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諒你是道祖的事兒,而我的工作就是先提道祖懲罰你!”


    憋了三五秒鍾,張小乙才憋出來這麽一句。


    孫道權的汗珠落了下來,


    嘴角慢慢蠕動,


    想求饒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仙……仙師……”


    張小乙揮了揮手:“你也別忙著辯解,咱這有你辯解的時間。”


    不能因為別人的幾句話就判定一個人的好壞,怎麽也得先審一審。


    “先把他們關起來,分著關,記住,鎖住孫道權的琵琶骨,別讓他跑了。


    等晚上,本仙師要做一個白麵張青天,審一審這一樁大案!”


    青兒和黃淑女對視一眼,一旁的楊天賜聳了聳肩。


    “是,尊主。”


    “黃淑女,人帶回來了,錢帶了嗎?”


    聽到張小乙的問話,黃淑女忽然一愣。


    “哦,忘了!”


    她大爺不提她自己都沒想起來,當時光顧著出氣了。


    尤其是幹爹說留口氣就行以後,


    自己便變化成本體,


    連打帶嚇唬,


    完後就給帶回來了。


    錢在哪,


    忘了問!


    張小乙低頭看了看地上那倆貨,還處於昏迷狀態。


    雖然意識不清醒,但嘴裏卻還一直念叨著“妖怪姑奶奶擾命”之類的話。


    “等回頭清醒了再問吧。”張小乙也無奈道。


    下午就這麽過去了,到了晚上,待送走了最後一名香客,青兒的飯也上了桌。


    桌子上,王全看到了黃淑女,急忙問道:“大侄女,錢拿回來了嗎?”


    他已然接受了黃淑女是他表兄弟的幹閨女這個事實,見到黃淑女後急忙問道。


    黃淑女有點尷尬,搖了搖頭,王全歎了口氣:“沒事兒,就算沒拿回來也沒關係,等找到我那兄弟李修緣,和他一塊兒回家就好。”


    張小乙沒有搭話,


    若是靠著李修緣還不如靠討飯回去。


    李修緣那是什麽人,世人都知道他鞋兒破帽兒破。


    他身上連個口袋都沒有,


    哪特麽有錢啊!


    “不,表伯父,雖然錢沒拿回來,但也沒丟,我肯定能找到,您放心,是您咱家的東西肯定跑不了。”


    “沒事兒,沒事兒,家裏也不差那三瓜倆棗的。”


    王全的話是為了照顧黃淑女的情緒,但到了其他人的耳朵裏卻不是那麽回事兒了。


    仨瓜倆棗?


    多帶黃金少帶白銀,還暗藏珠寶。


    這一大堆東西叫仨瓜倆棗?


    眾人雖然羨慕,但也沒太糾結這個問題,反正錢跑不了。


    “王居士,道濟法師也沒找到,靈隱寺的和尚說他外出七八天了。”楊天賜也道。


    王全點點頭:“沒事兒沒事兒,知道他在靈隱寺修行就好。修緣責任重大,保護天下蒼生的生命安全,忙一點正常,總會回來的。”


    張小乙掃了他一眼,


    心裏咯噔一下,


    他覺得王全這話實在內涵自己……


    李修緣是降龍羅漢轉世,這個說法王全和老仆確實是廢了好大勁才接受的。


    任誰家從小不言不語,毫無存在感的表弟忽然搖身一變,變成天下聞名的西方羅漢,都是非常毀三觀的。


    “王公子,你先別遺憾,李修緣肯定會回來,你的錢財也會找到。”


    “是的,是的。”


    “不過今天也不是全無收獲,大侄女雖然錢沒找到,但找回來兩個熟人。”


    “熟人,是誰?”


    “等吃完了晚飯我帶你去看。”


    王全點點頭,嘴裏扒著飯,心裏暗自思考。


    我們家杭州也沒熟人啊,


    就李修緣一個,


    他還沒在,


    能是誰呢?


    吃過了晚飯,上完了晚課。


    張小乙拉過王全劉福這對主仆,帶著他們來到掛有三清祖師畫像的這間淨室。


    張下乙讓他們倆先在一旁站好,隨後拍了拍手。


    外麵,黃淑女押解著三人走進淨室。


    孫道權被鎖住了琵琶骨,法術不能使用,又一直被黃淑女看著,想跑都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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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午就在屋裏琢磨張小乙會怎麽懲罰他,越想越心驚,越想越膽寒。


    等待和未知是最可怕的,就像一個犯人,今天被告知明天下午四點一刻準時槍斃。


    那這一天他得愁死!


    還有,把一個人關進小黑屋裏,一點光源沒有,你再在屋子裏鬧出點動靜。


    能把他嚇死!


    孫道權這一下午,等待審判,加未知的懲罰,搞得他都快崩潰了。


    剩下那倆也不好受,現在看來,倒是清醒了不少,可一看到黃淑女依舊腿肚子轉筋,邁不開步。


    臉上毫無血色,頭發亂糟糟的,身上青一塊紫一塊。


    誰也不知道黃淑女到底把人家怎麽了。


    三清祖師的供桌兩側,左邊站著青兒王半仙韓生,右邊站著黃仕子黃淑女楊天賜。


    張小乙站在中間,


    好似衙門大堂,


    現在就差他們一人那一根水火無情棍高喊威武了。


    三個人低著頭站在門口,


    張小乙沉聲道:“抬起頭來!”


