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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發一章長5860字的章節。大家慢慢品讀】


    龍雲仔細地聽著馬連長對這位軍醫的評價,忽然冒出一個想法來,他立刻命令偵察連的30名官兵集合到一起,請馬連長給大家講講這位女神的故事。隨著馬連長動情的講述,戰士們對這位高原女神的崇敬之情漸漸升溫起來:


    “咱們喀喇昆侖邊防平均海拔5000米以上,空氣含氧量不足平原的一半,每年10月至次年5月大雪封山,部隊與外界隔絕。由於惡劣的環境和自然條件所產生的焦慮、抑鬱、煩躁、恐懼等心理障礙,像幽靈一樣時時纏繞著官兵,揮之難去。


    那年6月,蔣曉燕隨軍區醫療分隊奔赴喀喇昆侖雪山哨卡例行巡診。,她走遍了我們這裏所有的哨卡,戰士們所經受的各種苦難在她心裏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從那時侯起,大姐就下定決心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為戰士們排憂解難,後來別的醫生下山走了,而她申請卻留了下來。一年的時間,她跑遍了喀喇昆侖山上的每一座冰峰哨卡,把美麗的笑容幾乎留給了每一個守防官兵,同時她也取得了極大的收獲,了解掌握了駐高海拔地區官兵的心理狀況,采集了5萬多字的第一手資料,建立了“高原官兵心理檔案”。


    她在寫給丈夫的信中說:“這些常年守衛在海拔5000多米以上的戰友們離開家這麽遠、這麽長時間、肯定非常想念自己的媽媽和親人。我從小就失去了母親,但我現在已經是一個母親、我能理解戰士們的感受。如果能盡自己的力量給戰友們帶去母愛般的溫暖,我就非常滿足了。為了這些可愛的戰士們,我決定留下來,我願意做他們的大姐、母親,成為他們最親的親人。’


    在喀喇昆侖山這綿延的冰峰上,除了戰士們的軍裝,很難見到其他綠色。為了讓哨卡上的戰友們看到綠色,大姐和兵站的其他姐妹們在還能看到植被的醫療站附近到處尋覓小花小草,采集起來做成標本,並配上小詩,粘貼在筆記本裏,製作成標本集《綠色暢想》。


    很快,天文點邊防連的戰士收到了標本集《綠色暢想》。“江南水鄉圖”、“春”、“小橋流水”……標本雖小,卻給戰士們帶來了整整一冬的*。


    她說:“守防的戰友們常常把自己比作“昆侖山上一棵草”。其實在喀喇昆侖山上,每一棵小草都是非常寶貴的。我們所處的環境比山上的戰友們好多了,給他們帶去綠色、帶去希望,是我們每一個醫護人員的責任。


    咱們這地方,正是所謂“天上無飛鳥,地上不長草,氧氣吃不飽,六月雪花飄”的喀喇昆侖山生活,除了高山反應和疾病帶來的痛苦外,最難耐的是寂寞。一天晚上,正在值班的蔣大姐接到海拔5380米的神仙灣哨卡打來的電話:“我們哨卡上好多同誌都病了。”蔣曉燕忙問:“戰士們病情如何?”對方遲疑了一下回答說:“在山上呆的時間長了,心裏憋悶,想在電話裏和你們聊聊。要是能聽你們唱支歌,就更好了。”聽到這裏,她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盡管在山上缺氧,她還是一首接著一首地唱,唱著唱著,她情不自禁地抽泣起來。電話那頭,戰士們流著淚水一遍又一遍地鼓掌。從這以後,她就開始有意識地學唱歌,學跳舞,利用巡巡的機會為戰士演出。


    她說:“大家都喜歡聽我們唱歌,並不是因為我們的歌唱得好,在昆侖山上,有歌聲的地方就會有歡樂。我們的歌聲雖然不動聽,但隻要能給戰友們帶去歡樂,我們就會放開喉嚨為他們歌唱。


    在我們這些邊防兵的眼裏心裏,大姐已經不僅僅是一位為戰士們排除病痛的軍醫了,她還是戰士們的知心人,每個戰士都願意跟她傾訴內心的苦痛,她的作用,簡直勝過了我們的指導員呢。關於她的事跡,我就是說上一天也說不完,就揀了幾件給大家介紹了介紹,我想我介紹完以後,大家就知道為什麽戰士們都叫她昆侖女神,都叫她神仙姐姐了吧?都說我們神仙灣的人堅強,但是我要說,假如沒有這些人對我們的關心和愛護,我們單憑自己的堅強,是戰勝不了這生命的禁區的!”


