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的巨獸仍舊在每時每刻的吞噬著鮮活的生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王匡、韓馥的聯軍在李傕、郭汜走後便對攸縣展開了洪水般的猛烈攻擊,戰事異常的激烈,讓負責守城的龐德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顯然聯軍開始拚全力了,甚至有一段時間,還展開了爭奪城牆的拉鋸戰,一時間攸縣變得岌岌可危起來。


    但是,聯軍的好景卻不長,原本燕風便更加重視李傕、郭汜二人的西涼軍,所以南門的防禦力量遠遠不如西門,於是在西門前來救援的燕軍打擊下,幾乎是頃刻間便被擊退了下去。


    當然,這也不能怪李傕、郭汜二人的避戰,畢竟他們並不是盟軍,不是友軍,甚至可以說是互為敵軍。沒有趁機攻伐便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夕陽西下,這一天似乎便算是結束了。激烈的廝殺也落下了帷幕。屍血滿地,血腥衝天,在殘陽的餘暉下,天地間蒼涼無比。


    攸縣,縣衙眾人神色焦急,似乎在盼望著什麽。


    蒯良眼中浮現著一絲的失望之色,眼神盯著那空曠的座位。不時的歎息一聲。


    “主公怎麽還不來?一天都沒有出來了。真讓人著急。”議事廳中響起了龐德擔憂的語氣。高順、孟達等武將也是一臉擔憂。他們不是沒有去找過燕風,但是卻被典韋攔了下來。平常典韋很憨厚,也很好說話,但是隻要是燕風的命令,便百分百的執行,翻臉不認人,誰也不行。甚至都能夠感受到他身上令人不寒而栗的隱隱殺氣。


    而燕風,卻是從昨夜開始到現在,都在書房內不曾離開一步,做著艱難的抉擇。一步之棋,如若走錯,滿盤皆輸。直到夕陽已經沉沉的落去,才堪堪邁進了議事廳。


    “主公,你可算出來了。真是擔心死我了。”龐德眼尖,最先看到走進來的燕風,立刻扯著嗓子嚷道。


    眾人聞聲,紛紛看向燕風。


    “恩。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燕風衝著眾人點了點頭,走到了主位上。


    “主公”眾人開始躬身行禮。


    “主公,我軍現在…”法正想要出列說話,卻被燕風的手勢阻止。


    “諸位,現在我軍形勢危急,隨時可能陷入萬劫不複之地,”燕風頓了一下,看著眾人,又沉聲道,“但是,我軍以前早有準備,鄴城和箕關堅守數十日絕不成問題。至於黑山軍,一群山賊而已。烏合之眾,一戰可定。所以我決定,決定不回師,而是留在攸縣,製造機會一舉擊潰西涼軍和王匡、韓馥的聯軍。”


    “啊?”


    “什麽?”


    “主公你?”


    眾人紛紛驚訝異常,本以為今夜會趁夜突圍,卻沒有想到燕風竟然做出了如此的決定。而隻有蒯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但眼中仍有深深的擔憂。


    燕風這個決定雖然說起來自己的贏麵似乎很大,但是卻存在著巨大的風險。戰爭不是一段程序,不可事先預料結果,它存在著極大的變數。鄴城,箕關在燕風看來雖然固若金湯,但是誰又能保證,袁紹,董卓不能攻克?難道他們的軍隊都是吃屎的?一旦被攻克,而燕風又被纏在攸縣,那麽等待燕風的便隻有一條黃泉路。


    即使是如燕風所料,鄴城,箕關十數日之內不會被攻克,但是攸縣的聯軍,西涼軍的命運就是一定要被燕風擊潰嗎?三倍實力上的差距,並不是言語可以彌補的,以少勝多也並不是總會生。中國數千年的曆史,以少勝多的戰例,屈指可數。


    所以,燕飛是在賭博,一次拚上,身家性命、欲望野心種種的賭博。賭贏了,擁有了諸侯爭霸的資格;輸了,便隻能黯淡消逝在蒼茫的曆史中。


    開始做出這個決定時,燕風自己也是驚出一身的冷汗,沒有人比他自己更加清楚,失敗後的嚴重結果。但是燕風還是決定賭博。因為他不想失敗,退據到魏郡這個四麵強敵的地方。


    “主公,懷縣已經被黑山賊攻克,若是不及時救援的話…”法正擔憂道。


    “黑山賊?我料定他們必是被袁紹擊潰後,流竄到河內的,趁我軍大軍在外,攻取了懷縣。不足為慮,賊永遠是賊,金銀財物才是他們的所求。及時我們不缺救援也隻是損失一些他麽你的錢財而已。”燕風微笑道。隻不過眸子深處有一絲難以察覺的苦澀。


    “主公,若是張燕的大軍要攻取河內呢?”法正又道。似乎是詢問的語氣,沒有了擔憂。


    “絕無可能。”燕風肯定道,“張燕新敗損失慘重,不會再不明智的得罪我軍。”


    “這…”


    見燕風如此說,眾人就是再笨,也明白燕風的決心,是鐵了心留在攸縣了。


    “主公,這是不是有些冒險?”生性謹慎的高順出言道。


    “戰爭本來就是一項冒險的事情。勝敗取決於實力,和將帥的勇氣…”燕風看了一眼高順道。


    看著侃侃而談的燕風,蒯良眸子裏掠過一道異色,燕風,自己的主公成長了,有些亂世梟雄的影子。這就足夠了,即使這次失敗又如何?漢高祖劉邦成就帝業之前亦不知失敗了多少次。


    “主公”蒯良想到這裏,打斷燕風的話,出列獻策道,“既然主公決心在攸縣一戰定勝負,那麽我軍可以做第二手準備。”


    “什麽準備”燕風疑惑道。


    “援軍?”


