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這一年的春季就要接近尾聲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隻是天空依然落著淅淅瀝瀝的春雨打在青翠的寬闊葉子上映出潔淨無比的綠意。


    一道蹣跚的人影慢慢行走在山路上雖是細碎的春雨卻也將他淋得渾身透濕。但那人依然不緊不慢的埋頭前行直到踏過半山腰望見掩映在一片蔥鬱樹林中的飛簷屋舍他才輕籲一口氣疾步走入那一處依山而築的連綿院落。


    跨入院門他也不停留一口氣奔入內院一路上不時響起或驚訝或恭敬的招呼聲:


    “馭獸使大人。”


    “大少爺。”


    “哥!”內院大門裏忽然衝出個臉上帶有奇怪花紋的小男孩一頭紮入他懷中緊緊摟住對方不放“你總算回來了!”


    “哎喲輕點!你這力氣太大箍得我難受……”馭獸使身上有傷這一下疼得眉頭直皺。好不容易忍住了湧到嘴邊的痛哼他苦笑道:“棲燎你已經是一族之長了怎麽性子還這麽毛躁?”


    “哥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名為棲燎的小男孩嗚咽著依然抱著對方不撒手“他們說你被西大陸的壞人抓住了再也回不來了我好傷心啊……”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馭獸使歎了口氣伸手揉了揉小男孩的棕色卷麵上浮起一絲難掩的疲憊。身為擁有魔笛的馭獸家族傳人數次被俘的記錄可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若不是他們家族的能力對主上的西征大計來說非常重要光那些任務失敗的經曆就足以讓他死上多次了更不用說這次騷擾安基島的小隊還特意將他從監牢中營救出來、並派人護送回東大陸。


    一抵達帝都他便趕去主上所在的鑫晨宮請罪。主上沒有接見他幸好負責統領異術家族地風使大人並未怪罪他隻是感歎己方以前低估了那位亞姆小姐地實力沒想到那嬌滴滴的小丫頭竟是個相當厲害地異術者。末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風使大人對他溫言安慰幾句。便令他選出數名族中精銳準備參加接下來對西大陸的試探性攻擊。


    他正在回憶著風使大人所下達的命令。抱著他地小男孩卻是一陣猛晃搖得他頭暈眼花:“哥到底是哪個壞蛋抓了你?告訴我。我以後一定給你報仇!”


    棲燎如今不過十二、三歲因為伯父和父親相繼去世堂哥又繼承魔笛成為馭獸使能接任族長位置的直係血脈隻剩他一人所以馭獸族便有了一個青澀無比的未成年族長。而馭獸使自己也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眉清目秀的白淨少年。


    看著麵前那張充滿稚氣的臉馭獸使不禁歎了口氣。


    自從父親與叔父議定、舉族歸順主上以後族人們便跟隨風使大人行事。在東大陸圍剿不服從主上的異術家族、在西大陸參與尋獸行動、在北大陸策劃針對獸人的陰謀……馭獸族一直作為風使大人的左膀右臂凡有命令無不遵從次次行動甘為先驅。雖然得了主上的嘉許與風使的信任族裏地高端力量卻是損失慘重。


    前前任族長死在剿滅火係異術家族的行動中前任族長虎牙死在堪薩島尋獸之時到了現今老一輩強手幾乎消耗殆盡卻要幾個毛頭小子挑起大梁。現任族長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孩馭獸族的慘況窘境可見一斑。


    但即便如此現狀還是要維係下去。雖然族裏的高手一個個死去但大多數族人仍能安享平靜生活。當年父親和叔父決意歸降的目的不正是如此嗎?起碼比起被滅了滿門的那些異術家族來說他們馭獸族已是無比的幸運、無比的安逸。


    想到這裏馭獸使又歎了口氣。從他繼承魔笛開始。便舍棄了自己地真名。也遠離了那種無憂無慮的少年時代。他早已是雙手沾滿鮮血的殺戮者以後也不會有絲毫改變。


    “哥。到底是哪個壞蛋嘛?西大陸的人真那麽厲害連你都打不過嗎?”棲燎還在不依不饒的問著圓睜地雙眼看起來就像要和人打上一架般。


    壞蛋?馭獸使少年地眼前不期然浮現出一張巧笑倩兮的臉心中不禁微微一痛。


    “哥說話啊!那個抓住你地壞蛋叫什麽名字我一定……幫你殺了他!”


    聽了這話他的目光黯淡下來摸著堂弟的頭說了句令對方莫名其妙的話:“棲燎有時候人真是奇怪總是身不由己做出一些事情來啊!”


    遠在西大陸的賽菲爾自然不會知道即使在敵營裏還有人一直心心念念惦記著她。此時的安基島第一階段的征兵已經結束新兵的訓練正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在伯爵府裏忙亂不堪的日子也漸漸轉入規律的生活有了天生勞碌命的旭天秘書幫忙賽菲爾的工作要輕鬆多了。比如自由聯盟裏那些蠢蠢欲動的貴族們便全數交給腹黑男處理令她大大省心。而新一輪的征兵和戰前動員逐漸在整個自由聯盟內部展開把可憐的旭天秘書忙得不可開交。更令他鬱悶的是在他忙得要死要活之際賽菲爾卻逍遙的“外出遊玩”去了。


