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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夫人將養數日,自覺身上好些,便掙紮著過來給賈母請安。恰寶玉正他祖母麵前說笑,見母親來了,趕緊過來問安磕頭。王夫人含笑止住,攜他坐到一處。因注意到賈母麵有不豫,便悄聲問寶玉:“老太太做什麽呢?”


    寶玉麵上也有些悻悻的,小聲道:“海棠姐姐要嫁人了,老太太舍不得她,剛才說著還哭了呢。”


    海棠的父母原是外頭的,前些日子來稟告賈母,說她年歲日大,再耽誤不得。賈母聽罷,心中雖十分不舍,然也知男婚女嫁,皆該當齡,遂答應了。又因她十幾年來盡心服侍,賈母待她情份不比別個。不獨連身價銀一並賞了,還特特拿出兩樣梯己交給海棠,給她作壓箱底的嫁妝。


    但到底賈母有年紀的人,心中雖仍明鏡似的清楚,到底忍不住傷感。連日不曾讓海棠離了眼前。今日因試嫁衣,家去一趟,更是悶悶不樂起來。幸而寶玉下了學往這邊來請安,見賈母如此,忙撒嬌撒癡地哄老人家開心。一會兒命人將新得的好東西送來,說要孝敬老人家;一會兒因賈母腰帶上穗子引著誇起鴛鴦手巧,說“老太太這邊兒的姐姐都是天下最好的”。這才哄得賈母漸漸歡喜起來。


    他雖自插渾打科的,設法兒哄老人開心,自家心裏卻也有些不快活。因得王夫人問起,忍不住說道:“好好一個姐姐,做甚要去成親?沒得攪了清白。”


    王夫人聽了又氣又笑,道:“你才多大點?十歲的人,曉得什麽叫攪了清白?休要混說!”


    寶玉被她罵得吐吐舌頭,一溜煙跑到外頭廊下,找金釧兒說話去了。賈母含笑看著他,道:“真個淘氣。”又向王夫人說道,“身子不好就莫強撐著過來,都是一家骨肉,哪用計較這一點子虛禮?快些將養好才是正經。”


    見賈母心情轉好,王夫人便慢慢設詞,先謝過賈母關懷,又說起自己的病,將大夫說的不可操勞、安心靜養等話說了一遍。末了,話鋒一轉,道:“鳳丫頭昨兒過來探我的病,我因擔心這丫頭嬌養慣了,恐她不知進退惹人生氣,便囑咐了她幾句。誰想她一一應著,那老實模樣,卻是還做姑娘時全然沒有的。”


    賈母笑道:“你也太多慮了,鳳哥兒好得很呢,進進出出這麽多天,不獨上麵,連待下人的禮數她都沒錯過。方才寶玉還給我看他新得的寶貝,說是鳳姐姐特特給他的,是個西洋自行船,他喜歡得什麽似的,來去皆是自己親手帶著,不肯交給旁人――我卻不是因為她送的東西讚她,你知道,打她小時候起,我就喜歡她那爽利性子,合我脾性。”


    王夫人聽得暗暗歡喜,說道:“她一個後輩,若說出挑處雖也有一二處,究竟也不甚出奇,皆是老太太疼她,所以時常地誇她能幹。昨兒我見了她一麵,又想起老太太這話來,睡下時便恍恍惚惚做了個夢。夢裏其他情形也記不太真,就記得我身上又好了,正拿著對牌聽人說事兒,因答應了,剛要遞牌給她,忽然牌又不見了,急得到處找,卻哪裏也找不到。正急得沒個開交,旁邊忽然走過個人來,說,‘太太不是將牌子交與我保管了麽’。說著果然從袖裏拿出對牌遞了過來,我抬頭猛一看,不是別個,正是鳳丫頭。”


    賈母聽罷,說道:“你這正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難怪夢到她。”


