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漓的臉瞬間煞白,.馬還在往前,箭卻是一支接著一支地射過來,顏漓一晃神,眼看著又是一支箭朝他而來。


    “小心!”就在他身後的沈吟朝眼尖,趕緊揮鞭使勁一抽,抽在了顏漓的馬屁股上。那馬撒開蹄子就跑起來,顏漓堪堪躲過幾支箭。不過很快,馬的前腿中了箭,一下子跪了下來,連著馬上的顏漓也滾了下去,摔成驢打滾。


    顏漓不甘心地從地上撐起身子,卻見天上到處都是飛箭流矢亂飛,忙又俯下身子,窩在那匹不幸中箭的馬邊上躲著。抬眼望去,蕭慎還騎在馬上,手上的劍飛舞著,叮叮當當打下不少箭,還能夠護著身下的馬,和沈吟朝在旁邊遙相呼應,偶爾還來個眼神交流。


    沈吟朝在他的掩護下,飛身而起,跳入旁邊的樹林裏乒乒乓乓打起來,箭很快就少了下去。蕭慎摸摸身下的馬,撫慰著受驚的它一般,眼神卻極為傲慢,還故意往顏漓那邊看了一眼。


    不就是會點功夫麽,至於這麽耍帥?顏漓憤憤地想,自己也是認真學了功夫的,隻是沒有實戰經驗罷了。再說這會兒敵暗我明,情勢不利啊,。顏漓探出頭,也發現箭少了很多,大著膽子站了起來,抬頭對上蕭慎。


    “看來是在恭候你的大駕呢,.九皇子殿下。”蕭慎朝他笑笑,丟下這一句,便翻身下馬,進樹林幫沈吟朝一起去對付這些潛伏的殺手。


    顏漓語塞,事實看起來的確如此,.可那是因為他走在最前麵吧?顏漓正無辜地想著,蕭慎的馬突然對著他嗤嗤地呼氣,發出嘲笑一般的聲音。


    “喂,有沒有搞錯,怎麽連你這畜.生都看不起我!”顏漓怒了,跳著腳說。


    那馬卻壓根不想理睬他,掉過頭往沈吟朝的馬那.邊走去,尾巴還掃到了顏漓,一陣腥臊。


    “蕭慎,你養的好馬!”總不能真的跟個畜生過不去,顏.漓憤怒地追過去,要跟蕭慎說個清楚。


    從一開始,箭來的方向便隻有路的這一頭樹林,.沈吟朝和蕭慎也都往這邊去追,顏漓完全沒想到,路的另一麵,還會有另一支箭像是等著他一般,在他沒有防備的時候,飛速而來,在他聽到箭穿過來的風聲的時候,胸口一涼,低頭竟看到了一支箭。


    “蕭……”第二聲被生.生扼在了喉嚨口,顏漓隻覺得兩腿發軟,接著便沒了知覺,隻看到眼前的景象在往上移,終於,看到了一雙鞋,也透著那一股子傲慢勁,和他主人一樣。


    然後顏漓就眼前一黑倒地不起。蕭慎朝他走近了些,像是能看到箭飛來的路徑一般,眼神同樣直直地射過去。


    “嗖!”又是一個破空之聲,蕭慎悶悶哼了一聲。這箭的力道果然很足,一下就穿透了他的左肩,還差點讓他腳下踉蹌。蕭慎深吸一口氣,右手運功一手折斷了留在外麵的大半箭羽,然後蹲下身子,艱難地扶起顏漓,替他點上穴道止血。


    沈吟朝收拾完了幾個放冷箭的小嘍囉,經過這一輪發泄心情反倒是舒暢了不少。其實她又怎麽會看不出來,這些天羅教的弓箭手在山下不過是做個預警的,也不會真的要傷人。當然,顏漓這種皮毛功夫的人,隻能自認倒黴了。


    所以,蕭慎捂著左肩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沈吟朝第一反應竟然是想笑話他的沒用。蕭慎好脾氣地由著她說,等到她終於想起要幫忙看看傷口的時候,卻被他阻止了。


    “我們還是盡快離開這裏,她,恐怕是真的有了殺意。”


    沒有說她是誰,但沈吟朝知道,所以臉上立刻就沒了笑意。


    “顏漓呢?”


