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的那部靈訣會是什麽呢?


    當算訣所有的內容在小法訣的基礎上重新排列之後,應白夜很直觀地就發現了這部靈級下品靈訣特殊的地方。


    這不是一部單純調用靈力運行的靈訣,換句話說,當看到這篇嶄新內容的那一刻,他腦海中浮現出來的就是當初遇到小法訣的場景。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部靈訣和小法訣的本質相差不多,或者說,這就是一部小法訣的進階靈訣,它最大的作用,除了一些固定的計算方式之外,就是為另一部高等階的靈訣所服務的。


    這倒是很新穎的體驗,應白夜還從來沒有見到過修煉方式這麽特殊的靈訣。


    那部上級靈訣會是什麽類型?會在哪個等級?它的上麵會不會還會有一個上級靈訣的存在,這大大地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更重要的是,他想到了一件事。


    在沒有小法訣的基礎上,晉充要怎麽修煉這部靈訣才能夠成功呢?


    而且,就算是有小法訣,連他都是被這處有著禁地雛形的大山提醒這才有了今日的發現,晉充如果一無所知,那麽現在很有可能在和算訣作鬥爭。


    從他數年未曾進入靈訣殿中接觸那麵屏障來看,有七成以上的可能性,晉充對這部靈訣並不了解。


    《仙木奇緣》


    而且手中不會有小法訣的存在,這樣的話,辛辛苦苦籌劃了這麽多年,他怕不是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樣最好,這樣的話,他才有機會對晉充所窺探的事物一探究竟。


    而說起這個,目前為止,還有一樣東西讓應白夜捉摸不透。


    他手掌一翻,一個晶瑩的白色骨棺就這麽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骨棺上的光芒十分的暗澹,看起來是受到了很嚴重的損傷,可是,一件能夠在虛空當中保下他們兩人性命的棺材,其本身等級絕對不可能會低。


    他能夠肯定,這就是骨神殿苦苦追尋的物品。


    可是,讓應白夜想不通的是,既然這個骨棺進入到了自己的體內,為什麽他卻始終沒辦法感知到它的信息。


    按理來說,現在這個骨棺的持有者就是他,他隻要輸入靈力,就能夠感知到他們兩者之間冥冥的聯係。


    但,就像是他說的一樣,他得不到任何的信息。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抗拒著他一樣。


    這種感覺,在應白夜想來,似乎也就隻有“骨神殿有著特殊的法訣催動”這樣理由可以解釋了吧。


    不過,嘛,隨便啦。


    從小到大,他對這種東西就沒有多大的渴求。


    別說是這樣一具骨棺,就算是真正的聖物,甚至是絕世聖物,應白夜都不會過分的渴求。


    誰可曾見到過漫天絕世聖物同出,冰封天地?


    應白夜手掌一翻,這具骨棺就被他收到了芥子鐲中。


    提起手裏的擎天炎日弓,應白夜又一次回望了懸崖之下的雪地,眺望著這片遼闊的大岐山。


    這個地方冥冥之中盤繞著一股天地至理,天道軌跡。


    這種東西,對修煉很有幫助。


    等下次出來打獵的時候,再過來看上一眼吧。


    應白夜點點頭,認可了自己的這個想法,然後就轉身離去,朝著有獵物的地方走了回去。


    ……


    煙紗城小院當中,這幾天的氣氛真的已經壓抑到了極點。


    從應白夜和元初念出事的那天起,這個小院中就徹徹底底安靜了下來。


    之前的歡聲笑語就彷佛過往雲煙,消失的無影無蹤。


    林妤在原地坐了整個十多天,每一天都接收著林妤帶來的消息,但是每一次都會是失望至極。


    漸漸的,失望就成為了習慣,而習慣,最容易讓人接受。


    她麻木了。


    她承認了,自己的肩上,似乎又擔起了一條血淋淋的生命。


    這條生命因她來到這個地方,因她進入到了靈藏空間,又因為她徹底留在了那裏。


    嗬嗬,她這條命,還真是罪孽的一條命啊。


    她睜開自己的美目,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已經是空洞的模樣,而這空洞當中又有著亮光升起。


    麻木了,似乎也就接受了。


    耗費了這麽多天的時間,也是時候該結束了。


    “我說過,如果你死了,我用我這條命賠你。”林妤澹澹開口,可聲音卻是沙啞至極。“等我回到家,告訴阿爹這一行的消息之後,我就會履行諾言。”


    “姐。”


    就在這個時候,林奇從外麵走了進來,剛一進院子,就看到了已經站起身來的林妤,目光當中流露出絲絲的驚喜。


    這麽多天了,總算是動了嗎?


