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雅猜想那暴民的主子教給他的話也該差不多說完了,便繼續一副好心情的樣子看著他。


    沉默了好久,那暴民似乎早就沒了剛才的架勢,已經開始害怕了,跪在那裏都有點哆哆嗦嗦。齊雅覺得時機成熟了,便說:“怎麽說你也是入宮見了朕一麵,回去以後總歸是要和鄉黨們炫耀一番的。到時候說起皇帝如何,可全都仗著你這張嘴了。人家問你皇帝長什麽樣,你總不能說沒見過吧。來,抬頭,讓朕看看你,你也看看朕。”


    那人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聲音發顫地說:“臣……哦不,草民……草民不敢。”


    “讓你抬頭你就抬頭,哪那麽囉嗦。”


    子芮在狗仗人勢這方麵是很有一套的,她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讓自己能在齊雅麵前表現出“有用”的機會的。


    那暴民聽了子芮這尖利的一嗓子,嚇得打了個機靈,楞楞地抬頭看了一眼。他隻覺得滿眼竟是金光璀璨,根本看不清麵前那高高在上的人的模樣,簡直就是如神仙一般。他又想起了民間早有的傳聞,想著這女皇莫不真的是佛祖轉世?


    一時間怪自己迷了心竅,怎麽能答應人來咒罵女皇,這得罪了佛祖轉世,可不僅僅要受這一世的痛苦。這生生世世可是都不好過的啊。他想給自己一個巴掌,隻是身體早都害怕的不能動彈,僵硬的不行。


    齊雅見那人如此表現,便心下有數。剛才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必然是有什麽信念支撐著,現在這股勁沒了,他整個人也就都塌下去了。這時候再問什麽便都好問了。


    齊雅道:“你見也見過了,回去以後必然是有談資了。”


    那暴民雖然害怕,但是還沒傻,連忙問了一句:“我……草民還能回去?”


    齊雅點點頭說:“自然是能回去的,當然你要同朕說實話。”


    那暴民連忙磕頭道:“一定,一定。草民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敢再欺騙陛下。一個字也不說假。”


    齊雅便問:“既然這樣,那朕再問你,剛才那些話是誰教的?”


    這時候那暴民不敢說一個字的假話,便從當日自己從賭坊裏出來有個身著華服的貴人找到他,讓他做了這些事並給他的承諾全都如是說了。最後還不忘補充一句:“那人說他家主人姓胡,說是要準備個大事。他們還說我此去怕是沒命,但是若是能僥幸保住了性命,待他們攻打下皇城的時候也給我記一份功勞。”


    說完這話那暴民有些後悔,在想是不是自己說得多了,可感覺來自頭頂的壓力並未變大,倒也是多了幾分堅定。想著反正說都說了,還有什麽可怕的呢,便又找回了點剛才的精氣神。


    齊雅見這暴民找回了些精氣神,不至於馬上就被嚇死,便繼續問道:“這麽說,那些來找你的人還告訴你他們要攻打皇城了?”


    在這疑問一答中,這人早就把自己當成了和齊雅是一夥的了,真的如他所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便說道:“是說攻打皇城。還說有個什麽大計劃,草民今日所做的隻其中的一部分而已。草民還隱約聽到中途來了個什麽人和那個給草民錢的人說了幾句,大概是什麽城外的兵甲已經準備好了之類的。”


    齊雅問:“可還有別的什麽?”


    那暴民想了想說:“好像還說了些別的,大概就是什麽裏應外合,攻打皇城之類。他們雖然許諾草民,如果草民能活著出去就在攻城後給記上一功,可草民從未想過能活著回去,便也沒怎麽聽了。隻想著幹完這事死了就死了,爹媽和孩子都有人養活就行了。別的就不知道了。”


    齊雅又問:“你說找你來的那人,他家主人姓胡?叫什麽?”


    暴民像是又想起了什麽,馬上答著:“沒錯,沒錯,是說姓胡的。好像是都城裏的一個大官,還說什麽升遷很快的一個呢。至於叫胡什麽,草民就不知道了。這衙門口在哪草民都不知道,更別提什麽大官的名字了。”


    齊雅故意試探著說:“既然你都不知道是誰,怎麽還知道那人升遷很快呢?若是你說了假話,朕可是會治你欺君之罪的。”


    那暴民連忙又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頭說:“草民不敢,草民不敢。草民能撿回一條性命,哪裏還敢欺瞞陛下啊。隻是那人在給草民銀兩的時候估計是怕草民不相信他,所以才說了一下他家主人是多麽厲害的一個人物。草民這才聽來的。草民真的不敢欺瞞陛下啊。”


    齊雅想,既然是隱秘的事情,定然是不會給外人透露任何消息的。這一個被街上找來隻是為弄出點亂子的小混混竟然都能知道的那麽多,那隻能說明幕後操作之人要麽就是個傻子要麽就是故意的了。


    不過,無論是哪種情況,他們倒是都把齊雅當成傻子了。


    他們也太小看齊雅了。


    齊雅又問了幾句,見那暴民實在是說不出什麽了,便叫人把這人先帶下去,先在宮裏找個地方住著。讓他好吃好喝,別叫死了瘋了就行。


    待那人走後,子芮上前道:“陛下,奴婢覺得此事蹊蹺,陛下可是要好好查查。”


    齊雅道:“哪裏蹊蹺,說來聽聽?”


    子芮把剛才的情況稍加分析了一通後便說:“依照奴婢看,必定是有人要策劃一次謀反。都說了要攻打皇城了,定然是沒錯了。謀反之人也清楚了,就是那個姓胡的大人。隻是要看看那姓胡的大人上麵的主子是誰,還是要好好查一查。”


    齊雅並未說話,隻覺得這個子芮比照從前的佩兒也好,豫離也罷,簡直是差遠了。奈何這兩個人都已經嫁為人婦不好經常到宮裏了侍候了,一時間手邊沒有個可心得力的人可用倒是也頗為惆悵。uu看書 ww.uukanu


    此事被齊雅暫時壓了下去,哪怕是在後幾日的朝會上也未曾提到半個字。


    此狀,讓一直蓄勢待發的趙嗣之有些坐不住了。


    同樣坐不住的還有齊思淼。說好的先發製人呢?這怎麽製的無聲無息,還看樣子是被人給反製了呢?


    趙嗣之隻覺得自己真是接了個燙手的山芋,本來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一的事情,偏偏給攬了過來。現在好了,事情竟然沒按照自己想好的那麽發展下去,現在脫手還來不及了,隻能硬著頭皮做下去。


    這可真是怪自己貪心不足蛇吞象啊。要是這次沒弄好惹禍上身,可真的就是誰也不怪,就怪自己嘍。


    齊思淼那邊當然不會給他喘息的機會,陸德早就上門了。這次他來和上次不一樣。若是說上次算是求人辦事,這次可就是興師問罪了。那趙府的管家看了他都得低三下四一番。


    “哎呦,是陸先生您來了。你先稍坐,我家老爺還沒回府。來啊,還不機靈著點誒陸先生上今年的新茶。”管家一邊滿臉笑容地招呼著陸德,一邊給家丁使著眼色讓眾人看住他。


    陸德剛剛坐穩,管家便從府裏繞了一圈後才繞到後堂和趙嗣之稟報。


    趙嗣之眉頭緊鎖,道:“他怎麽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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