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傑剛被調任回都城不久,本想著帶著自己的得意門生給他指引條好前程。沒想到他卻命喪於此,胡傑為此自責不已。


    那日胡傑剛去探望了宋衝的寡妻和遺孤,回來的路上竟然碰到了都城八百年都沒上演過的戲碼——百姓攔官轎。


    胡傑也並未著人阻攔,隻是接了那個狀紙。


    那百姓所告之事,便是齊思淼以修建“天樞”的名義在民間大肆斂財中飽私囊。涉及到此人的便是由於他們不得不上交多筆稅款給齊思淼,害得他們家在都城的生意做不下去,無錢給老母親治病,以至於老母親病重而亡。


    胡傑聽了那人的陳述,隻安慰他說此事會查清楚並秉公辦理,並派人給告狀之人送回去,並未傷害他。


    回府後,發現張彬已經在府裏等他很久了。


    胡傑上次被貶,多少和張彬曾經參與的那次謀逆案子有些關係,因此胡傑這次被調任回都城,張彬心裏過意不去頻頻向胡傑示好。胡傑也是個從不計較前塵往事的人,覺得張彬此人頗有才華也是個懂得禮義廉恥並且頭腦聰明的人,也就經常與他走動。


    胡傑見張彬等待自己多時,怕怠慢了客人,趕緊迎上去道:“讓張大人就等真是不應該。隻是胡某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人攔住了官轎,這才耽擱了一會時間。”


    自從女皇設置了高密用的銅匣子以後這攔官轎的事情就未有發生了,張彬聽了這事竟然也有幾分把這個當成了個新鮮事一樣看待。他刻意掩飾著自己將要溢出來的好奇心說:“究竟是何事,可否讓張某一觀?”


    胡傑將手中的狀紙遞過去說:“是有人告齊大人以修建天樞的名義中飽私囊,不過依照胡某看這狀紙中說寫罪狀怕是也並不完全可信。多少有了些誇大的成分在。”


    張彬仔仔細細閱讀了那狀紙,隻覺得胡傑所言不虛,便說:“關於齊大人的事張某也有所耳聞,隻不過如今他勢頭正熱,那天樞又是陛下的心頭好,這時候說起這事倒是頗為困難。不如先壓一壓,如何?”


    胡傑不置可否,便繞開了這個話題,問道:“你看看,我這是年紀大了愛絮叨了。說了半天的話還沒問張大人今日屈尊前來所謂何事?”


    張彬馬上聽懂了胡傑的意思,便將自己今日的來意道明:“其實也並無甚大事,隻是宮中多有傳言說是要冊立齊姓王爺為太子,這勢必就會讓樺殿下受些委屈。我那夫人又是從小照看著樺殿下的,女人家心腸軟便求到我這裏來了。你也知道我在朝中是無用的,隻是請胡大人還能在朝中幫忙稍微周旋周旋。”


    胡傑道:“此事不用張兄說,胡某也會做的。如今陛下初登基,局勢尚未穩定,北境的賊人也是虎視眈眈,我等自然以保證朝局穩定為主。可若是有人做得太過分了,我胡某也不會坐視不管。”


    張彬從胡傑府中出來的時候,在街麵上專門靠給各府裏傳遞消息混生活的人也剛從齊思淼府裏的後院出來。


    隻一會的功夫,胡傑被落魄商人攔住官轎哭訴冤情的事情就傳遍了都城的大街小巷和各個府邸。


    齊思淼正在盤點著這次修建天樞得到的新好處,忽然聽了這麽個消息簡直是讓人掃興。可這胡傑是被女皇頗為看中的人,他總不能因為這有人到胡傑麵前去高了自己一狀就把胡傑怎麽樣吧。更何況胡傑隻是收了狀紙連查他的意思都沒有,他此時便發作顯得太過小人之心了。


    自從天樞這事辦的順利以後,齊思淼就頗為信任身邊的那個客卿陸德,大小事情都想找到他來問上一問。


    陸德平日不多言,可每次出的主意都是既準又狠,這次也一樣。


    “依照臣下的意思,大人不如先發製人。”


    齊思淼腦子雖然比齊元爽要好用些,可是論狠毒倒是比不過這個陸德。他皺了皺眉頭,顯然不清楚他在想什麽主意,便問:“如何做?細細說來?”


    陸德倒是也並不著急,隻是細細引導著,道:“大人您想,如今胡傑官居何位?”


    齊思淼道:“自然是宰輔。”


    陸德又道:“一個曾經被貶斥到偏遠之地的人竟然能在三年之內升到宰輔之位,可見此人必然賢能,而且頗得女皇陛下的賞識。那大人您可知,您現在身處何位?”


    齊思淼一副看小孩的樣子看著陸德,滿臉寫著“那還用說”,頗為得意地說:“本王自然是剛剛冊封的王爺。若不是陛下常教導著要韜光養晦,你們這些人稱我一聲王爺也不為過。”


    陸德麵不改色,直接戳破了齊思淼的麵皮一般,說:“大人說的沒錯,自然是陛下有其考量。隻不過之所以現在人人依舊稱您為‘大人’而不是‘王爺’,想來是朝中多流傳的名不正言不順的說法,讓大人也頗為忌憚吧。”


    齊思淼自然知道。女皇雖然給他和齊元爽都冊封為王爺,但是卻並不讓人如此稱呼他們,也是害怕激化了朝中各派勢力的矛盾。既然已經達到了登基的目的,便沒必要再一味地打壓王氏了,如今穩定住朝堂的局勢才是正理。齊思淼本是個愛名又愛利的人,如此一來也隻好舍此一樣從而“顧全大局”了。


    被人當麵戳破他自然生氣,可畢竟陸德的才華他是知道的,便也壓著怒火,uu看書 w.ukashu低低地問了一句:“你究竟想說什麽。”


    陸德這會也不賣關子了,便明明白白地說道:“一個如今在朝堂上頗有權勢的宰輔若是手中有證據,想去陛下那告你這個王爺一狀怕是也不廢什麽事情。雖說按照如今的形式倒是不一定能讓您從此一蹶不振,但是讓你稍微傷筋動骨些怕還是很容易的。可若是此時您傷筋動骨了,那怕是於大位就沒什麽指望了。”


    齊思淼隻覺得陸德說了一車的話現在才說到關鍵的地方,忙問著:“所以你說才要先發製人?”


    陸德點頭道:“不錯,這正是臣下所說的先發製人。無論那胡傑手裏是否有證據,如今看來是已經有人想把大人所做之事向外捅出去了。隻不過查或者不查全在胡傑的一句話裏。大人,成大事者必將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裏,而不是等著別人出招了才想著怎麽應對。”


    齊思淼覺得陸德言之有理,道:“此言有理。隻是這先發製人說起來容易,可該如何做才能動的了當朝的宰輔呢?”


    陸德若有所思地說:“若想動宰輔,自然是不能用平常的手段。大人不如下一招狠手,讓他一次便無法翻身,從此也能永絕後患。”


    齊思淼想了想,若是想讓胡傑一次便無法翻身的,那怕是隻有一個辦法了。他屏退眾人後才說:“你說指的,莫不是謀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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