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打算弄那些彎彎道道,楚新蒲索性直接說道:“潛伏人員就在學員之中,一人盯九十來個人,那是無稽之談。”


    這句話沒人反駁,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想要發現抗日分子,是需要極其細微的觀察,尋找蛛絲馬跡。


    人數眾多的情況下,你還能做到細致入微的觀察嗎?


    “這其中還要考慮運氣成分,若有些學員,運氣好,剛好就發現了抗日分子,也不是不可能。”楚新蒲繼續說道。


    有些人,可能根本就沒有盯著其他的九十來個人,他隻是看著身邊的一人。


    但人家運氣好,盯著的這個人偏偏就是抗日分子,還真就被他無意間發現了疑點鎖定身份,你到什麽地方說理去。


    “這些都懂。”康劍不耐煩的說道。


    “這個考核,意義重大,若是被人拔得頭籌,且不說好處,單單是我們四個人的麵子,也是一個問題。”楚新蒲笑著說道。


    他們四人,形成一個圈子,自認為比別人強。


    可這一次的任務,被其他人完成,與他們四個一點關係都沒,麵子上掛得住嗎?


    康劍盛氣淩人,持才傲物,他不顧及自己的顏麵嗎?


    “就算我們合作,運氣好的人依然運氣好,能改變什麽?”康劍問道。


    “起碼每個人需要觀察的人數變少,完成任務的概率變大,需要的時間縮短,而且紀婉更加方便觀察女學員。”楚新蒲不疾不徐的說道。


    “功勞也會被一分為四。”


    “總比一分一毫都沒有強。”


    “可我們如何確保合作順利,又怎麽確保我們之中沒有抗日分子?”康劍看著三人問道。


    麵對這個問題,楚新蒲說道:“我隻能在心中確保自己不是,至於你們是不是,我需要再判斷,但這不影響合作不是嗎?”


    “不影響合作?”紀婉問道。


    “接觸的越多,狐狸尾巴越難隱藏。”楚新蒲笑著說道。


    可偏偏楚新蒲是反其道而行,他就是要和幾人接觸,而且還要合作。


    “誰又能保證,有了發現就會說出來,而不是自私去匯報給羽淵武澤隊長?”康劍最關心這個問題。


    畢竟他心中也明白,若是要排擠誰,他第一個被排擠出去。


    這個問題,尚子實開口說道:“要麽不合作,大家自己調查自己的,要是答應合作,醜話就說在前麵,誰也不能出爾反爾。”


    “江城不大,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日後打交道的機會多得是,結下梁子得不償失。”


    尚子實說完,紀婉立馬說道:“有人想要獨吞功勞也難,我們達成合作,大家都會有所察覺,羽淵隊長必定也會知道。”


    “到時誰想私吞功勞,反而是在羽淵隊長這裏班門弄斧,自找沒趣。”


    紀婉這兩句話,說的在理。


    羽淵武澤可能根本不在乎你私吞功勞,可你騙他,將他當傻子,那就另當別論。


    合作的事情人盡皆知,你耍小聰明欺瞞羽淵武澤,弄巧成拙的可能性更大。


    看到康劍心思有所鬆動,楚新蒲趁熱打鐵說道:“日後工作,也是團隊協作,羽淵武澤隊長,未嚐沒有想要考驗團隊合作之意。”


    這句話,讓康劍心裏思索。


    確實日後工作,並不是一個人單打獨鬥,各方配合非常重要。


    調度協同,布局安排,豈是一個人可以完成的。


    那麽考驗團隊協作之能力,也不是沒有道理。


    “好,可以合作。”康劍終於鬆口。


    紀婉麵露喜色,畢竟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哪怕是四分之一的功勞,也是好事情。


    尚子實同樣微微一笑,他也希望康劍同意合作,要是康劍不同意,那就多了一個非常具有競爭力的對手。


    尚子實並不是不敢競爭,也不是對自己沒有自信,而是他認為,不管是幾分之幾的功勞,確保抓在自己手中,才是自己的。


    望著一大塊餅,吃不到一口的事情,時有發生。


    至於楚新蒲,其實心中最為滿意,康劍同意加入,他就少了一處隱患,且是一處最關鍵的隱患。


    “既然合作,那麽線索要共享,不得隱瞞。”尚子實認真說道。


    “功勞不能分三六九等,不然難有界定和標準,影響合作。”紀婉說這句話的時候,看著康劍,擔心對方不同意。


    “你有意見嗎?”楚新蒲對康劍問道。


    “沒有。”康劍搖頭。


    康劍不傻,他也明白,若是按照提供的線索和情報劃分功勞,那麽最後會弄的一團糟。


    合作隻會半途而廢,不可能堅持下去。


    合作達成,注意事項也討論完畢,接下來最重要的,便是完成任務。


    “各自負責一部分人,同宿舍的優先,羽淵隊長今天的話,會讓抗日分子更加小心隱藏,都別藏著掖著多出點力。”康劍安排工作說道。


    “今天的話,雖然會讓抗日分子提前預警,加強隱藏,可對他也具有非常大的影響,多少會有些變化,注意觀察或許能找到蛛絲馬跡。”尚子實說道。


    楚新蒲開口道:“都小心一點。”


    “什麽意思?”紀婉問道。


    “抗日分子,若發現自己難以逃出生天,往往不會乖乖束手就擒,你們總不想成了他臨死前拉的墊背吧。看書w.uanshu.om”楚新蒲煞有其事的說道。


    眾人皆暗自點頭,確實存在這樣的風險,康劍看了楚新蒲一眼,認為這個提醒,價值千金。


    大家先入為主,覺得培訓班內,日軍真槍實彈把守巡邏,安全不成問題。抗日分子是甕中之鱉,沒有武器,唯有安靜隱藏隻求不被發現,卻忽視了臨死前的反撲。


    其實楚新蒲另有深意,那便是讓他們行事小心,而不至於肆無忌憚。


    這樣哪怕真的被他們發現了抗日分子,也有更多的時間,來想應對之策。


    “楚新蒲說得對,暗中觀察,不要打草驚蛇,免得逼對方狗急跳牆。暫且不說你我的安危,最後沒了活口,我們不一定是罪過還是功勞。”康劍出言說道。


    他們接受過培訓,自然知道活口的重要性。


    “我們自身盡量不要有奇怪行為,因為很多雙眼睛,也時刻在盯著我們。”尚子實說道。


    “子實說的有道理,別狐狸沒抓到,惹了一身騷,在羽淵隊長麵前失了信任。”楚新蒲開口附和,也為自己接下來的小心謹慎,做出鋪墊。


    “我認為培訓課程也不能落下,可能最後抗日分子,誰也住不到,到頭來還是要看培訓成績。”紀婉倒是看得透徹。


    誰完成任務,自然傲視群雄。


    可若是任務都完成不了,歸根到底還是培訓成績說話,所以不能顧此失彼。


    “說得好。”楚新蒲給予肯定,紀婉一陣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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