    三人非常聽話,分分抬頭。


    張小乙扭回頭問王全:“這倆你都認識嗎?”


    王全看著倆人,仔細瞧了瞧,觀察一番後搖了搖頭:“看著麵熟……但就是想不起在哪見過。”


    “呃……”


    這就有點無奈了。


    他們倆鼻青臉腫的樣子,確實和本來相貌有些差距。


    “他們一個叫來福,一個叫張世芳。”


    “張世芳?”


    “對,張世芳。”張小乙又重複一句。


    王全走到跟前,仔細觀察了一番。


    來福那還有些萎靡不振,張世芳比他強點,主動開口道:“王公子。”


    “張兄,真的是你?”


    “是我。”


    王全驚訝的扶著他的肩膀,激動道:“是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的?”


    張世芳瞟了一眼黃淑女,然後立刻把目光收回。


    不敢看,不敢看。


    王全轉身,滿臉茫然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黃淑女上前,主動把事情的經過跟王全說了出來。


    王全難以置信的看著張世芳:“張兄,這是真的?”


    張世芳點點頭:“成王敗寇,如今說什麽也於事無補了。”


    王全倒退兩步,


    三娘的侄子竟然要殺自己,還要霸占家裏的財產。


    王全受到的衝擊比較大,黃淑女緊忙扶住。


    緩了一會兒,王全緩了過來,咬著牙,怒道:“張世芳,我王家對你不薄,你哪次去我家,我爹和三娘不給你錢,你怎麽……你怎麽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還能因為啥,


    他不想發工資,


    他想實現財務自由唄。


    王全上前薅住張世芳的衣領,將他推倒在地,騎在他的身上,用力的掐住他的脖子。


    眼看著張世芳脖子和太陽穴青筋暴起,張小乙攔道:“王公子先別忙動手,懲罰他是官老爺的事兒,咱們可不能設私行啊。”


    給旁邊站著的黃淑女使了個眼色,黃淑女了然,急忙上前拉開王全,老仆劉福也急忙上前安慰他。


    “你你你,你這個喪進天良的白眼狼!”


    張小乙撇了他一眼,


    文化人罵街確實沒什麽氣勢。


    “行了,你的事兒回頭再說,你先說說,你和孫道權的關係,你知道他多少事情。”


    孫道權轉頭看向張世芳,眼神中充滿哀求。


    張世芳冷哼一聲:“知道的很多。”


    “那就好,一一道來。”


    “張公子,不要啊!”


    張世芳笑了笑,他自知自己是活不了了。


    事情敗露,死路一條。


    報官的話,就憑王家的勢力和人脈,免不了刑場上走一遭。


    更何況,現在抓住自己的還不是官老爺,而是妖精。


    他對黃淑女依舊心有餘悸,以為張小乙他們也是妖精呢,更把真武觀當成了妖精魔窟。


    雖然不知道妖精們為啥要穿道袍,還供奉三清。


    張世芳開始講述孫道權這麽多年做過的壞事兒。


    不聽不知道,一聽嚇一跳。


    張小乙已經用靈眼看出來孫道權業力纏身,但沒想到他做過的壞事,比自己想象的還多。


    這真是燒殺搶掠無惡不做。


    利用法術殺人越貨是常有的事,女幹**女也是時常為之。


    他有法術,一般人抓不到他,所以他變本加厲,為所欲為。


    外人不知道,但張世芳知道的卻一清二楚。


    不是因為別的,有一種喝多了會吹牛的人知道吧。


    就是那種喝醉了以後,會在酒桌上顯擺:我都做過什麽什麽什麽,我前幾天如何如何如何。


    孫道權就是這種人,和他混在一起的都不是什麽好人,並且他對自己的法術很有自信,這就導致幾個壞人坐在一起吹牛逼,吹誰做過的壞事更絕唄。


    當張世芳說完以後,張小乙問孫道權:“你還有什麽異議嗎?”


    “那個,仙師。


    小道對自己犯下的錯誤供認不諱,但如果小道願意把家產全捐出來,能饒小道一條命嗎?”


    他也不辯解了,人證在,物證也容易找。


    再說了,他也不信張小乙會是一個講證據的人呐。


    張小乙搖搖頭:“介於你的過錯,本道長宣布。


    剝奪一切財產,剝奪政治權利終生,


    死刑,


    緩刑半個時辰執行!”


    “仙師,不要啊,饒我一命,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張小乙沒理會他,轉身看向青兒,忽然問道:“青兒,別人老說你們竹葉青的毒厲害,雖說不像五步蛇或者七步蛇那樣聞名,但百步之內絕對能致人死亡是吧?”


    青兒點點頭:“尊主,若是普通的竹葉青,毒素自然沒那麽厲害,但奴婢修為已達千年,毒液的強度自然也有提升,瞬間致死或許達不到,但五步之內必死,還是很簡單的。”


    尊主為什麽要問這個?


    她有些好奇,


    自從她修成人身,毒液已經好久沒有用過了。


    張小乙笑道:“去拿杯子,釋放一些毒液出來,我們做個實驗。”


    青兒恍然大悟。


    “是,尊主!”


    張小乙看了一眼麵如死灰,嘴上大喊饒命的孫道權。


    “可以做曆史上第一個被執行注射死刑的人,


    是你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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