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李府家宴。


    田氏賀夫人單夫人上座,底下依次是李震幸兒仲閔他們,團團坐了一桌子。


    豐盛的菜肴流水價的上來,李震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飯桌,田氏的雙眼則是一刻不離的盯著兒子,看著李震吃的狼吞虎咽,少不得還提醒道,“慢點,又不是明天吃不到了,瞧你……”


    幸兒專揀著青菜豆腐吃個沒停,田氏又教訓道,“幸兒,你怎麽淨吃些菜葉子,喜樂,給她盛個雞腿。”


    幸兒笑道,“娘不知道,在草原的時候,天天不是羊肉就是馬肉,我當時就發誓回了中原一定要好好吃它一個月青菜才夠本呢。”


    田氏聽了,笑個不停,笑著笑著又覺得想流淚,因道,“娘知道你們受了苦了,唉……”


    李震忙道,“娘,不苦,一點都不苦,你忘了我最喜歡吃肉了嗎?”


    田氏破涕為笑,“你倒會逗我開心……”


    李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隻覺得一年多沒見的大哥變得那麽陌生,二姐長的高了也好像不是原來那個了似的,仲閔哥笑起來還是那麽溫文,隻是又多了些風霜的味道,整個吃飯,好吃的全給他們幾個吃了去,連話題也是圍繞他們幾個,而自己的親娘,連坐下的資格都沒有,隻能一邊站著伺候,他看著大娘和大哥他們,笑笑鬧鬧的好不開心,隻覺得自己像是個局外人,想起平時那些好吃的都是第一個先給自己的,現在卻什麽都輪不到,因拉著繼謙道,“我吃飽了,咱們先走吧。”


    繼謙還在聽李震講草原上的事,不願就走,“再多坐一會,你聽,震哥在說草原上的人原來真的是個個擅於騎馬射箭,還有賽馬節……”


    李霄有些不高興。“那你自己坐著聽吧。舅舅喊我出去玩地時候我可不帶你了。”


    繼謙忙道。“別。別……”兩人一起辭了出來。李霄見繼謙臉上還有些不情願。因道。“舅舅說他新買了一隻鳥。叫聲可好聽了。走。我帶你去見識見識。”


    繼謙道。“真地?”


    李霄不屑道。“那還有假?”


    杉院。


    靜琬把仲閔幾人送給她地禮物拿在手上。一臉遲。“就這個?”一個木棍上麵兩片窄木片。“你們也太小器了吧?枉我這一年來不知道為你們流了多少眼淚。”


    看著瘦削的靜琬,李震能想象她這些日子過的多孤苦,“我也想著你的,++妹,當時我們在草原上玩這個竹蜻蜓的時候,我就想要是你也一起玩,多好!你別看這個東西簡單,做起來也不容易的,再說,我們總不能給你帶肉幹奶+吧,帶回家也餿了。”


    靜++看李震都快急了,忙道,“我說著玩的,看你,還當真了,那你快教我,怎麽玩?”


    李震道,“你用雙手這麽一搓,再一放,竹蜻蜓自然就飛上天了。可惜現在天晚了,明天我陪你玩,再給這繡蜻蜓上點顏色,更好看了。”


    靜琬點點頭,“好吧,聽你說地這麽好,我也不計較了,那你們快說說這一年多來有什麽好玩驚險的故事,聽你們跟舅母說的都是輕描淡寫的春秋筆法,我要聽詳細的。”


    李震指指仲閔,“你大哥可是畫了不少風景人物圖,當時我們被抓住的時候他死也要帶著那些畫在身上,當時我還說他麻煩,現在倒可以看圖說故事了。”


    仲閔笑了笑,看了眼幸兒,沒說話。


    幸兒也好奇道,“真地嗎?仲閔哥,你給我畫的那些畫都還在?”


    仲閔點了點頭,幾個人跟著仲閔到了他的書房,仲閔把一個箱子打開,裏麵好多個畫卷,仲閔隨便拿了幾個出來,幸兒和靜琬打開鋪在桌上,看到畫麵上雪地裏幾個冰燈璀璨,自己笑靨如花,幸兒不由大奇,“仲閔哥,這……這是你什麽時候畫地?”


    仲閔笑了笑,“你不是說想我給你畫這些畫像做紀念,可以將來看嗎?我就憑著記憶畫了這些畫,要是把你畫的醜了別賴我就是。”


    靜++已經嚷嚷開了,“這畫裏的是什麽?看大哥的題跋說是冰燈?是叫冰燈嗎?這麽好玩地東西我都沒有玩過,不行,今年你們幾個一定要賠給我。[.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李震滿口價答應,“放心,琬妹,到時候我一定做給你,要多少有多少,不過就是爬犁我不太會做,得請教仲閔了。


    “什麽?爬犁又是什麽?”靜琬急的什麽似的,徹底變成了問題寶寶。


    仲閔找了幾幅畫,打開了一幅,幸兒一看,赫然是除夕那晚自己和仲閔一起玩爬犁的情形,仲閔在前頭拉著,自己穿著獸皮披風,坐在上麵一副安然享受的笑模樣,因道,“這不就是爬犁?仲閔哥,今年做了爬犁換我拉你好了,補償你一下。”


    靜++對著畫指指點點,李震在給她解釋爬犁是個什麽東西,仲閔望著幸兒,幸兒正在津津有味的看著自己地各個“相片”,看到自己受傷趴在床上的可憐樣,幸兒又有些感慨,終於過去了,終於能回來了,真好……


