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區域,甲級閣樓當中。


    冰雪然收回了自己的靈力,成功止住了妍夢耳朵上的傷口。


    她站在床邊,看著麵前一身血汙的妍夢,眼中閃過了些許的心疼。


    這是同為女性的一種共情。


    她不厭惡所謂的靈狐族血脈,畢竟在她心裏,血脈這種東西,有的時候真的很讓人作嘔。


    “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冷淡的語氣中有著明顯的不滿。


    冰雪然回過頭,看到的就是揣著袖子,坐在窗戶上一臉笑眯眯的應白夜。


    “又見麵了,導師。”


    第二次見麵,應白夜已經沒有了第一次的浮躁。


    哪怕知道眼前的這個人來自那個地方,但是仔細一想,既然冰雪然會將自己的發色和瞳色隱藏起來,並且在北蒼靈院這種地方擔任導師。


    那麽也許,這也是一個告別了過去的家夥。


    既然如此,對於他來說,就沒有了任何的威脅。


    當然,能那麽準確的認出自己這張臉,也不是絕對安全就是了。


    “剩下的你來處理。”


    冰雪然沒有多說,直接起身與他擦肩而過,朝著窗戶外麵走去。


    “你不是找我有事嗎?”


    “現在沒了。”


    淡淡的冰晶閃過,再次回身,冰雪然已經消失在了這個房間當中。


    好快,好安靜。


    好厲害的身法靈決。


    應白夜從她離開的地方收回目光,跳下了窗沿,朝著妍夢的位置走去。


    現在的妍夢除了衣服上看上去有些血汙,身上的傷口已經全部被冰雪然的靈力愈合。


    本來應白夜準備好的丹藥倒是沒有了用武之地。


    他居高臨下,看著緊閉雙眼的妍夢,眼神清明。


    也許是見到了靈溪的緣故,自己現在的思緒格外的清晰。


    芥子鐲一閃,一瓶丹藥出現在了他的手中,將丹藥放在妍夢的床頭,應白夜轉身離去。


    老頭子說的對,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太拖拉,當斷則斷。


    也許是因為見到過沈蒼生的緣故,他感覺自己有些太高看這些所謂的老生了。


    不是每一個北蒼靈院的學員,都能夠抱有足夠的責任感。


    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會是沈蒼生。


    還是趁著機會把一切都結束了比較好,不煩。


    ……


    不知不覺,這外麵的天幕已經徹底暗了下來,繁星高掛,皎月懸天。


    徐青青所在的房間,她用靈力烘幹著自己濕漉漉的頭發,裹著一身單薄的睡衣坐在了自己的床上,打算先好好的睡上一覺。


    剛才的血腥雖然給她帶來了很大的衝擊,但是從根本上看,還是十分的出氣的。


    隻不過許卓的手段有些過於凶殘,她還是聽哥哥的話,離他遠上一點吧。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個導師的出現,導致他們沒辦法等到自己想要等到的人,這是最讓人氣惱的。


    所有的根源全都是在那個可惡的賤人身上,想起在北蒼界中那個人眼中高高在上的目光,她就隻有厭惡。


    哪怕她真正的痛楚是被斷了一隻胳膊,但是,最讓她無法忍受的是對方用看垃圾一樣的眼神看著她。


    他以為她徐青青是誰?


    她是天之驕女,是被所有人捧在掌心的明珠,她生來就比所有人高貴。


    沒有人能夠這樣羞辱她。


    所以,她一定要把他踩在腳底,一定要……


    “嘩啦。”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翻書的聲音在這安靜的閣樓當中響起。


    徐青青猛地直起身子,手中瞬間握住靈器寶劍,劍指聲音的來源。


    月光之下,一襲白衣,少年翻看著手裏的書本,聽見寶劍的出鞘聲,抬起了低著的頭,與徐青青驚疑的雙目對在了一起。


    “晚上好。”


    好個屁。


    徐青青看著不知道坐在那裏已經多久的應白夜,銀牙輕咬。


    手中的劍始終沒有放下,別看這個笑眯眯的家夥好像什麽也沒幹,但是她能感覺的到,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已經被數道氣息所鎖定,堵住了她所有的退路。


    而且她不是妍夢,她沒有主動出手的底氣,哪怕她已經是準融天境的境界,但是之前在北蒼界中,許問山他們的下場曆曆在目。


    她不會是他的對手的。


    “你想幹什麽?”