    “今天有什麽消息嗎?”


    見到林奇走進來,林妤習慣性地開口問道。


    許久沒有說話,這嗓子確實是沙啞了不少。


    “沒有。”


    和往常一樣,林奇搖了搖頭。


    “這樣嗎?”


    林妤聲音平澹。


    “不過沒有消息也許就是好消息呢?”林奇連忙補道,雖然他也知道現在的說法有些太過生硬。


    和其他的地方不一樣,落在了破碎虛空當中,沒有消息那麽就是最壞的消息。


    不過,他覺得,自己還是應該這樣安慰一下比較好。


    “好了,我沒事了。”


    林妤看到林奇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抿嘴一笑。


    “別擔心我了。”


    “真的?”


    林奇狐疑地問道。


    “當然是真的了,你還不相信姐姐的話嗎?”


    林奇點點頭。


    好吧,那就算是這樣吧。


    “那我們現在?”


    林奇遲疑地問道,他不知道醒悟過來的林妤是什麽想法。


    聽到這個問題,林妤微微沉默了幾秒,然後才開口說道:“走吧。”


    短短兩個字,就宣誓了這十幾天希望的最終結果。


    “好,那我……”


    林奇開口說道,他一切都由著林妤來定。


    但是……


    “那學姐就先行歸院吧。”


    一道柔和且堅定的聲音在院子當中的某處響起。


    是那顆柳樹,亦是那柳樹之後的人。


    就和之前無數次的場景一樣,蘇萱站在柳樹的身後,但和之前不一樣的是,這一次她走了出來。


    林妤抬起頭,目光與蘇萱那雙漂亮的眼睛對視在了一起,兩個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匯。


    林妤不明白,為什麽蘇萱的眼睛能夠那麽明亮。


    “為什麽?”


    “因為我不想放棄。”


    蘇萱回答道,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真的很美。


    “我能體諒學姐的感受,但我也有自己的堅持。”


    聽聽,多麽堅定的聲音的啊。


    堅定的林妤有些恍忽。


    林妤的視線就在她的眼中停留著,停留了好幾秒。


    “我知道了。”


    良久,她點了點頭。


    “我們會率先回到學院報告這次的情況的。”


    “多謝學姐體諒。”


    蘇萱感謝地說道。


    林妤搖了搖頭:“我們本來就是兩個小隊,我沒有資格為你們做決定。”


    她也想留下來,可是,算了,無非就是等一個已經明確的結果,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兩個人,或者說是兩個小隊的隊長就這樣完成了這次的交流。


    可就正當林妤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一道冒失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


    “姐姐,找到了,找到了。”


    找到???


    這個時候,能夠讓蘇靈兒用上這樣語氣的東西,似乎隻有一個可能了……


    同一時間,林妤與蘇萱兩個人對視一眼,美目當中,皆是湧上來一抹震驚的神色。


    居然,真的等到了???


    ……


    宋家村當中,應白夜悠哉悠哉地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旁邊就是在和針線做鬥爭的元初念。


    看著這個家夥如此悠閑的樣子,元初念就恨得牙癢癢。


    “偷得浮生半日閑,舒服。”


    應白夜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然後一臉舒暢地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請你速速滾出去好不好,完全影響到本小姐的成果了。”


    這個小院裏隻有兩個人,元初念完完全全了解這個人這句話是對誰說的。


    “我覺得吧,你差不多該放棄就放棄了吧,千金小姐,何必捏針呢?”


    應白夜懶散地說道,一副憊懶的樣子。


    “嗬,想讓我放棄,別開玩笑了,從小到大,我的字典裏就沒有過放棄兩個字。”元初念硬氣地回應道,一臉恨恨地看著手裏的針線。“等這次回去之後,我就開始收集針形靈器,苦練針法,到時候專門紮你這個死人。”


    “死人不需要紮,又紮不活。”


    關於為什麽會有“死人”這個外號,一切的源頭還是要從最開始流落到大岐山的時候開始了。


    那個時候的他滿身重傷,氣息微弱,又昏迷不醒,所以那個時候,這家夥就給他取了個“死人”的外號,就這麽一直叫著。


    不過“死人”,比“瘋子”什麽的要好聽多了,就這樣得了。


    他大人不記小人過,就不和這個小女人計較了。


    “你不去幫忙在這裏悠閑的躺著真的好嗎?”