    賽菲爾當然不是真的出門遊玩她隻是按照當初在梵固學院議定的結盟條件趕去格魯國履行協議。說白了就是帶著路維去幫格魯國設計針對東大陸來襲的抵禦防線。


    雖然協議裏說明的防線區域是沿海地帶但賽菲爾的第一站卻是格魯國的國都。這是她第一次來到格魯國都雖然她的母親大人就是在這裏長大的。


    此次來到格魯國賽菲爾帶了不少安基島的親信屬下和自由聯盟裏掌管實務的官員。因為接下來兩方會有不少合作趁此機會讓雙方管事的人互相認識、加深了解十分必要。尤其這兩方多年對立彼此積怨深重若是不好好“交流”一番辦事的人以後打了起來那可不太好辦。


    眾人還未入城門。格魯國負責接待的外務大臣便在城外專程等候。言行間十足謙遜。但即便對方擺出了難得地友好態度安基島一行人仍是麵上冷淡、心裏不屑。看著這種情形賽菲爾隻得苦笑。


    安基島眾人入城雖不是大張旗鼓但格魯國事先便有過通告。加上一行人地馬車上那顯眼的亞姆家族章都城裏立刻人人皆知安基島地使者已然抵達本國。當眾人住入格魯國事先安排好的一處府邸便輪到那一路小心陪笑的外務大臣苦笑頭疼了因為麻煩上門了。


    喧鬧著闖進來地是一群年輕貴族剛一進門就叫嚷著要安基島的人出來“問安”言語間十足輕蔑聽外務大臣介紹這幫家夥都是世襲貴族出身在國都裏跋扈慣了其中幾人更是米麗夫人的堂弟表弟之類。論身份都是足夠尊貴。


    這些人平時便自命不凡這會兒得知老冤家安基島來了使者個個心中不忿。又聽說那位亞姆小姐也親自來此他們自恃輩份膽氣更壯加上不知道聽了什麽人的挑唆便立刻上門來找碴。


    格魯國尚武即使是穿著華美長袍的粉麵公子哥也都個個腰係長劍看上去不倫不類的。安基島眾人看了幾眼。不由得麵帶譏笑這讓前來鬧事的年輕貴族更加氣憤言語間極盡刻薄尖酸。暗諷賽菲爾出身不夠高貴血統不夠純正好運成了米麗夫人的養女。卻連叔叔伯伯都不放在眼裏。一點兒沒有貴族該有的禮儀。


    這些大多是米麗夫人的娘家人按輩份算是賽菲爾地長輩。眾人並不能將他們怎樣。見這幫家夥在門裏門外耀武揚威、大放厥詞己方卻什麽都不能做眾人不覺大感憋屈。


    賽菲爾卻是不急不忙、不怒不氣隻把目光微微朝邊上一瞟。果然那方早就有人忍捺不住麵色冰冷的精靈輕輕一揮手“颼颼”的風聲響起幾個得意洋洋的家夥立刻被飛來花枝捆得結結實實直接一頭栽了倒地粽子一般。


    賽菲爾不禁抿嘴輕笑低低說道:“許久沒有見你飆我還挺想念的……”


    精靈眸中一閃清冽的目光投了過來。金少女自覺失言不由得麵上微紅將臉轉到一邊輕咳一聲:“殿下別躲在外麵看戲了。如果是對我有什麽不滿殿下想來尋人出氣幹嘛不自己動手?”


    外間悄無聲息被捆得粽子一般的年輕貴族卻是驚訝的抬起頭四處張望著似在尋找什麽人。


    “殿下你和我有過節也用不著找我這些無辜的叔叔伯伯們來試探吧?可憐我這些叔叔伯伯給人狠狠利用了還不自知呢!”賽菲爾輕笑一聲“殿下若再不出來那我可要講個故事了!不知道各位叔叔伯伯有沒有聽說過聖達加有一位親王生平最喜……”


    “哈哈哈!賽菲爾你來了啊我可得好好招待……”突兀而慌亂的叫聲從門外響起打斷了賽菲爾地話。接著便是一陣“軲轆”聲響格魯國的皇儲殿下坐在輪椅上被人穩穩推了進來。


    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年輕貴族頓時一陣嘩然原來殿下真的就在門外!安基島眾人則是麵露鄙夷原來是這家夥背後搗鬼他也不想想賽菲爾小姐對他的天大恩情。別地不說就那輪椅還是安基島出產地呢!他能拖著病體四處瞎逛還不是托小姐的福?


    賽菲爾托著下巴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嘿嘿傻笑的約瑟。這家夥在月前被接回皇宮休養雖然仍然行動不便但精神卻是比瀕死時好上千萬倍怪不得有精力搞東搞西!


    見他此刻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賽菲爾心裏暗道為什麽有人總是不長記性呢?明明一次次的吃虧早就吃夠了苦頭可他偏生還是巴巴送上門找打這不是自虐嘛!


    在篤定了皇儲殿下的受虐惡癖以後賽菲爾嘴角一挑露出一絲邪惡的笑意看得約瑟後背俱是冷汗看這模樣臭丫頭又有什麽花招?


    “殿下……”賽菲爾輕柔喚道“我在安基島時便聽說格魯國都繁華熱鬧聚齊四大陸各色貨物特別是有數不清的寶劍盔甲店鋪。殿下既想好好招待我不如明日帶我去見識一下可好?”


    約瑟忽然覺得好一陣肉痛聽臭丫頭的意思她分明要敲竹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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