    偵察連的戰士們聽著馬連長對蔣軍醫的事跡介紹,紛紛陷入了沉思,來神仙灣這幾天,他們聽了許多感人的故事,惟獨這個故事最讓戰士們感覺到溫馨,也讓戰士們或多或少地有了一絲對家的眷顧,小食堂裏麵,這個時候忽然響起了熱烈的掌聲,緊接著,蔣大姐那清脆響亮的歌聲隨之飄了出來:


    淌過最後那道冰河,翻過了最後那架達阪。


    走上了世界屋脊的屋脊,爬上了高原上的高原,


    看見了千年翻飛的經幡,就看見了我們的哨所營盤,


    好男兒當兵就要走阿裏,走阿裏上高原。


    缺氧咱就吸口煙,寂寞咱就使勁喊,


    想家咱就爬高山,月圓看到月牙彎e


    燃起青春的熱血,擁抱高原遼闊的長天,


    呀啦呀啦呀啦呀啦。


    刺刀鑿界碑青春寫邊關,咱就是阿裏咱就是高原


    刺刀鑿界碑青春寫邊關,咱就是阿裏咱就是高原


    ……


    戰士們聽著這歌聲,都入神了,在這樣的高原上,這歌聲原本就是奇跡呀!馬連長笑著介紹:“這是大姐的保留節目:《當兵走阿裏》,每次過來都必唱,戰士們百聽不厭!”


    中午,軍醫蔣曉燕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準備下山了,龍雲帶領著偵察連全體戰士,和哨卡官兵一起,站在哨卡大門外,向著這位可敬的大姐,敬上了莊嚴的軍禮!


    短短的兩天,偵察連的戰士在這裏並沒有見到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壯舉,也沒有見到任何一個所謂的戰鬥英雄,他們見到的,隻是四十多個平凡普通的戰士,假如一定要下一個定義,那麽可以說,他們在這5000米的高原頂上,死亡邊緣,見證了這一群普通人正在做著偉大的事情。從這些普通的戰友身上,他們見證了中國軍人真正的軍魂!


    【昆侖女神紀實:第39界南丁格爾獎獲得者。世界護士最高榮譽。


    11年前,這個普通的女性,用了13天從河北到北京到西寧到格爾木到新疆葉城,一次衝動的旅程。


    她從一輛人力三輪車上下來,用不是很標準的普通話跟車夫討價還價,“我可不是外地人”。的確,在這裏待了11年,她沒有理由把自己當外地人。


    她是喀喇昆侖山三十裏營房醫療站的護士長,叫薑雲燕,一個28歲的女軍人,喀喇昆侖山的邊防官兵沒有一個不認識她。


    葉城,新疆到西藏的公路的起點。喀喇昆侖山三十裏營房醫療站,就隸屬這裏的解放軍第18醫院。


    1993年6月30日前,她根本不知道中國還有這麽個地方。可這一天,她讓自己的命運來了個決定性的轉折。


    那天中午,在地裏忙活了整整一個上午的薑雲燕回家吃午飯。姐夫打開了桌邊的小收音機,中央人民廣播電台正在報道新疆軍區喀喇昆侖山三十裏營房醫療站“白衣天使”獻身高原的故事。


    “節目播完了,我記住了三十裏營房和一位名叫吳凡英的女軍醫。最重要的是,我決定去了。”


    1993年8月18日,薑雲燕帶著東拚西湊的500元錢,和鄉政府的介紹信,離開了生活17年的河北省定興縣李鬱鄉。


    臨走前,她專門找了張地圖,經過仔細分析後,她認為隻要找到青海,就能找到昆侖山,找到三十裏營房,就能找到吳凡英。


    河北到北京,北京到西寧,經過3天3夜的奔波,終於到達了陌生的西寧。在西寧街頭,薑雲燕逢人便問:昆侖山在什麽地方?有人告訴她去格爾木就可以上昆侖山了,薑雲燕立馬搭上了去格爾木的車。


    到了西藏軍區駐格爾木辦事處,聽了她的訴說,一名幹部卻告訴她,三十裏營房醫療站,在新疆最南麵的喀喇昆侖山上,而不是在昆侖山上。


    兩字之差,相隔千裏。薑雲燕在車站徘徊良久,最終又踏上了從格爾木到蘭州的火車,“我就不信找不到”。


    到蘭州,到烏魯木齊。乘火車,坐汽車,上毛驢車。那年的8月31日,薑雲燕終於到達葉城。“請問三十裏營房的吳凡英阿姨在哪裏?”見到一名軍官,剛下車的她如同找到了救星。


