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哢嚓嚓!~~~~”


    雷鳴夾雜著電閃,電閃裹帶著雷鳴,在天際嘶嘯狂吼!


    漫天的黑雲,彷如一群奔騰咆哮的野馬一般,黑沉沉的的壓了下來。天地間漆黑一片。


    倏忽之間,狂烈的風帶著瓢潑的大雨降臨天地,一切似乎都開始狂亂起來。


    樹枝在風雨中狂的搖擺。銅錢般大小的雨點,成串似地暴烈的踐踏在天地之間。房簷在嚎啕,如高山瀑布般的淚水傾泄而下。大地在哀嚎,如鬼哭狼嚎般的慘叫響徹雲霄。


    漸漸地,漸漸地…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刺破天地的束縛,將光芒射向天地的時候…


    一處,山穀中血泊,死屍,殘破的旌旗衣甲,在初生的陽光下顯得格外的淒涼而又悲壯。


    “呃…”


    一個刺耳的聲音自地下傳出,滲人至極。緊接著一隻血肉模糊,似乎是殘破不堪的胳膊也自地下伸了出來,仿佛是地獄的勾魂手一般。


    莫非是鬼?還是詐屍?都不是。


    這是一個生在狂風暴雨中的修羅戰場,是燕軍負責斷後阻敵的五百將士死戰不退直至全軍覆沒的地方。正是他們的悍勇無懼,正是他們的亡命廝殺,才使得…


    本來文聘率領著三千河東將士向著箕關急行軍,卻不料終究被呂布的鐵騎追上,在原野上與騎兵對抗,在沒有決定性力量麵前,那簡直就是找死。於是為了掩護,為了不讓燕風的三千將士全部戰死,最後文聘決然厲命下,親自率領五百將士殿後,且戰且退的到了這座山穀。而後,憑借山穀的優勢,死死的扼製住了呂布的騎兵,整整一個夜晚。那一刻,那個狂風暴雨的夜晚,他們的腦海中隻有唯一的一個念頭,殺戮,殺戮,還是殺戮!!


    直到…


    “呃…”


    那滲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隻見一名燕軍戰士,從幾具糾纏在一起的殘缺不全的屍體中慢慢的爬了出來,一大團血肉模糊的內髒、腸子,‘嘩啦’的一下從他的身上掉了下來,駭人不已。


    但是那名士兵,卻仿佛沒有看見似地,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裏,依舊充滿了不屈的悍勇,向著箕關的方向死命的爬行了數步,血糊糊地腸子,混雜著慘然的血沙從他被人剖開的腹部拖出,一直隨著他的身子拖行了數步,迷亂了山穀的泥濘。


    “咣當…”


    金屬砸落在地麵殘破兵器上的聲音。[.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又一具…


    ……


    議事廳“什麽?究竟是怎麽回事?文聘呢?文聘怎麽沒有回來?”燕風怒聲吼道,咋一聽文聘戰死?燕風腦袋裏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絕不可能。雖然這次任務凶險萬分,但是在山穀,河穀交錯縱橫的河東郡來說,憑借著手中的三千河東精銳想要逃脫也並不是難題。


    “主公,”麵對怒氣洶洶的燕風,龐德也不敢直視燕風的充滿怒火的眼睛,低聲道,“文聘他為了掩護其餘兩千五百的河東將士安全撤回箕關,自願斷後,率領五百將士阻擋董卓的前鋒部隊,可能,現在可能…”


    “愚蠢!”燕風怒喝道,“難道他不知道河東郡的地形麽?難道他不知道千軍易得,一將難求的道理嗎?簡直愚蠢之極…”燕風就這樣,一直的在怒罵著文聘的種種不是,毫無顧忌的。


    廳下,龐德,蒯良,就連典韋的臉色都非常的難看,一種隱隱的異色在眸子中激蕩徘徊。


    不過,並不是因為燕風對文聘的怒罵,其實,他們的都明白,燕風之所以如此生氣,怒罵文聘,正是出於對文聘的重視,關心。


    良久,蒯良見燕風的怒氣終於漸漸的有了平息的跡象,才躬身一禮,說道,“主公,文聘能夠得到主公如此的青睞重視,就是真的戰死了,也可以含笑九泉了,請主公莫要再為文聘傷心,當務之急是布置箕關的防務,以用來抵禦董卓的大軍。”


    “是啊,主公,我軍應該…”辛評也出言勸慰道。


    燕風擺擺手,阻止辛評的話,說道,“你們的意思我明白,防務之事我自有安排。龐德!”


