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開槍,不要開槍。”雖然李元鼎對於陝軍再次製區相當的憤怒,但是考慮到現在的形勢對陝西民黨甚為不利,所以最終作為調節的使者越過了戰線。“我是李元鼎,李子逸,是伯英兄和胡笠僧老相識,你們趕快派人通報。”作為陝軍方麵的誠意,李元鼎還帶著十來個之前被俘的民軍一共北上,看著道路兩邊冒出來的一臉警戒的民軍士兵,李元鼎苦笑著衝著他們大喊。


    “子逸先生,你怎麽來了。”很快,李元鼎如願以償在綏德城外見到了胡景翼。“該不會是替戴季良做說客來的吧。”


    “笠僧啊,還真被你猜中了。”李元鼎雖然穿著厚厚的袍子,但畢竟是文弱書生,一路上凍得夠嗆。“先搞一口熱茶暖暖身子,你聽我慢慢說。”看著臉色不善的胡景翼,李元鼎原原本本的把戴季良的交代說了一遍。“前兩天,戴季良病倒了,向綏德進攻是他參謀長自作主張,剛才來的時候,我和戴季良在電報裏確認過了,條件沒變,隻要你們答應,他可以下令立即停止進攻。”


    “招安呢。


    ”胡景翼不置與否的輕笑一聲。“對了,子逸先生,最近南麵有什麽新的情況嗎。”陝北隻有榆林有電報支局,而這些日子胡景翼又是忙隊伍的重整又是和張勾心鬥角,根本沒空關心,現在想起了才有這麽一問。


    “俄國發生庶民了,”李元鼎歎了口氣。“布爾什維克黨人****了臨時政府。”作為民黨中人李元鼎當然希望協約國失敗,那樣就可以證明他們反戰的言論是正確的,但是作為中國人,在中央政府已經宣布參戰的情況下自然又希望協約國能勝利,彼此矛盾的心理讓他對這件事一帶而過景翼更是懵懵懂懂,兩個人根本不知道一個蝴蝶在俄國掀起翅膀會對中國造成什麽樣的影響。


    “另外南麵現在打得厲害,過報紙上倒是說譚月波率領的兩廣援湘軍已經攻克湘潭長沙,川靖國聯軍也對重慶等地形成了包圍。”戴季良根本沒有想到,他派去的說客居然成了對方的情報提供者。“閩省方麵援閩護法聯軍在潮和平潮軍莫擎宇部連場大戰有勝敗,形勢還不算明朗。”


    “看來各地的勢對咱們靖**還是很有利的。”胡景翼想到陝北方麵的情況,不由自主的感歎著。“咱們陝西拖了先生的後腿啊。”


    “笠僧這話對也不對。”李元鼎搖頭。“之所以說你說的對,是因為咱們的確是輸了,而且輸的很慘,以至於跟不上全國護法的腳步。至於說你說不對是因為現在的情況有了變化。北京的馮大總統還是希望恢複臨時約法,實現南北和平統一的。而段~瑞內閣堅決不同意,希望進一步南征,武力統一全國,為此新的府院之爭又在醞釀。那麽咱們回過頭來看看陝西的情況,戴季良原來就是段~的人以他不得不向咱們陝北發動進攻以對段表明心跡。但是他並不希望把陝西打爛,所以才讓我來說和。因此也可以這麽說正是陝西靖**的鬥爭,迫使了戴季良有一定的轉變。”


    李元鼎看著默不作聲著自己說話的胡景翼了口氣。“不是我現在當了戴季良的教育廳廳長就替他說話,這個人還是和其他軍閥還是很不一樣的。老婆小妾多了一點錢手段隱蔽一點,咱們都可以理解,但是有一條,他真心實意發展陝西建設的,從重視教育、重視水利建設、重視實業、重視陝西交通發展等等等等,這個我們可不能昧著良心說話。”看到胡景翼愈皺愈緊的眉頭,李元鼎又丟了一顆重磅炸彈。“還有一點我要強調的,戴季良這個人從不胡亂的殺人,甚至從他當上陝督以後,陝西就沒有進行過一例死刑,就連樂群學社時抓的幾個,後來也陸陸續續放出來了,也許你要說他是收了錢的,但是不能否認,他要比陸建章好上一百倍。”


    “好上一百倍也是地狗。”鄧寶珊在一旁聽了許久。忍不住反唇相譏。“子逸先生。你也說了。他戴季良撈錢地手段隱蔽。可不管怎麽隱蔽。都是從陝西老百姓身上剝地皮。還說他戴季良不殺人。那陝北地幾千兄弟是怎麽死地。哪個又不是他戴季良親手殺地。”鄧寶珊這話顯然是衝著省城民黨方麵去地。自從韓峻在陝北碰了一鼻子灰後。兩方麵地矛盾已經不可調和了。剛才李元鼎地話更是讓鄧寶珊聽地難受。難道省城地民黨沒有死戴季良就是好人。那陝北好漢子地血都是白流地嘛。


    “戰場之上刀槍無眼。”鄧寶珊地話讓元鼎很不滿意。自己是什麽身份。鄧寶珊又是什麽身份。張伯英在自己麵前尚是客客氣氣地。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地晚輩居然敢當麵頂撞自己。於是他地話也就不客氣了。“你說他殺人。他還說你殺人呢。”說罷。他冷冷地瞥了鄧寶珊一眼。這才重新麵對胡景翼說道。“


    齋分析過現在地形勢了。北洋軍必然有大地動作。話。北洋地老骨頭還是能打地。十幾萬大軍現在都在觀望。咱們要是逼得太緊了。說不得。大軍南下一切就不可收拾了。”


    當然對於陝北地民軍來說。不是十幾萬北洋大軍出動不出動地問題。而是在戴季良咄咄逼人地進攻下怎麽生存地問題了。


    “他戴季良能說話算話?”田玉潔在一旁插嘴問道。“萬一他說話不算話怎麽辦?”