    “吳凡英就在葉城,在18醫院!我帶你去。”聞聽此言,薑雲燕一路上較著勁的淚水一下子流了下來。


    對於當年的情景,吳凡英是這樣回憶的:“薑雲燕見到我時,我說不認識她。可她說認識我,還要在這裏當兵。我開始不同意,因為我管不了這事,讓她去找領導。”


    領導當然拒絕了她的請求,可薑雲燕不管那一套,她將自己當做一名“編外戰士”,你不讓我入伍,我就搶著幹活。打掃營房,幫忙做飯,和職工們一起洗衣服,到病房護理病號,她一刻也不閑著。


    1993年12月1日,幾次遞交入伍申請書的薑雲燕,終於得到南疆軍區的特批,正式入伍。陳占詩院長至今還記得,當年他親手把一套嶄新的軍裝遞給薑雲燕,那是個滿臉是淚的小姑娘。


    薑雲燕遞給記者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她一身迷彩裝,燦爛的微笑,一臉的稚氣。這是她當年穿上軍裝後做的第一件事,到照相館照相。


    1994年4月22日,薑雲燕跟隨醫院上喀喇昆侖山換防的車隊,開始了她的高原夢想。


    17歲到28歲,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該是最好的年華。


    薑雲燕手腕上的針眼,全是為了給戰士們示範打針留下的


    剛好是10年之後。


    2004年4月5日。薑雲燕又要上三十裏營房醫療站。


    聽到這個消息,記者決定要跟薑雲燕走一次高原,和她一起去尋找和體驗她的高原工作平台。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記者衝進將要出發的越野車。


    而在前一天晚上,記者找到的資料這樣顯示:喀喇昆侖山三十裏營房醫療站,在喀喇昆侖山腹地,海拔3700米,是全軍海拔最高、條件最差、環境最苦的醫療機構,擔負著*個邊防哨卡、44萬平方公裏國土上邊防官兵和地方群眾的醫療救護任務。經測算,這裏氣溫一般都在零下二三十攝氏度,大氣中含氧量不足平原的一半,是世界上急性高原病多發區。


    上午10時15分,車隊出發,沿著新藏公路,一直往南。地圖顯示,到達三十裏營房醫療站,我們要走近400公裏的山路。


    山路的顛簸,是記者遠沒想到的。越野車總在山上山下盤旋,偶爾向車窗外張望一下,萬丈深淵就在身旁,令人不寒而栗。缺氧讓車上每個人劇烈地頭痛,很多人不得不靠吸氧才能翻過一個又一個達阪(高山)。


    兩天後的下午4時左右,我們終於到達三十裏營房醫療站。進了醫療站大門,薑雲燕告訴我,在左邊第一間病房裏,她第一次看見了自己的戰友死去。


    1995年11月13日晚,紅柳灘兵站送來一個名叫王騰學的後勤保障兵,消化道大出血。淩晨3時,剛好是薑雲燕值班。“因為失血很嚴重,我叫他不要亂動。”怕這個兵要上廁所,薑雲燕特地給他拿來了便盆。


    幾分鍾後,王騰學突然說胃痛,薑雲燕立即跑出去,一邊向醫生報告,一邊去拿胃藥。結果,胃藥還沒拿到,就聽見病房裏的便盆“咣”的響了一下。


    “我趕緊衝到病房,見王騰學摔倒在地上,已經休克。我們不停地給他用止血藥,不停地給他輸代血漿(一種可以代替血液的藥品),可還是沒有用,他不停地吐血。”


    直到第二天天亮,王騰學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為了最後的希望,薑雲燕和其他護士一起,把她們本就不長的頭發剪下來,燒成灰,用水細細地攪拌,給王騰學服用。因為民間偏方說,頭發灰能止血。


    盡管使出了渾身解數,王騰學還是沒能救過來。


    送王騰學來的幾個戰士,因為膽小,不敢給他穿衣服。“我帶著3個女護士,給他洗澡,換軍裝。我們幾個人都還沒有男朋友,可沒有一個人退縮。從頭到腳,我給他洗得幹幹淨淨。把他送走,回到病房,看到空蕩蕩的病床,我的腿突然一軟,倒在地上。這時候我才知道死人了,害怕了。”


    給記者講述這個故事的時候,薑雲燕的眼淚下來了。這麽多年,她一直內疚,自責,“時刻督促著我”。


    年輕戰士害怕打針,在三十裏營房醫療站,是護士們最大的笑料。


    為了解決這個不是問題的問題,薑雲燕想了不少辦法。但最直接最有效的,還是在薑雲燕的手腕上。


    薑雲燕一把卷起袖子,手腕上的針眼,像芝麻一樣,格外醒目。


    一次,薑雲燕給一名戰士做皮試,那個戰士害怕地捂著自己的手腕,死活不撒手。無奈之下,薑雲燕伸出左臂,右手拿針,給自己做皮試。針尖慢慢地紮進手腕,藥水一點一點推進,薑雲燕忍著痛,麵帶微笑說,你看,我都能紮,而且一點都不痛,你一個男子漢害怕什麽?