    “幸兒,你這趴在床上做什麽?還有,他們放竹蜻蜓地時候,你怎麽坐在這個像車子的東西上?”靜琬看到幸兒受傷地幾幅圖,忍不住問道。


    “幸兒在草原上是服侍公主的,有一次公主半夜跑掉後來被抓了


    她母後也就是可敦居然遷怒到幸兒身上,使人鞭打了那個任性公主卻隻是被罰禁足而已,真氣死我了。那個車子是幸兒養傷期間,仲閔做給她地代步工具,叫輪椅,能推著到處走,很方便的。”李震答道。


    幸兒想起自己以前在李府的時候,也是犯了錯被禁足,丫鬟就被張媽罰,還好不算很嚴重,當時也沒見有人抱不平……真是烏鴉落在豬身上,看不見自己黑……說起來,也不知道瑞秋她們怎麽樣了,待會回萱院一定要好好撫慰她們,深入體驗了一年多的丫鬟生涯才知道小姐好當,丫鬟難為……


    “啊?幸兒,你受了這麽多苦?比起來,我在家裏至少是好吃好喝的,我剛才真不該那麽說,幸兒,你現在傷都好了嗎?那個可惡的公主和可敦最後都怎麽樣了?”靜琬問道。


    幸兒點點頭表示傷沒事了,李震隨口道,“可敦被殺了,蘇雅公主和她那個父汗被父親帶到長安獻俘了。”


    靜琬沒想到居然是這麽慘烈地結局,“真的?那……要說起來,這個公主以後沒了娘,也是怪可憐的。”


    李震勸道,“聽父親說,皇上應該會優待可汗他們,所以這個公主以後生活倒無需擔心,至於可敦,是她口口聲聲辱罵皇上的,她這是自作孽,怪不得別人。”


    幸兒見說到可敦,氣氛有些冷,因問道,“琬姐,我剛才走過院子,看到有個秋千,是你命人做的嗎?挺好玩的。”


    靜琬搖搖頭,像突然想起了什麽,“是方大哥叫人做的,你們不在的時候我每日裏就剩下傷心難過,多虧了他和晴姐逗我開心,帶我出去散心,你們還不知道吧,方大哥和晴姐找到他們父親了!”


    幸兒幾人麵麵相覷,震驚非常,“他們的父親不是去世多年了嗎?”


    靜琬笑道,“也許是他們倆好人好報,也許是老天有眼吧,方大哥後來不在溶溶工坊做了之後,就到四海酒樓當跑堂地,有一天他……”


    居然比他們的經曆還波詭雲譎蕩氣回腸,幸兒歎為觀止,都是沒有手機惹的禍!要是有了手機,怎麽會鬧這種認錯死人的烏龍,一個電話,天南海北的都能見到麵,唉,說起來也不知道蔣林在哪裏,要是有個手機,兩個人就算見不到麵,也可以發短信……要是能像方家兄妹似的守得雲開見月明就好了……


    “方大哥怕我悶,過年地時候還送了好多小玩意兒給我,哥,你看,我腳上這雙鞋子還是他送的呢,好”靜琬展示著她的繡花鞋,仲閔點了點頭,“嗯,他們兄妹這麽照顧你,改天我要登門拜謝才是。”


    李震看著靜琬地鞋子,有點不太甘心,“琬妹,你喜歡什麽樣的鞋子?明天我給你買上十雙,讓你天天換新的,好不好?”


    靜琬笑道,“我又沒有長那麽多腳,我的鞋夠穿地,不用了,對了,哥,你不知道,娘認了晴姐做義女呢。


    “哦?真的?”三個人都很驚詫。


    靜琬解釋道,“你們不知道,有一次娘發熱,燒的很厲害,二夫人又不肯請大夫,又把守著杉院不讓我們出去,我急的都哭了也沒辦法,隻想著要是娘不在了我也不活了,後來還是晴姐帶著我們一直給娘換冷帕子冰身體,熬了一晚終於退了燒,第二日二夫人才假惺惺的請了大夫來看,我都不敢想,要是那時候晴姐不在我身邊我會怎麽樣……”


    仲閔拍著靜琬的肩膀,“琬兒,這一年多辛苦你了,以後這些責任就由我承擔,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和娘,不讓你們受委屈。天晴是咱們家地恩人,我真要好好感謝她……”


    李震有點不忿,道,“還有這等事?二姨娘怎麽這麽下作?居然不給姑母請大夫?看我明天不告訴娘,治了她的罪!”


    靜++忙擺手道,“震哥,你別添亂了,自從你們失蹤了之後,舅母就終日禮佛不管家事了,現在家裏是二夫人當家,你就算告了狀也隻是讓舅母為難而已。”


    仲閔聞言,也勸道,“震哥,既然我回來了,自能保地我母親和妹妹周全,不會讓別人欺負她們,就別給舅母添麻煩了。”


    沒想到剛回來就一年多沒回來,家裏居然變了天?幸兒看著一臉堅毅的仲閔,不忿地大哥,“既然咱們都回來了,娘也可以出關了吧?沒理由還被二姨娘一手遮天啊。”


    李震皺著眉頭,“連二姨娘私藏家書的事娘都不予追究,我隻怕娘不想再理家事了。”


    那怎麽行?幸兒剛想反駁,仲閔攔道,“舅母自然有舅母地主意,咱們都回來了,舅父過幾日也回來了,想必二夫人也不會做的太過的,靜++不是說想聽草原故事嗎?我還沒給你講我們喝酒劃拳的故事吧?”


    李震也笑嘻嘻的接口,“還說什麽海帶拳什麽的,結果連馬奶酒都能把她喝的那麽醉,又哭又鬧的,我可真服了幸兒了。”


    靜琬大笑,“幸兒真這麽離譜?不行不行,我們要找個機會一起喝個酒才好,我也要見識一下。”


    幸兒追打著李震,這個大哥,從來都隻會拿她的糗事來討好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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