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張小乙念了個避水訣,雨滴在他周身三寸外自動偏離,一滴也不會落到他身上。


    張開手心,已經有六魔氣匯聚在手掌內跳動。


    他們好像並不是一體的,像是獨立出來的一個個個體,每團魔氣都有自己的獨立意識。


    張小乙試過用三昧真火燒,確實管用,但燒的也慢,手指肚大小的氣體,就需要三昧真火燒一個時辰才能燃盡。


    靈眼遠望,街頭的一家賭坊內,一名輸急眼的賭客正握著一把刀,刀刃架在另一名賭客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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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在嚇唬人,但看著他體內慢慢滋生出來的那一團黑色氣體,張小乙知道,再過一會兒他便不再隻局限於嚇唬了。


    魔氣會壯大他的憤怒,刺激他體內的腎上腺素,他會極其亢奮,到時候那把刀便會毫不猶豫的從人質的脖子上劃過。


    張小乙很憤怒,


    他憤怒的不是有人在他的低頭撒野。


    他憤怒的是,撒野的人已經在自己的地頭撒野好幾天,而他卻連對方是誰都不清楚。


    這種無力感讓他很憤怒,也很煩躁。


    金光一閃,持刀的賭客瞬間倒地,刀也掉在了地上。


    翠雲樓的頂端,張小乙坐在瓦片上,看著手心裏多出來的這團黑色氣體,無奈的歎了口氣。


    找不到源頭,張小乙隻能盡自己所能,盡可能的把事態降到最低。


    坐在屋頂,兩顆靈眼就像兩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攝像頭,尋找著可疑目標。


    餘光一掃,瞧見了一位熟人,知府衙門,杭州城總捕頭李公甫正帶著人,押解著一位潑皮往錢唐縣縣衙裏走。


    李公甫臉上帶著疲憊,他已經加班好幾天了。


    “快特麽點,打老子罵娘有精神,讓你吃板子你特麽跟老子裝慫,特麽的!”


    李公甫不耐煩的踢了潑皮一腳,潑皮惡狠狠的瞪了李公甫一眼。


    “你特麽就是衙門裏養的一條狗,呸!”


    潑皮很無賴的罵了一句,李公甫氣急,照著潑皮的肚子就是一拳。


    這一拳勁兒可不小,潑皮弓著身子,可能是打胃上了,午飯都吐了出來。


    不過就算這樣,潑皮依舊無賴的笑著。


    將嘴裏的飯渣胃酸吐幹淨以後,潑皮雲淡風輕的對李公甫笑道:“叫的挺凶,打人手軟,沒吃飯啊?


    沒吃飯的話,就把爺爺吐的這些全吃了,放心,還是熱乎的。


    哈哈哈……”


    潑皮肆意的笑著,氣的李公甫牙癢癢。


    兩旁的捕快衙役看不過去,將潑皮拉到一旁就是一頓胖揍。


    這個時代可沒有什麽文明執法,罪犯也沒有什麽人權。


    打就打了,隻要不打死就行。


    潑皮被放盜在地上,雙臂護住頭部,一拳一腳的挨著,雖然被打的生疼,卻依舊哈哈大笑。


    笑的是那樣令人厭惡!


    打了一會兒,李公甫出言道:“行了行了,再打就打死了,大人還要驗收的。”


    幾名捕快聽後停住了手,暴力將潑皮拽了起來。


    “快走,別裝死!”


    潑皮被踢了一腳,再站起來之後,臉上手臂上已經有了不少淤青。


    一名捕快湊到李公甫身邊,接過他手裏的傘幫他打著。


    “頭兒,你見多識廣,你說這幾天是怎麽了,到處是事兒,啥時候是個頭啊。


    昨晚在衙門待了一宿,連家都沒回,家裏孩子過周歲,我這個當爹的酒席都沒趕上,這叫什麽事兒啊。”


    “唉,多事之秋。你以為我就好受?