    就這樣“哄著騙著”,薑雲燕的經驗,被廣泛地運用到工作中,她手腕上的針眼也越來越多。


    在海拔5000米的高原上,寂寞比缺氧更難受,薑雲燕的歌聲是喀喇昆侖山上最動聽的音樂


    距三十裏營房160公裏的神仙灣哨卡,海拔5380米,是海拔最高的哨卡。給戰士們巡診,是薑雲燕每次上山都要做的事情。


    4月7日早晨8時,天剛蒙蒙亮,上神仙灣巡診的隊伍就出發了,記者坐在薑雲燕旁邊,看她正翻弄著一冊植物標本。標本集裏紅的花,綠的葉,還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薑雲燕笑著告訴記者,標本集共有30多頁,是她花了半個月時間,在葉城附近的村莊裏采集的。為了弄到鮮花,她還專門找到醫院溫室的老花匠,在溫室裏采集了不少鮮花。


    “喀喇昆侖山上,除了戰士的軍裝,很難再見到其他綠色。每次我上山,都要采集花草什麽的,配上小詩,然後粘貼成一本小冊子,讓戰士們也體驗一下山下春天的氣息。”薑雲燕這樣向記者解釋。


    除了這些,薑雲燕還給戰士們帶了鞋墊和手套。“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嗎?”薑雲燕還沒有來得及回答記者的問題,旁邊的護士就搶著告訴我們,以前在巡診過程中,薑雲燕看見有的戰士沒有手套、鞋墊,她就用自己的津貼托人從山下買來毛線、花布、毛線針和紐扣等,利用業餘時間為官兵們織毛衣、打手套、做鞋墊、補衣服。


    起初,醫療站領導看到她一針一線地縫,占用了所有休息時間,實在過意不去,就專門為她買了一台縫紉機。不料,有了縫紉機,薑雲燕幹得更多了。做鞋墊補衣服可以用縫紉機,但織手套還是得用手。剛開始,薑雲燕織的手套,5個指頭總是連在一起,經過一段時間,終於熟能生巧,織出了不同型號、不同花色的手套。


    經過近4個小時的盤山公路旅程,我們終於登上了神仙灣哨卡。


    哨卡門口,鑼鼓喧天。薑雲燕從車上下來,和戰士們一個個擁抱。


    由於劇烈運動,記者發現她先前紅潤的臉色開始發白,嘴唇開始發紫。可她照常把醫藥箱拿出來,給戰士們做巡診,然後又向戰士們贈送標本冊和鞋墊。哨卡前麵的營房門口一溜兒擺滿了鞋,她就挨個往裏塞鞋墊。


    “給我們唱個歌吧!”不知道誰叫了一聲。薑雲燕和其他幾個護士,很爽快地走到戰士們中間,給他們唱《說句心裏話》。掌聲和歌聲響成一片,薑雲燕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流。


    吃午飯時,記者坐在薑雲燕旁邊,看見她的嘴唇有些發黑,對她說,如果太累,就不要再劇烈運動了。薑雲燕卻說,我給你們講個故事,你們就明白了。


    有一天,薑雲燕正在醫療站值班,突然接到神仙灣哨卡打來的電話:“我們哨卡上有很多人病了。”薑雲燕焦急地問:“患了什麽病,病情如何?”對方遲疑了一下,回答說:“不是病,主要是在山上呆得時間長了,心裏憋得慌,想在電話裏和你聊聊天,要是能聽你唱個歌,病就好了!”


    聽到這裏,薑雲燕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盡管她沒有優美的歌喉,但仍然一半是歌聲、一半是喘氣聲地堅持唱了好幾首歌。唱著唱著,她不禁淚流滿麵,對方的哽咽聲也變成了一片哭聲。從這以後,薑雲燕開始有意識地學唱歌、學跳舞,並經常利用巡診的機會為邊防官兵演出。“在這裏,寂寞是可以讓人瘋狂的。”


    薑雲燕在自己的日記裏這樣寫道:“有人說,在祖國麵前,沒有任何慷慨的言論,能比上一次慷慨的獻身。在雪域昆侖這片高山國土上,我們可愛的士兵在慷慨地獻身之後,更慷慨地獻出了精神,我還有什麽不能奉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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