    應白夜放下手裏的書本:“我以為我拿本書能讓你不這麽緊張的。”


    更緊張了好不好。


    徐青青心裏想道,剛想回話,就看見這個人又笑了起來。


    “逗你玩的。”


    應白夜揮了揮手裏的書,坐直了身子。


    “你不感覺這樣出場很別致嗎?”


    嗬嗬,隨便你。


    徐青青目光陰冷地看著他,她算是明白過來了,這個人一直就在溜著她玩。


    “有事就說,沒事就請你離開。”


    怎麽可能沒事,但是她還是想盡力試試,能不能從這裏逃走。


    沒意思。


    應白夜把書本放回了芥子鐲中,這本書是他順手從靈溪那裏拿的,也就是為了解個悶。


    他身體後仰,靠在了後麵的牆上,然後直視著麵前的徐青青。


    “找你幫個忙。”


    來了。


    徐青青身體緊繃,等待著他之後的話。


    “說。”


    “帶我去找你大哥。”


    “不可能。”


    徐青青直接拒絕,無論他說什麽,她都要拒絕。


    這就是立場。


    “猜到了。”


    應白夜沒有任何反應,淡淡地說了一句。


    猜到了?還要問她?


    這人腦子有病吧。


    “沒病。”


    應白夜一眼就看出了她在想什麽,從坐著的地方站了起來。


    “不對,好像也不是完全沒病。”


    “要不然,也不會等你把澡洗完了。”


    什麽意思?


    徐青青愣了一下,然後,就看到了一隻修長的手掌,朝著她的頭上覆蓋了下來。


    完完全全沒有任何還手的能力。


    她最後看到的,就是那雙鎏金色的眼眸當中,無法掩藏的漠然。


    好嚇人。


    ……


    “你知道你今天幹了什麽嗎?”


    “不知道。”


    “我想弄死你,就現在。”


    “隨便。”


    大荒會總部,於文樓冷冷地看著麵前一臉笑嘻嘻的許卓,眼中的殺意根本就掩飾不住。


    這是實實在在的殺意。


    說實話,他現在真的很想把這個沒有腦子的家夥大卸八塊。


    托他的福,自己之前盤算好的所有計劃,全部都碎的不能再碎了。


    最重要的是……


    “你個蠢貨居然當著學院的麵做出這種事情,還讓導師給抓到了。”


    於文樓咬牙切齒地說道。


    如果隻是一般的情況也就算了,可是沒想到這個人做事居然做到了導師的眼裏。


    北蒼靈院是很自由,但是作為一座學院,院中學生可以允許有小毛病,但是像這樣的殘忍凶惡的行為,怎麽可能會被允許。


    而許卓又是從屬於大荒會的幹部,這次的事情也是大荒會集體的方針。


    指不定會被怎麽想。


    幹,越想越氣。


    要不然下次出任務的時候把他弄死吧。


    “行了。”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皺著眉頭的於子曼不滿地聲音響起。


    她同樣冷冷地看著許卓,在這件事情上,她和於文樓是一個態度。


    “你還有什麽說的。”


    聽到這句話,許卓這才睜開了自己半眯著的眼睛。


    “隻是一個新生,你們就慌了神?”


    “這不是什麽新生和老生的事情,而是你違背了我的指令。”


    “這大荒會不是你當家。”


    “荒哥不在就是我當家。”


    “誰說的。”


    “我說的。”


    “誰!!!”


    許卓猛地回頭,怒斥著說話的人。


    但是下一刻,整個會議室當中都安靜了下來。


    誰說的?


    你說的?


    “對,就是我。”


    下一刻,一顆水滴猛地在這處房間中砸開,極度冰寒,雪漫周天。


    這裏,是冰雪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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