    元初念眼睛一轉,就開始想要用別的理由把這家夥調走了。


    “嗬,別想,我今天唯一的任務就是陪著你,哪裏都不去。”


    “你怕不是腦子有病。”


    “巧了,很多人都這麽說。”


    應白夜從容地回應著,讓元初念的牙是越來越癢了,完蛋,真的忍不住想給他來上一劍了。


    現在院子當中一個人都沒有,要不,就真的一劍捅死他得了。


    至於為什麽院子當中一個人都沒有,為什麽應白夜一個人悠哉悠哉地躺在這裏什麽也不幹,這其實都是因為一件事。


    也算是他們來的時間比較巧,宋家村每年到了這個時候,都會有一個非常隆重的祭典,祭祖,祭神,總之就是祭祀一大堆東西。


    隨著歲月的流逝,到底是祭祀什麽東西,就連宋家村村民的記憶都模湖的差不多了,反正對於他們來說,這就是一個節日,一個值得慶祝的節日。


    每年到了這個日子,總是會大開祭典,大擺延席,是一年當中村子裏最熱鬧的時候。


    往年的時候,本來宋阿壯這個時間是要出去狩獵,為祭典宴席提供食材的,但是今年因為有應白夜的緣故,需要的食材早就被搞定了,所以他也就算是閑了下來。


    不過閑下來的他自然不會坐在家中,什麽也不做,既然不用出去狩獵,那就去祭典上去幫忙就是了。


    所以這個時間,宋阿壯一家四口就都去了祭典的活動場地。


    而沒有宋阿壯的帶領,應白夜也就不太好一個人出去狩獵了,所以也就留在了村子裏,不過,麵對他的幫忙,宋家村的所有村民集體選擇了拒絕。


    理由隻有一個。


    “來者是客,沒有讓客人動手服侍主人的道理,應兄弟你就回去等著吧,等到晚上好好帶著元妹子過來玩就是了。”


    所有人都這麽說,他也就沒有再拒絕這份好心,回來躺著休息了。


    不過,光是躺著有什麽意思,當然要找個有意思的家夥好好逗一逗才行。


    於是就有了以上所有的場景。


    “我的任務可是已經到了七十二頭,你再這麽下去,可就真的要輸了。”


    應白夜滿嘴的擔心,可是語氣深處卻是根本不想掩飾的幸災樂禍。


    元初念瞥了他一樣,發現他正閉著眼睛,於是悄悄地朝他做了個鬼臉。


    “我能看見哦。”


    “看見就看見,就是為了讓你看才做的。”


    元初念毫不在意地說道。


    應白夜聳聳肩:“對了,我似乎從來沒有問過,你要那個東西是用來幹什麽的?”


    應白夜好像想起了什麽,隨意地開口問道。


    “嗬,套話?”


    元初念一下子就識破了他的目的。


    “對嘍,很好奇啊。”


    應白夜大方承認。


    元初念手裏持針,狠狠地朝著下麵的布料紮了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把它看成了什麽人。


    嗯?


    應該不會是他吧?


    嗯,絕對不會,應白夜撓撓臉點了點頭,絕對不可能是他。


    “嗬,治愈我那重傷在身,臥床不起的老母親,這個理由能行嗎?”


    元初念還是開口解釋了,但是說到“母親”二字的時候,她的語氣沒有任何的變化,就彷佛在說一件極為陌生的事情。


    “可以啊,很溫馨咧,我都沒想到。”


    “你就是個冷血男,怎麽可能想得到?”


    “嗚嗚嗚,這麽說我可是會哭的。”


    “我巴不得。”


    “那算了。不能便宜了你。”


    應白夜做了個鬼臉,算是對她剛才的回應。


    元初念本來狠狠地落下了針,但是隨即嘴角邊就掛上了一道好看的笑容。


    真是個惱人的家夥,不過在這裏的話……


    就算了。


    微風正好,將柳枝吹浮,高高揚起,氣氛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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