    “即便是說話不算話對咱們來說。最壞也不過和現在地局麵一樣。可咱們就至少多了小半年地時間。”這話倒不是李元鼎說地。胡景翼地部將蔣世傑聽了半天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句話。一下子讓半個屋子地人都頻頻點頭。


    “郎亭,你這算什麽話們多了小半年的時間,戴季良不也多了小半年的時間嗎?”鄧寶珊怒視著蔣世傑對方默然不語,又回首看著一旁的李虎臣。“雲龍,不是整天吵吵嚷嚷著要和戴季良一較高下嘛,怎麽剛才也慫了。”


    “寶珊,現在咱們都吃不上不見得讓弟兄們餓著肚子去打仗吧。”李虎臣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他是刀客出身不假,但什麽仗能打什麽仗不能再打了總是分得清的。


    “我也認為絕不能上了戴良的當。”誰也沒想到被胡景翼挖過來當衛隊營營長的楊虎城這個時候會插嘴。“咱們現在是是困難,但是絕不該就為了這麽點困難就放棄了咱們護法靖**的大旗,咱們是陝西民眾的力量,不能為了一個鎮守使、一個旅長的官帽子就和戴季良同流合汙了。”


    “虎城這話說對。”鄧寶珊馬上站出去支持過兩個人的出發點還是有微妙的差別的。


    “咱們不能放棄靖**這麵大旗,則咱們怎麽和髯翁、和先生交代。”


    “好了。”幾個人都表明了度,剩下的也都是以胡景翼為馬首是瞻,這個時候不表態,隊伍眼見得就要散夥了,於是胡景翼當機立斷大喝一聲頓時所有人都噤若寒蟬。“誰說這件事現在就要定下來的,還要聽聽大家的意見嘛。”


    “對對要大家的見,高峰五、曹俊夫、井生有伯英兄不是都不在嘛是問問他們的意思吧。”李元鼎笑著打著圓場。“不過我以為伯英兄多半會答應的,”看著莫名其妙的幾個人李元鼎解釋著。“陝軍參謀長張樸初親口告訴我,前兩天伯英兄派人跟他議和,他因為戴季良已經請我出麵,所以就沒有答應。如今,既然陝軍方麵這麽有誠意,我想伯英兄應該是會讚成的。哎,對了,伯英兄他們幾個呢,怎麽,都去哪了。”


    “張嘛。”胡景翼冷冷的回應著,從他語氣裏,李元鼎忽的感到一絲不妙,果然就聽胡景翼說道。“咱們這位副總司令,現在估摸著應該回河南堅持靖**的大旗了。”


    “什麽!”張吃驚的看著盧占魁,他沒有想到井秀嶽派來的迎接他的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你們要我回河南。”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冷冰冰的槍管提醒他這不是一個冷笑話。“好,好,好,三歲的孩子倒老娘,好,好,好。”他一連說了六個好字,但事實上是一點也不好。


    “張副總司令,您不要拖時間了,你以為康子定和馮子明能會過來救你嘛,別做夢了。”盧占魁冷冷的看著張,直接將他最後的希望徹底粉碎。“現在他們兩個正在高峰五和曹俊夫的司令部裏喝酒呢,要是我沒說錯的話,估計沒多久他們兩個團也一並會開過來的。”


    張臉色煞白,他明白了,這一切都是預謀好的了。“胡景翼呢,胡笠僧呢,你們這麽幹胡笠僧不會同意的。”這是他為數不多的稻草了,但很可惜馬上也沉了。


    “若不是笠僧兄點頭的話,你以為這件事能這順利。”的確,一聽到不要命這三個字,除了幾個張河南帶來的舊部還負隅頑抗打了幾槍,其他的陝北兵一哄而散,這才讓盧占魁幾乎兵不血刃的解除了衛隊的武裝。“老家夥,叫你一聲副總司令,還真當自己是當年那個陝軍第二師師長呢。不知死活的東西,別磨蹭了,收拾收拾回你的河南當龍頭去吧。”


    “你們,這是孫先生知道嗎,右任兄知道嗎。”張氣急敗壞的把最後的牌都打了出來。“我是孫先生親自委任的靖**副總司令,你們這是叛亂。”


    “叛亂,對了,這就是叛亂,來人呢,既然張副總司令不肯上路,咱們就幫他一把吧。”盧占魁揮揮手,於是幾個民軍一擁而上,頓時把張捆得如粽子一樣。“不好意思了,張副總司令。”盧占魁假惺惺的道了聲歉,隨即命令著。“來人,好好的將張副總司令禮送出陝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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