    “我不是決定了嗎?”燕風有些不悅,隨即反應過來,道,“你是說求援?想何人求援?”


    燕風心中驚疑,又憂心道,“和我關係好的諸侯,似乎沒有。”原本燕風便是董卓的手下,可以說天下諸侯都是燕風的敵人,有豈會有友好勢力?


    不過,蒯良卻信然道,“主公無需多慮,雖然主公沒有友好勢力,但是諸侯之間也存在著利益的爭奪。相信沒有人會願意一家獨大,現在,若是主公戰敗,那麽董卓的實力必將再次大漲,勢力擴充到司隸。而袁紹的實力也會大漲,吞並冀州,甚至河北。這樣一來,其他諸侯的生存擴展的空間便會驟然縮小。所以…”


    “恩”燕風聞言,眼前一亮,欣然道,“可向和人求援?”


    “幽州公孫瓚,陳留曹操,南陽袁術,西涼馬騰,荊州劉表,等等”


    “如此的多嗎?”燕心中一驚,旋即好好笑道,“天下的諸侯一樣的黑,一樣的自私貪婪,哈哈,就依子柔所言,派人向他們求援。”


    “諾!”


    ……


    接下來的戰事似乎有老天的戲弄因素在其中。鄴城,攸縣,箕關幾乎同時進入了拉鋸狀態。所不同的便是一場陰謀在攸縣上空開始形成。


    幾日中的某一日官渡曹操將一封信件粗略閱了一遍,遞了出去,腦海中浮現了一張曾經猖狂無比的嘴臉,嘿笑道,“沒想到啊,沒想到,他燕風也有求我的一天啊。嗬嗬…”


    待眾人傳閱完後,曹操才問道,“如何?我們該站在哪一邊?”


    “哪一邊也不占,讓他們狗咬狗去。即使燕風那小子敗了也與我們毫無關係。”曹洪說道。心中討厭燕風,也可說是嫉妒,而且在做的武將沒有人不嫉妒的,燕風的年齡比他們每一個人都要小,但是地位,爵位比他們高的太多。


    “曹洪將軍所言差異。”陳宮直言道。


    “我怎麽差了。”曹洪聞言,瞪著眼睛怒聲道。陳宮的直言在曹營中確實為他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直性的武將。


    “子廉不得對公台無禮”曹操斥了曹洪一聲,轉頭問向陳宮道,“公台方才所言何意?”


    “主公”陳宮行了一禮道,“前幾日宮便言,司隸對於主公來說並非最佳之地,而是兗州。但是,兗州北臨冀州,如若燕風一敗,我軍將會麵臨袁紹的巨大壓力。”


    “那公台的意思是救援燕風?”曹操道。


    “對”


    “不可”陳宮還沒有往下說,荀彧便出言打斷道,“燕風此人智勇出眾,而且心機極深,野心極大,現在頻臨死境,決不可救援,否則日後定為主公大敵。”


    “文若你…”曹操有些無奈,心中甚是不解荀彧與燕風到底有何過節,以自己的了解,燕風卻是是一員不可多得的統帥將領,但是會打仗是絕對沒有成為自己敵人的資格,以燕風的狂妄本性很難在政治上立足,有何談是自己的敵人?難不成燕風可以欺騙自己?嗬嗬,這簡直是一個笑話,自己與他並不相識,也隻有一麵之緣,他為何要欺騙自己?


    “燕風必須援救”陳宮才老曹營幾日是而已,自然更是不清楚荀彧的想法,於是繼續道,“燕風若敗亡對主公沒有任何好處,反之,則可以作為主公牽製袁紹的一隻力量。一袁紹的本性,定然會為了爭奪燕風手中的魏郡而與他征戰,最終不死不休。這對主公從中取利百利而無一害。”


    “恩,”曹操點頭,神色頗為心動。確實百利無一害啊。不過,卻看向了現在曹營的第一謀士戲忠。


    戲忠見狀,瞥了一眼荀彧,心中雖然明白一些情況,但是依舊並不太看好燕風此人,相對於袁紹的威脅,是人都會知道取舍,於是輕歎了一聲,說道,“主公,公台所言極是,主公日後的威脅必定來源於袁紹。不過,依忠之見,我軍並不需要直接卻救援燕風,而是…”


    “哦?不救援燕風嗎?”曹操疑惑道,顯然已然決定了援救燕風,也是,現在而言,燕風的威脅相比較袁紹來說,簡直可易忽略不記。


    “是”戲忠說道,“忠聽聞兗州刺史劉岱出兵相助了袁紹,我們…”


    “哦!”曹操聞言,眼中精光一閃。瞬間明白了戲忠的意圖。“我們來細致的部署一下。”…


    看著意氣風,侃侃而談的曹操等人,荀彧心中有些淒苦,顯然在燕風的問題上,他得不到曹操的信任,然而一個謀臣如果得不到主公的信任,那麽他的謀臣生涯可以用‘淒慘’來形容。


    ‘哎…’荀彧仰天長歎一聲,退出了營帳,神情沒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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