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大華六十五年的統計數字,兩京直隸現有戶數一百一十一萬三千零十六戶,東京行省二百八十一萬三千九百六十二戶,東北行省三百一十七萬五千五百二十四戶,北海行省三十一萬九千四百零七戶,南洋行省一百四十八萬八千四百九十一戶,蓬萊行省六十三萬戶五千七百三十九戶,西洋行省三十五萬二千零三戶,三韓行省十一萬一千二百八十四戶,以上累計大華現有總戶數一千萬零九千四百二十六戶。按照最基本的一戶五口的計算數字,在四年前大華的總戶籍人口已經超過了五千萬人,此外還有大約接近三千萬計入奴籍的各色奴隸,總計接近九千萬的人口總數,就連蒙胡控製的東勝神洲大陸也根本及不上。


    大華的戶籍人口一開始主要來自元帝國控製下的江淮、江浙、江西、廣東、福建等地的移民以及部分釋奴,隨著大華內部政治的日漸穩定,經濟的日益繁榮以及嚴禁私墾和軍功授田等相關政策,國內人口的自然增長速度已經超過了從大陸而來的移民人口流入。正是有鑒於人口增長速度的加快,為了保證軍功授田的持續性,從大華三十年開始,兩京直隸已經不再接收新移民、三十五年東京行省和四十五年東北行省也相繼實行了類似的政策,現而今也隻有東北、三韓以及南方三行省才繼續吸納移民實邊。


    至於奴隸的來源,一開始是被掠奪來的倭族和麗族的戰俘,後來則變成了奴隸後代的自然繁衍,而大華對南方的拓殖則帶來了諸如昆侖奴、占城婢等新的奴隸種類,而對高麗戰爭的爆發則進一步的擴大了奴隸來源,時至今日,從大食和天竺已經更遙遠的大秦等地運來的奴隸也出現在了大華的市場上。


    不過根據大華的律法,是限製庶民擁有奴隸的,而在大華初年一戶功民擁有的奴隸數目的上限為四口,但是隨著一些無法獲得封爵的顯爵以及更低一級的六、七、八品的文武官員的相繼致仕以及宮廷對王子、王女、駙馬和對封爵們的賞賜,戶均擁有的奴隸數目得到了極大的提升,不少顯貴家中甚至有成千上萬名奴隸,為他們勞作、服務,奴隸成了大華經濟發展中重要的一個輪子。


    正是因為有了為數眾多的奴隸,當前西洋行省才能發展起龐大的種植園經濟。當然大華的律法中有明文規定,功民、庶民的永業田不得出售、設典、抵押,但是擅於鑽律法空子的權貴和部分新興的富裕功民卻利用永佃的方法將小塊的土地合並成大塊的種植園,而且相比兩京直隸和北方各省,南方三省因為保有大量外藩而導致大華百姓可以繞過王國律法從土藩主的手中獲得大塊的法外土地,從而使種植園主與海商和廠礦主成為西洋行省以及南方三省主導經濟的三駕馬車。


    當然相比其他兩個為王國稅務司提供大量富庶的團體,因為王國采取十稅一的田賦和功民免勞役的政策,種植園主在王國經濟成分中所占的份額最少,自然也就在代表自身利益的功民會中所擁有的席位最低。


    “這位是恩騎都尉,穀天民穀爵爺。”張宸洮的請帖可不是光撒給海商們的,幾乎所有在行省中有些地位的人都接到了帖子,不過由於可能出席的人數過多,因此這才宴會是在四州分別的舉行的,第一場就在金州。“穀爵爺樂善好施,曾經三次向朝廷捐輸稻米十萬石,並在金州修建義塾三座,施藥所兩座,所有朝廷特賜恩騎都尉。”


    “原來如此,幸會。”張宸洮一聽就明白對方是捐來的爵位,原本根據大華的律法,功民可以捐輸一定額度的稻米換取同騎都尉的地位,至於恩騎都尉的名字則是在光睿王三年才由同騎都尉改過來的。


    “在侯爺麵前,天民又豈敢覥顏自稱為爵爺。”這位金州最大的種植園主此刻絲毫沒有在自家奴隸麵前的凶殘,一副人畜無害卑躬屈膝的樣子,這其實也很正常,一方麵無論是侯爵還是總督對於祖上隻是一個沒有撈到顯爵的虞侯的種植園主來說都是有如巍巍高山一般需要仰止的對象。另一方麵也正是由於種植園主的地位低下因此他們才更熱衷於阿附權貴以換取自家地位的提升。


    “哎,穀爵既然有功於朝廷,受朝廷名器又何必如此拘謹呢,坐。”張宸洮示意對方坐下,手中的酒杯一舉。“請滿飲此杯。”穀天民不敢怠慢,滿端起自家的酒杯一飲而盡,張宸洮則舉杯在自己的嘴邊一沾,意思了一下。“今日賓客眾多,怠慢了。”


    在穀天民連聲不敢之中,張宸洮走向了下一位客人,跟著他身邊的金州州尹葛啟超亦步亦趨的為張宸洮介紹著下一來客。“總督大人,這位是騎都尉,楊曉彬,楊爵爺,楊爵爺曾經擔任過南洋行省彌州同知,今上賜騎都尉並加司農院院判一職,去年年頭上才致仕還鄉,也算得上是本州建州以來官位最高的一位。”