    “主公”龐德低聲拜道,像是做錯事了的小孩,擔心家長懲罰似地。


    “你可去,去那裏查探?”


    “沒有”龐德搖頭道,“末將是在半路上碰見這群疲憊不堪的兄弟的,當時末將以為董卓的先鋒已經快要追來,而且,末將還以為,文聘將軍已經…所以便急忙護送他們返回,並沒有在向前方查探。主公,末將…”


    “好了,這事不怨你。”燕風說道,“既然沒有人知道當時的情況,那麽就不能說明文聘就一定戰死了。”


    “主公,你是說?”


    “恩,我相信文聘自會安然無事。”燕風重重的點點頭道。


    “對,文聘那小子肯定會沒事的”龐德一聽燕風肯定,便立刻咧著嘴笑著說道。


    隻有蒯良等謀士知道這是燕風安慰眾人,也是自我安慰的借口,不由的輕微搖了搖頭。卻恰巧被燕風捕捉到,眉頭微挑,卻沒有說話。


    文聘真的戰死了麽?


    這真的是一個安慰的借口麽?


    ……


    “報!~~~”


    一聲厲報聲,響徹喧鬧的大街。隻見一騎如飛,奔馳過擁擠的街道,一路向著太守府疾馳而去。


    紛紛避讓的百姓,不由心中浮現了一個想法:這到底是生了什麽事,如此急?讓這些紀律嚴明的平北將軍的士兵都會在大街上橫衝直撞?!(軍規有命:除了特殊,萬急的情況下,士兵不得擾民。)隻有一些早有欲圖的世家子弟,露出了一絲明悟的表情,匆匆告別。


    太守府,議事廳張遼坐在位,剛毅年輕的麵孔仿佛是經曆了滄桑般不怒而威。廳下,鄴城太守辛毗,侍郎、軍師沮授等文武都跪坐在一邊,看著這個疾馳奔進議事廳的斥候。


    張遼皺眉問道,“可是探到冀州的袁紹的動靜了?”


    “是,是,張將,將…”斥候聞言回答道,因為一路的奔馳,說話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看著張遼微微挑起的眉頭,斥候猛的閉上了嘴巴,深深的呼吸了幾口灼熱的空氣,才繼續說道,“稟張將軍,各位大人,小的所屬的第三斥候隊,已經探的袁紹大軍的動向。”


    張遼等人聞言,麵色一緊。


    張遼急聲道,“切莫著急,仔細說清楚。”


    “是”斥候應了一聲,咽了口吐沫,說道,“昨日上午,袁紹駐紮在信都的十萬大軍分成兩部,分別向著北方和南方開拔,經過我軍混入袁軍的密探所的到的消息,其中向南的這六萬大軍是向我們魏郡而來。”


    “什麽?”一些文臣驚叫道,袁紹竟然出兵魏郡了。這,他們…


    張遼也是一凜,旋即冷哼一聲,橫了一眼那些大驚失色的文官,說道,“袁紹以為我們魏郡是待宰的羔羊嗎?區區六萬大軍,就敢來攻取魏郡?難道我們守城的三萬大軍師擺設不成?當真不知天高地厚,愚蠢之極。”


    剛剛還驚叫出聲的文吏聞得張遼的話,紛紛輸了一口氣,是啊,鄴城還有三萬軍士,足以守住,更何況還有援軍,自己何必如此大驚小怪?不由為剛才的失態有些麵紅耳赤。


    隻有沮授眼中不察的閃過一絲憂色,但是沒有開口。


    等到,張遼‘安慰’了一眾文武,並且叫他們先行離開以後,才出言說道,“張將軍,恐怕袁紹…”


    “先生也清楚啊”張遼看了一眼沮授,旋即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沉聲道,“諸位都是主公器重之人,我也就直說了,袁紹如果真的有取我魏郡之心,定然不會派出如此少的人馬,想必有我軍斥候沒有探的的人馬,正在秘密像我魏郡奔襲而來,這明麵上的六萬大軍隻是一個擺設。或許,說不定,那些秘密大軍現在已經進入了魏郡。隻是我們不知道而已。諸位,看來我們要有一場惡戰要打了。”


    “有仗要打嗎?打仗,老子廖化從來都不怕。”廖化疑問有仗要打,立刻興奮的叫了起來,沒有燕風的約束,山賊的秉性再一次暴露出來。不過,卻換來了張遼的怒眼一瞪。


    沮授讚賞的看了一眼張遼,毫無疑問,如果在他的指揮下安然這次大戰之後,這個張遼定然會成為一個獨當一麵的大將,不由的有些佩服燕風,竟然能夠現如此的一塊美玉。


    “張將軍,以授之見,敵暗我明,我們並不知道袁紹出兵魏郡的大軍到底有幾路,到底有多少。所以,我軍三萬守軍,不宜過於分散。”


    “先生的意思是?”


