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發生大變故,自然成為當下朝中議論最多的事情。齊元爽也不免要和樂天公主說上一番。


    齊元爽道:“東宮那一雙兒女死得可真慘,本也沒說什麽別的話,可現如今就變成妄議朝政了。不過說起來太子也是你的親哥哥,你可要前去探望一下?”


    樂天公主道:“如今你還真是越長大越不懂事了,東宮那兩個人是因何獲罪的?不記得了?現如今你倒是有話要說了。”


    齊元爽趕緊捂住了嘴巴說:“我錯了,我錯了。公主別生氣。”他心裏想,這樂天公主難道也是因為女皇的雷霆手段而嚇得不敢說話了?她這般不作為的樣子可真是一點也不像她呢。


    樂天公主自然不會袖手旁觀的。尤其是在如今,她隻有這麽一個親兄長了,她怎麽可能任由別人陷害他,欺負他?隻不過,樂天公主要做什麽事情,從來不必同別人說。


    幾日後,樂天公主在意見密室裏接待了一個五大三粗的男子。


    那人蒙著臉,叫人看不出模樣,不過看身材倒是能知道他一定是來自江湖草莽之中。


    樂天公主道:“查到了?”


    那人道:“回稟公主,向白家二兄弟高密之人便是從前歸寧公主身邊伺候的一個侍女。那人與白旭有私。臣還查到,事後,那侍女得到一大筆銀錢,已經從歸寧公主府裏逃出去了。”


    “知道在哪嗎?”


    “小人已經派人跟著了。隻是未敢動手,怕公主要留著活口。”


    樂天公主道:“事已至此留下活口也無用處。派人把她殺了,把她身上的物件想辦法弄到白旭麵前,也讓他知道背後有人盯著他。隻是做事一定要謹慎,切勿留下痕跡。”


    “小人明白。萬一有敗露,絕對不會說出此事與公主有關。”


    “恩,算你懂事。去做吧。事成之後自有重賞。”


    “多謝公主。”


    那漢子離開後,從密室的後牆內又走出一人。那人便是豫離,隻是多年未見,豫離身姿依舊,果然是練家子出身,這身子就是比旁人強壯些。


    豫離道:“樂天公主可會埋怨妾身,讓你親自出麵?”


    樂天公主道:“豫離姑姑說笑了,這王家的事情自然是要由王家的人親自出馬。怎麽能勞煩您出手呢?”


    豫離道:“公主莫怪。隻是妾身已經老邁,這朝堂之事本來也是不該過問的。如今也不過是念在從前的恩情,見不得從前侍奉過的小主子們再受傷害,這才把這人引薦給公主的。隻是妾身也有兒女,也有親人要庇護,也實在是害怕陛下的雷霆之怒啊。”


    樂天公主道:“姑姑說擔心的,本公主豈能不知?姑姑你能如此幫忙已經比許多人強了。”


    豫離歎了口氣說:“不知道那人公主還用得可順手?”


    樂天公主道:“看來這位賈六爺和皇室打交道的日子不短了,也是頗為懂規矩的,做事也很是妥帖。豫離姑姑推薦上來的人果然是不錯。”


    豫離道:“既然公主覺得他好,就留下吧。也是個江湖可憐人。妾身就不打擾公主了,先行告退。”


    樂天公主隻是微微一點頭,不再說話。豫離熟門熟路從密室出去,又從後門離開。任由再精明的探子也發現不了她的蹤跡。樂天公主記得豫離曾經和她說過,不忍心看女皇繼續錯下去。


    樂天公主早就看出自己的母親已經如當初大不同了,從前她還可以為自己的母親開拓,說她做的事情都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可如今開來,她眼裏心裏最重要的就是那兩個天天圍繞在她身邊的麵首了。


    樂天公主真是懊悔,當初把這兩個人送到宮裏去幹嘛,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若說樂天公主對女皇處置東宮的事情表示不滿隻是暗中進行,那有人可就是明麵上了。


    沈平就是那首當其衝的人。


    自從白家兄弟進宮以後,沈平就很少到宮裏來。可這次他是覺得女皇做的太過火了,不來看看自己實在放心不下。


    女皇對沈平的到來還是很歡迎的,她招呼著說:“你已經很久沒到宮裏看朕了。朕對你可是好生想念呢。”


    沈平卻說:“陛下事多,怎會記起臣來?”


    女皇似乎是從沈平的臉上看到了醋意,便安慰道:“你我都這把年紀了,還去看那些小事情。你知道的,我這裏總是有你的位置的。”女皇說著伸出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心髒。


    沈平說:“陛下,如今你我都已經老邁。臣也不怕冒死說一句,早晚有一天我等要離世的。到那個時候,這天下還是孩子們的?何苦對孩子們那麽嚴厲?”


    女皇有些不悅說:“你好不容易進宮一次,就是為了教訓朕一頓?”


    沈平不說話,隻是讓人抬進來一個大大的水缸。幾條金魚正在水缸裏肆意的遊泳玩耍。沈平道:“也不知道陛下還喜不喜歡,隻是臣一直養著。”


    女皇由清雨的攙扶下走下台階,繞著那水缸仔細看了一圈。隻見那幾條金魚甚是美麗,尾巴像是隨著水波在翩翩起舞一般。女皇道:“許久不見你往宮裏送金魚了,朕還以為你已經忘了呢。”


    沈平道:“臣怎會忘。”


    女皇每次見到沈平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他們彼此早就在不知道何時何地錯過了,隻是這麽多年來他們似乎還想找到那個交集,可無論怎麽努力都沒辦法再找到那個交集了。


    如今女皇也算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是她最想要的卻再也得不到了。


    她不能毀了他一世英名;他也不能毀了沈家的基業。就這樣,便好了。


    女皇道:“多謝沈將軍了,uu看書 w.uknshu 這些金魚朕很喜歡。隻是,勞煩沈將軍得空的時候再多養一些,時長往宮裏送些。”


    沈平道:“臣已經老邁了,怕是沒精力再飼養這些玩意了,陛下還是情多保重吧。”


    沈平離去的時候,女皇總覺得這大概是她最後一次見他了。


    隻是這種惆悵轉瞬而逝,畢竟眼前還有白家的兩兄弟在她身邊陪伴。人越是年老的時候越是擔心自己時日無多,便也越是知道要珍惜當下。對於女皇來說,她的當下就是有白家兩兄弟的陪伴。這可是開心一天是一天,高興一陣是一陣的事。


    白昊見了缸裏的金魚甚是好看,便說:“陛下,這金魚真是漂亮,不知道是宮裏哪位匠人飼養的呀?”


    女皇道:“宮裏的人可養不出這麽漂亮的金魚。這可都是有心的人才能養出來的。”


    白昊道:“此人一定深得陛下喜愛。”


    女皇笑而不語。


    白旭看出白昊喜歡那幾條金魚,又知道弟弟的性子,便說:“陛下,臣看昊兒喜歡這幾條金魚,您何不賞了他,省的讓他在這不停的惦記。”


    女皇笑道:“既然喜歡就多進宮來。不就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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