    “原來是老大人。”張宸洮笑著向對方行了一個後進的禮。“本爵倒是失禮了。。。。。。”


    等葛州尹將所有來賓一一介紹之後,張宸洮這才返回了自己在大廳內的主位,此刻廳裏廳外,密密麻麻的坐著近百來號人物,這些人或是金州的士人領袖,或是富甲一方,或是為宦多年,或是宗教領袖,不過此刻,所有人都是一副眾星拱月的樣子。


    “本爵初來乍到,原本隻是想認識一下地方俊傑,可是金州的諸位很是熱情啊。”張宸洮目光在眾人臉上一掃而過,這些人的眼睛中或是存在著似有似無的嘲弄,或是赤裸裸的露著羨慕,當然還有眼珠打轉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的,不過表情上卻人人都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光是賀禮就收了近二十萬貫,這是好大一筆數字啊。”幾乎所有人的眼神都閃爍了一下,他們根本沒有想到張宸洮會把收了多少禮金給報出來。“很好,本爵很欣慰啊,誰說我西洋行省財力單薄了,明明是我朝藏富於民而已。”這句話一出,大多數人情不自禁的鬆了一口氣。“不過呢,本侯初來乍到,與金州百姓並無一絲的功績,收這筆錢未必有些過了,”除了幾個城府極深的,不少人今天的心情是在玩過山車,被張宸洮左一句右一句弄得不上不下的吊在半空中。“但是諸位的殷殷,本爵斷不能視若無睹,因此本爵決定,以這十九萬八千貫的禮金在金州開設一所學院,主授地理、財會等科目,凡是今日出錢的各位均可以名列校董、監事一職。”


    “侯爺大德,”葛啟超立刻為張宸洮的作法歡呼起來,在他的帶動下,在場的人也跟著稱頌起來,不管張宸洮是不是在做秀,但是這的確為無法考入縣學的普通金州子弟增加一條出路。“下官為金州百姓謝過侯爺了。”


    “還請侯爺擔任這所學院的山長。”金州提學過騏菱從位子上站起身來如此建議著,頓時引來了一片讚同之聲。


    “雖說金州也有總督府,但畢竟本爵常駐叨州,”張宸洮婉拒著。“山長一事還是另委賢達吧。”張宸洮之所以不收錢是為了不留下一個上台就搜刮的名聲為自己未來的西征打下基礎,之所以不擔任山長則是為了防止自己那位六哥產生的忌憚之心。“再說了,沒有三分三,不要上梁山,本爵才疏學淺可不敢誤人子弟啊。”不管張宸洮的笑話好笑不好笑,但所有人都賠笑起來,至少在某些人眼裏張宸洮算得上平易近人了。“來,諸位還請舉杯,為大華賀,為大王賀,為在三韓奮戰的將士賀。”


    “為大華賀,為大王賀,為在三韓奮戰的將士賀。”這次聲音相當的整齊,作為近十幾年來服軍役的未來功民們幾乎必然可能去的戰場,金州的士紳和百姓們或多或少有幾名子弟在三韓苦戰,因此此刻沒有一個人態度不莊重的。當然經過大華將近七十年的治世,尚武的風氣已經深入了百姓的骨髓,若是為了保全性命而故意逃脫兵役,非但要被剝奪功民的資格,而且會被世人所看不起,那些征戰中傷痕累累的戰士才是萬人欽仰的對象。


    等所有人都滿飲了一杯酒之後,張宸洮再次從台幾上端起一杯甘甜的梨花釀。“再預祝我軍攻克馬都八滿飲此杯。”


    攻克馬都八?一瞬間廳內的人都仿佛石化了,而廳外那些相對低位較低的卻嗡嗡的交頭接耳了起來。馬都八是統治驃國南部地區的勃固王朝的首都,勃固國(注:此時還應該叫馬都八國,遷都勃固後才叫勃固國,但是為了行文的方便,所以提前使用了這個名字)是早在大華五年的時候就由孟族封建主伐麗流創建的領國,經過前後六代君王的努力,已經消滅了蒲甘王朝在南驃國的全部影響,此刻正和從屬於蒙胡的蒲甘國餘裔處於對峙狀態。


    “總督大人,這?這?”葛啟超有些惶惶的樣子,他根本沒有想到,張宸洮居然會在這個場合說這番關於軍事機密的話。“侯爺,您是不是喝多了。”


    “本爵很清醒,我知道你們擔心什麽,無非是擔心一旦打擊了勃固國會讓蒙胡支持的蒲甘國占了便宜,”其實這並非是在場人震驚的原因,關鍵還在於戰爭會影響他們獲得勃固出產的柚木、寶石、翡翠、小麥、棉花、黃麻等原料和奴隸,但張宸洮卻肆意曲解著。“放心,本爵有準確的消息,撣族在北驃國作亂,恐怕蒲甘國餘下的時日都不多了,哪還有什麽力量投到南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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