步也在駱塵鳶跟上來的時候繼續向既定的目標繼續奔去,但明顯比先前慢


    了許多,“你這個小丫頭倒是挺有意思的,還笑傲江湖呢!哈哈……不過這裏不是你能夠笑傲的地方。”


    他忽然笑容一收,腳步倏然頓住,駱塵鳶反應沒有他及時,再加上對話也會分神,就冷不丁的向前衝了過


    去。


    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落在了一群個個身穿華貴官服的人群之中。這還不算,由於


    她沒能很好的克製住自己落地前的衝力,竟然將兩個抬轎子的轎夫給撞到一邊上去,幸好轎子沒有被突然


    的意外給翻過去,但是轎子裏的人估計也被撞的不輕。


    駱塵鳶登時被嚇的呆住,下意識的脫口衝轎子裏的人忙喊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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