    “將所有的軍隊都撤回鄴城,放棄出了鄴城以為的所有城池。”


    “哦?”張遼驚訝的看了沮授一眼,想起了燕風臨走前夜說過如此一番話。於是點頭道,“就依先生所言。我即刻下令撤回所有的軍隊。”


    如此果斷,到是讓出謀的沮授大為吃驚。雖然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但是向張遼這樣,不假思索的便同意自己的計策,隨意棄守城池,要是事後,燕風怪罪下來,恐怕…


    “嗬嗬,沮授先生有所不知,先生的計策與我家主公臨走之前所說的一番話,卻是彷如同一番話。”辛毗不由的極力想沮授推銷燕風的英明。


    “哦?”沮授再次驚訝。


    “嗬嗬,以主公與先生之意,全軍退守鄴城,三萬大軍,加上征調的青壯民夫,我軍可達十萬。守住鄴城數月不成問題。不過,在下有些擔心士氣問題。”


    “先生何意?”張遼疑惑道。


    辛毗聞言,摸了摸胡茬說道,“袁紹軍中猛將如雲,到時如若在城外搦戰,我軍無人應戰,恐怕對於士氣有所打擊。”


    “我去應戰!”廖化見辛毗竟然不重視自己,立刻叫囂道。


    “廖化將軍雖然勇猛,但是戰上袁紹大將顏良、文醜,怕是也不是敵手。”


    “顏良、文醜!”廖化驚訝道。顯然已經知道,他們二人在河北的大名。皆是勇冠三軍的大將,恐怕也隻有典韋將軍才能夠戰勝。


    “確實是顏良,文醜。此二人皆是河北的出名的武勇之人,年前投靠袁紹,被袁紹任命為軍中大將,十分喜愛,信任。不久前在戰公孫瓚之時,顏良數合便將公孫瓚擊落馬下,要不是他的白馬是從及時的殺到,拚死阻擋顏良,恐怕公孫瓚早已戰死沙場,河北的局勢更加嚴峻。而且,據顏良自己所說,文醜的武力還在他之上。”


    “什麽,竟然如此厲害?”廖化這次大驚道,神色有些懼然,以前雖然也聽說過顏良、文醜的武勇,但是畢竟沒有真正的較量過,並不覺得可怕,然而聽辛毗之言,顏良十合之內便戰敗了公孫瓚,險些斬殺,而且更可怕的是,他自己竟然承認文醜的武力在他之上。


    這,這,要知道,自己以前在張角手下的時候,曾經與公孫瓚交過手,而且是五合完敗。這,要是與顏良、文醜二人其一交手,能支持過一合嗎?廖化不由驚懼的想到。


    而張遼也是一臉凝重,雖然不懼怕他們二人,並且有心挑戰,但是身為主公委以重任的大將,守城主將卻是不能冒險。一旦有何差池,生死是小,丟了鄴城卻是天大的事,這裏可有自己主公和將士們的家眷啊。絕不容有失。否則自己如何對得起主公的器重,信任,萬死難贖其罪“嗬嗬”看著張遼,辛毗等人臉上的凝重之色,沮授嗬嗬笑著說道,“張將軍,辛太守,廖校尉,你們難道忘了那兩個人了麽?”


    “誰?”


    “什麽那兩人?”


    辛毗一驚愣,隨即似乎猜到了沮授所指,雙手擊掌笑道,“由此二人在,或許可敵顏良,文醜啊。鄴城可無慮了。”


    張遼也是一愣,隨即便反應過來。“確實,主公曾言,此二人皆是萬夫莫當之輩,我這就去請他們幫忙。想必他們不會推遲。”


    “到底是何人?你們快告訴我啊?”


    隻有,一臉霧水的廖化,左看看,有看看,一臉的鬱悶不解的焦急的叫喊著。


    不過張遼等人卻沒有理會,而是徑直走出了太守府,向著一座府院而去。


    ……


    “報~~”


    幾乎與此同時,箕關內也傳來一聲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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