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問題,不是說楚新蒲禍水東引的計劃,羽淵武澤會不會信,而是鹿野健次郎信不信。


    羽淵武澤聽到這個消息,他不信,也會認為是鹿野健次郎想出來,想要洗清自己嫌疑,卻不會懷疑楚新蒲。


    可是鹿野健次郎如果信了,那麽楚新蒲在他麵前,就是清白的。


    而且這個消息,不是楚新蒲告訴鹿野健次郎的,而是羽淵武澤的暗探,匯報到憲兵隊本部,鹿野健次郎才知道的。


    那麽和楚新蒲有什麽關係?


    一來二去,他沒有在裏麵起到任何的作用,就能打消鹿野健次郎對自己的懷疑。


    畢竟是抗日分子殺的井上宏一,對鹿野健次郎最有利,而不是楚新蒲殺人。


    你心裏想要的,現在有人給你送來了,你不喜歡嗎?


    梁鶯啼點頭說道:“我會和組織說這件事情的。”


    “盡快。”


    楚新蒲不想等,畢竟現在多事之秋,亂的不行。


    早點打消鹿野健次郎的懷疑,對大家都有好處。


    說完這件事情,楚新蒲繼續說道:“接下來,我會嚐試和軍統重新建立聯係。”


    “會有危險嗎?”梁鶯啼不僅不天真,反而對這一行的工作,了解很深。


    楚新蒲被井上宏一懷疑身份,甚至是認定身份,然後楚新蒲又回去想要聯係軍統,那麽你的身份肯定是會被人懷疑的。


    不是軍統冷血無情,這就是情報工作的紀律性,他們也一樣。


    “問題不大。”楚新蒲說道。


    對於白鷺洲的解釋,其實可以更加簡單一點,井上宏一誰殺的?


    鹿野健次郎。


    結束。


    就這麽簡單,無需解釋太多,羽淵武澤都認定是鹿野健次郎殺人,白鷺洲憑什麽覺得不是?


    再者說了,軍統的情報網,應該也收到了鹿野健次郎暗殺井上宏一的消息,哪怕是風言風語,白鷺洲也會有所了解的。


    “總之你小心一點,你的身份在他們麵前暴露,與在日本人麵前暴露的後果,相差不遠。”梁鶯啼非常認真的提醒說道。


    這一點楚新蒲自然明白,他不是愣頭青,而且白鷺洲不比井上宏一好對付。


    “麵對他們,我更加小心。”楚新蒲這句話,可不是玩笑話。


    不是敵人,卻也難說是朋友,因為你是帶著欺騙來的。


    你欺騙了對方,還想要對方對你和顏悅色,那你是癡人說夢。


    可是欺騙,在這一個行當之中,就是一種常態。


    楚新蒲從來不認為自己做得不對,卻也不自豪自己做的很對,他隻做他應該做的。


    而且他之前幫軍統救了他們的飛行員,他也不會想著邀功之類的,因為那是他應該做的,不管他什麽身份。


    應該做的就做,不求回報,就是這麽簡單。


    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朋友,但大家都是真正意義上的戰友,隻是戰線不同罷了。


    “有危險,及時聯係我。”梁鶯啼叮囑道。


    “我知道了。”


    “還有一件事情,你之前說的井上診所的女護士。”


    “櫻庭由美?”


    “對,就是她。”


    “她到底在執行什麽任務?”


    “具體不知道,但是她潛伏在醫院之中,剛好那所醫院是我們在敵占區,秘密獲取藥品,轉移藥品的地方。”


    “一定是被日本人盯上了。”楚新蒲當機立斷說道。


    日本人肯定是發現了什麽,才會派人潛伏進去調查,想要順藤摸瓜。


    “組織已經放棄了那個地方,之前的工作人員依然潛伏其中,但是卻不再負責藥品的事情。”梁鶯啼說道。


    這是明智之舉。


    日軍安排人去調查,肯定是有所察覺,不然不可能這樣做。


    那麽你以為你發現了日軍安排調查的櫻庭由美,你就可以繼續在這裏活動嗎?


    肯定是不行的,別說你不敢殺掉櫻庭由美,害怕打草驚蛇。


    就算是你殺了櫻庭由美,醫院你還能待下去嗎?


    所以最好的應對辦法,就是消失的悄無聲息,讓日軍的調查難以有所收獲。


    隻是之前在醫院工作的同誌,依然潛伏在醫院之中。


    畢竟醫院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潛伏場所,而且你突然消失幾個醫生護士,難免引起日軍的注意。


    “看來她的第一次任務注定是失敗了。”楚新蒲說道,這個她自然說的是櫻庭由美。


    “我還以為你要憐香惜玉一下。”


    “敵友,我還是分得清的。”


    “那就好,是組織讓我提醒你一下。”梁鶯啼有些偷笑的說道。


    明覺淺?


    楚新蒲恨得牙癢癢,明覺淺這是故意惡心自己。


    “多餘的提醒。”


    “誰知道呢?”梁鶯啼眼神之中的笑意,已經是難以壓製。


    楚新蒲起身說道:“走了。”


    梁鶯啼急忙跟上,兩人一同離開。


    因為擔心陳生合的關心,楚新蒲沒有送她回去,兩人在門口分別。


    楚新蒲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觀察。


    在確定沒有人跟蹤監視自己之後,他給白鷺洲送了消息,想要見麵。


    白鷺洲敢見自己嗎?


    楚新蒲認為敢。


    畢竟白鷺洲,也與一般人不同。


    回去睡了一覺,第二天在憲兵隊工作一整日,等到晚上,楚新蒲便去與白鷺洲約定好的老地方相見。


    這一次過去,空無一人。


    楚新蒲自行打開房門,在屋子之中等待起來。


    以前他來,都是白鷺洲先到,可是這一次,卻是他先來。


    而且這一等,就是二十分鍾。


    可是楚新蒲絲毫沒有著急,uu看書ww.uukanshu.cm 依然在默默等待。


    要是平常,約定好的時間一過,沒有等到見麵的人。


    那麽肯定是事情有變,必須要馬上離開,找機會下次見麵。


    但是這一次不同。


    楚新蒲知道白鷺洲並不是沒有來,隻是沒有現身罷了。


    此時的白鷺洲,恐怕在觀察,想要看看周圍有沒有日本人,有沒有憲佐。


    白鷺洲必須要確保萬無一失,他才會現身見麵,甚至於白鷺洲現在就在外麵瞎轉悠,觀察附近每一處可以藏人的角落。


    所以楚新蒲有耐心,他可以等白鷺洲慢慢看完,確定有沒有危險。


    坐在這裏無聊是無聊了一些,隻是楚新蒲沒有開燈,沒有抽煙。


    他不想留下任何痕跡,隻是安靜的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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