    錢唐縣縣衙丟失官銀,知府大人把這事兒交給我咱們,可到現代一點線索都沒有。


    你隻是不能回家,我每天早晚還得去府衙挨罵。”


    不止手下人抱怨,作為捕頭,李公甫更煩。


    杭州城裏到處是事兒,他忙的腳不沾地不說,每天還得挨批。


    “唉,什麽世道……”


    各家有各家的難處,倆人正在那抱怨,忽然被押解的潑皮掙脫了束縛,一伸手抽出一名捕快腰間的樸刀。


    “小心!”


    話音剛落,一道金光閃過。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張小乙出現在原地。


    潑皮被抽飛出去,刀也掉在地上,被拔刀的捕快急忙撿起樸刀插回刀鞘,快步上前奔著潑皮的腦袋就踩了下去。


    “我特麽讓你不老實,讓你拔刀!”


    踩了幾腳過後,潑皮已然昏迷。


    兩名捕快扶起潑皮,這邊李公甫帶人急忙對張小乙抱拳拱手。


    “多謝張小神仙出手相助,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李公甫一陣後怕,被犯人搶了刀,真要出事兒可不是挨板子就能解決的。


    “客氣了。”


    張小乙回了一句,說完看著手中多出來的魔氣,問道:“我剛聽你說衙門裏抓了不少人?”


    “是啊,這幾天也不知是怎麽了,鬧事兒的人急劇增多,全是因為一點破事兒就大打出手的。


    就這個人,本來是城裏的無賴,整日遊手好閑。因為向他爹要錢他跌沒給,就把他爹腦袋給開了。”


    李公甫解釋著,語氣頗為無奈。


    “張小神仙,您為何再此啊?”


    張小乙掃了潑皮一眼:“我也是為了城裏發生的這麽多事兒而來。


    你說衙門的牢裏都關進去不少人了,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當然可以,還要感謝張小神仙不辭辛苦,為杭州百姓做出的貢獻啊。”李公甫恭維道。


    張小乙跟著李公甫他們先去了趟縣衙,縣衙內,縣太爺看著又抬來一位,急忙問道:“李捕頭,這也是因為打架嗎?”


    李公甫點點頭:“是也不是,比打架嚴重。”


    “怎麽說?”


    “忤逆。”


    縣太爺一聽這話,滿臉哀歎,從堂上走了下來,直道:“活不了了!”


    忤逆,即是對長輩無理,就是不孝,尤其是打老子罵娘的那種,一般抓起來就嚴懲不貸。封建社會的法律最看中這個,哪裏要出現忤逆之人,那就算當地縣官治理地方不嚴,是要挨罰的。


    縣太爺唉聲歎氣道:“都快退休了,怎麽讓我攤上這麽個事兒,帶走帶走,先收監,我這還有不少案子沒審呢。”


    “是。”


    等李公甫從衙門出來,張小乙已經在排隊等候審訊的犯人身上抽出好幾團魔氣了。


    “張小神仙請跟我來。”


    張小乙跟著李公甫來到大牢,這裏滿地汙穢,還沒進門,一股股惡臭便飄進了鼻子。


    李公甫有些不好意思,笑著說道:“這裏有些髒,讓張小神仙見笑了。”


    “無妨。”


    李公甫點點頭,對一旁的看守道:“打開牢門。”


    牢門打開,一進大牢,張小乙瞬間心髒一緊。


    臥槽,


    這牢裏,


    魔氣也太多了吧!


    牢房裏的一多半人,身上都是帶著魔氣的。


    並且有些人身上的魔氣比一般的更加壯大。


    張小乙在手手心畫了個陰陽兩儀陣,抬手念咒,一團團魔氣掙紮著被吸到張小乙的手心裏。


    看著手掌已經接近於墨色,張小乙心中一沉。


    叫人吧,


    得找師父問問了。


    一直到晚上,杭州城裏三處大牢張小乙都轉遍了。


    三個大牢,張小乙一共收集了五百二十八團魔氣。


    看著手心裏的這麽多團魔氣,張小乙回到真武觀後急忙掏出真武令。


    得給師父致個電了。


    得到真武令這麽久,他還沒使用過真武令上的通話功能。


    對著真武令施法,


    令牌一陣閃動。


    但閃了好半天,一直得不到回應。


    又閃了一會兒,隻見令牌上出現一段話。


    “對不起,您呼叫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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