    “我是為了救他受傷的,他……也中了一箭。”


    “看來,最沒用的人還是他。”沈吟朝這麽說著,跟蕭慎去找顏漓,卻在看到他的時候僵硬了所有表情,站在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急忙衝上去抓著手把脈,又立刻逃出了顆藥丸塞進他嘴裏。


    “我替他點了穴道,隻是他受傷在胸口,怕是受不了路上這顛簸。”蕭慎在旁述說著事實。


    沈吟朝粗暴地撕開顏漓的衣服,小心地查看他的傷口。


    “還算幸運,沒有穿心而過。不過箭身可能擦到了心髒,的確不能顛簸,可必須盡快把箭取出。”


    沈吟朝看看山上,卻很快移開視線,她是絕不願意回去的。事已至此,就算這箭現在是ha在她的胸口,她寧可死在這裏也不要回去。


    “我來扶著他,盡量讓他少受些顛簸。”蕭慎主動請纓,右手把顏漓架在自己肩上,眉頭皺起,額頭滲出了一層冷汗。


    “你……你想你的手廢掉嗎?”沈吟朝看到他左肩暈開的血色,想起他也中箭,立刻大叫起來,把顏漓從他手中搶過來。


    “中箭雖然在肩膀上,不過這箭頭有倒鉤,要取出來,你比他還慘。”沈吟朝看著蕭慎的傷口沉聲道。


    “我不要緊,我們趕緊走吧。”蕭慎笑笑,牽動了筋骨又是一陣呲牙咧嘴的疼痛。


    沈吟朝看著沒在顏漓胸口的箭羽,點頭說:“是,該離開了。”


    “去我家吧。”


    “好。”


    ***


    沈吟朝以為會去定國侯府,沒想到去的竟是一座普通的城郊小院,連個管家的下人都沒有,不過進到屋裏,蕭慎把沈吟朝帶到櫃子前,藥材倒是很齊備。


    “這裏是我真正的家,我出生在這裏,長大了也經常一個人過來住。”蕭慎一麵解釋,一麵熟練地用右手拿起一瓶藥,用嘴咬開了瓶蓋,直接往左肩的傷口上撒去,動作粗暴得一點沒有原來貴公子的摸樣。


    “你就不能先等等!”沈吟朝甚至覺得自己能夠聽到藥作用在傷口上的聲音,自己都覺得有些頭皮發麻,不免心疼地說。


    “又不是什麽大傷。這裏有些續命的良藥,你先給他用了,我去叫大夫。”


    沈吟朝想說什麽,蕭慎都已經料到了似的,也不給她開口的機會:“放心,這裏本來就是我一個人的秘密基地,不會泄lou出去的。那個大夫是我母親的舊識,可以信得過,他對付這種傷口,比你要有經驗得多。”


    於是沈吟朝乖乖地送走了蕭慎,自己在這裏等著。說實話,望著蕭慎遠去的背影的時候,她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場景,是妻子在家門口目送丈夫離去的景象,結果被自己嚇到了。連忙躲進屋,顏漓依舊一動不動躺在那裏,不過傷口已經止住了血,麵色也好了不少,隻要能取出箭,應該沒什麽大礙。


    沈吟朝理所當然地逛起這個小院來了。真的隻是個樸實得不能再樸實的小院,正中三間屋子,外加兩旁各兩間廂房,再加院子裏一口天井兩棵棗樹,一般的農家也就這樣。而屋裏的陳設,也一點看不出華貴,沒有一樣多餘的家具,都是些很方便使用的東西。


    唯一有些特殊的,是這裏的金貴的藥材和豐富的幹糧。若不是房間裏的落灰,沈吟朝甚至以為蕭慎不久前還住在這裏。看來,這些東西是常年備著的,而有些珍貴的藥材卻不是能放久的東西,從這點看,蕭慎還是個有錢人啊。


    也不知怎麽的,沈吟朝看這裏特別的親切,難得十分勤勞地收拾了一番,又燒了一鍋熱水,涼了一碗用紗布喂顏漓喝了一點,然後坐在簡陋的凳子上思考。


    顏漓和蕭慎所中的箭,的確都是天羅教天道院出品的鳳羽,而且箭頭還是月牙形的,別人很難仿冒。但沈吟朝現在越來越覺得,這事不像是天羅教幹出來的,如果是菲雅的意思,他們哪有那麽容易能夠拖身?天羅教裏別的人,更不敢當著她的麵做手腳。


    顏漓、蕭慎或者她沈吟朝的敵人都是很有可能的,但是知道他們在天羅教還敢來偷襲的人恐怕不多。想到出事的是在山腳,沈吟朝不由懷疑是別的人潛伏在那,故意要嫁禍給天羅教。其實天羅教被別人安的罪名多了去了,但是這事出在沈吟朝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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