    王夫人笑道:“其實皆因老太太一番話招起來的,究竟我醒時也沒深想,不承望合著眼卻就見到了她。這也真是巧:我因病裏,正愁沒個臂膀。乍見著她,竟是正應了眼下的坎兒。”


    賈母淡淡道:“約摸你雖沒細想,心裏頭卻早有主意了。”說著往盤子裏拈起塊薄荷糕,吃了一口放下,又慢慢喝下半盞茶,方道,“這兩年你身上不好,擔著一府的事兒也難為你了。可巧鳳哥兒來了,在那邊也無甚事,讓她時常過來幫你料理著,倒也便當。”


    王夫人忙道:“這如何使得,她年紀輕輕的,又沒經過大事,如何當得起一府事務。況她是大伯家的媳婦,豈有來小叔家幫忙的道理。”


    賈母笑了一笑,道:“連窮人家也還講究三親四戚間誰家不妥當時搭個手,她又如何來不得?且我是兩房長輩,讓她過來伺候著,盡盡孫輩的孝心,也是應當。若說起什麽當得當不得的話,鳳哥兒的好我心裏明白,她若當不得,家裏也沒誰再當得了。”


    因記掛著賈母囑她早些回來的話兒,海棠沒敢在家裏多耽擱,匆匆試了半成的嫁衣,向操持婚事的母親和弟弟道了辛苦,連溫寒也不及敘,便急急趕回賈府來。


    從後街側門進來,因這邊皆是下人們住的屋子,怕被人看見拉住她道喜,誤了時辰,便撿了一條不大有人的夾樹草道兒走。正穿花度徑,往前頭去時,忽眼角飄過一片粉豔的衣角。心中一奇,腳下不由一遲疑。恰在這時,聽到一個頗為耳熟的聲音,帶著些許惱怒和嬌嗔,說道:“大白的天兒,有什麽話不好在屋裏說,非要特特來這裏?”


    海棠正想約摸是哪房的丫頭出來說知心話,正不欲理論。待要走開時,卻聽見一個男聲說道:“妹子,難道你真不知我的心?”


    海棠一愣,立知不好,趕緊放下已邁出的腳兒,伸手按住腰側裙帶上拴的一雙小玉元寶,不教它磕碰著發出聲音來。慢慢矮下身,小碎步挪在一片灌木叢後,一動不動,放緩了氣息悄悄蹲著。


    那女聲立時變得羞惱起來:“我早該曉得你是個有禍心的――明白你什麽?沒頭沒腦叫我過來,竟是為說這些混帳話!若不是看在你同我家聯了姻,表姐夫又要我時常提點著你,我定告訴二門上的嫂子,打你一頓板子攆出去!”說著腳步一響,似乎是要走,卻又止住,氣呼呼喝道,“好狗不攔路!”


    雖挨了罵,那男聲裏卻沒一點兒氣惱:“你曉得,為了你我才巴巴到這裏來。若不是――”


    話音未落,隻聽女子重重啐了一口,道:“天下從無空伸的手!姓羅的,你難道不曾得了好處、不曾落了銀錢?虧你白長一副大個子,內裏竟是個奸滑的!休要再說這些取巧話兒,等著明兒管事的來揭你皮是正經!”說著突然轉身往另一頭跑了,卻恰巧是向著海棠這邊兒。


    那男的重重歎了一口氣,也不曾追。海棠正自慶幸時,忽聽見他幹站了一陣,腳步聲又是衝這邊走來的。心中突地一跳,隻當是自己被發現了,不料他走了幾步又停下來。悄無聲息過了半晌,海棠不由大著膽子悄悄伸頭去看,恰見他正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樣金燦燦的事物,摩娑半晌,戀戀不舍地放進懷裏,這才回頭走了。


    直到再聽不見腳步聲,海棠才慢慢站起來。呆呆站了半晌,心還是跳得厲害。又覺著臉上發燒,伸手去摸,才驚覺竟已捏出一手的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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