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三皇兄的關照，我們兄弟兩在宮中的生活才算。幸而後來顏貴妃終有了身孕，大概是為了後人積德，也就不再找我們的麻煩。那段時光，是我過得最舒心的日子。為了我和皇兄身上的病，白天跟三皇兄跟太傅學字，晚上會悄悄去藏書閣找相關的醫書看。關於母妃的事情，就是在那個時候一點一點地聽說，然後我知道，顏貴妃便是害我們兄弟如此淒慘的真正元凶。
“雖然我很希望她能得到應有的懲罰，但是那個時候我並沒有力量，所以不敢輕易報仇，眼看著她生下九皇子，越加受到寵愛。直到我在書中看到一個方子，費了些手段，讓顏貴妃身上開始長斑，從臉上長到脖子上，皮膚一塊塊地脫落，太醫們對這她的怪病束手無策，這才斷了她的寵愛。正好那時候馨悅的母妃入宮了，皇帝很快就把顏貴妃拋在了腦後。”
“對付一個失寵的妃子，那就要容易多了。再加上馨悅的母妃性子極好，對幾個皇子都挺照顧，我和顏貴妃在宮中的地位已經轉變。這個時候殺她容易多了，但是這樣太便宜她。我讓她的皮膚一寸一寸地腐爛，讓她的頭發一根一根地掉光，毀了她最珍視的容貌。還特意叫人送了最清楚的銅鏡給她，掛在她床頭，每天都讓她看到自己的摸樣，聽她尖叫，看她瘋狂。我暗中在宮中放出話來，說顏貴妃如此是因為染了髒病，讓宮人都看不起她。最後安排皇帝見到已是瘋子的她，讓皇帝罵她怪物，亂棍攆出宮去。”
韓洛庭看到沈吟朝聽著換身寒毛都豎了起來，露出一個算是安慰的微笑來，又接著惋惜地說：“可惜那個時候馨悅的母妃瑞妃看九皇弟可憐，就跟皇帝請求讓別的妃子來照顧他，不然我還真想看看瘋了的顏貴妃，會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做出什麽來。九皇弟地運氣也真的不錯，後來再想動他的時候，他又多了樓隨衣那個伴讀，狡詐聰慧，極難對付。”
“這個，你不覺得九皇子他挺無辜的嗎？”沈吟朝有些聽不下去，忍不住說話了。
“無辜？難道我和皇兄就是注定要遭受這些的嗎？吟朝，你還不明白，出生在皇家，就無所謂無辜與否了。這便是命。我本就是~眥必報之人，所以說我不適合做皇帝。”
“對了，你和韓洛伊到底有什麽病，讓我來看看吧，說不定能治。”沈吟朝沉默了一會兒，把話題轉開了。
“除了顏貴妃這個賤人，大仇得報，我倒是空了下來，潛心研究用毒用藥之術。我無法相信任何人，但是我又需要有自己的力量，隻能用毒來控製人，隻有這樣我才能給予暫時的信任。這樣的日子又過去一年，接著三皇兄的婚事被提上了議程。對方是他母妃家地表妹，是個非常可愛的女子，貴妃也很喜歡她。一日她進宮來看貴妃，卻很久不見人影，待到發現她地時候，卻是在禦花園，被人強暴致死。發現她的三皇兄長嘯一聲，吐血暈了過去，再次醒來，就是現在這樣了。”
“這件事發生在後宮，查了半天也沒查出是誰做的，最後不了了之。但是我清楚，三皇兄不是那麽懦弱之人，他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他知道傷了若表妹的人，是自己的父皇。這其實並不難查到，當時若表妹手中還有被她抓破地龍袍碎片。事後我去查這件事，果然是皇帝，因為收到了一封署名不詳的信，好像是關於那個畫中女子地，讓他受了氣。斬了乾清宮的太監還不夠，路過禦花園的時候，因為若表妹的一句無心之言，竟然做出那種獸行。你說，皇帝該不該死？”
沈吟朝動動嘴唇。不知該說什麽。既然韓洛庭這麽說。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地吧。皇帝地確是非常非常地過分。但是咎其原因。似乎是因為菲雅？自家母親地毒舌沈吟朝是領教過地。皇帝生氣很正常。所以那個若表妹就成了無辜地出氣筒。不。皇宮裏是沒有無辜地人地。不對不對。最不應該地還是皇帝。
韓洛庭看她皺著眉頭糾結地樣子。冷笑了一聲。悶在心中十幾年地事實都說了出來。接下來便無可顧忌了：“我從來沒把皇帝當過自己地父親。因為三皇兄認他做父皇。才尊他一聲父皇。但他竟然把三皇兄害成這樣。我下定決心。母妃地仇。三皇兄地仇還有我和皇兄地仇。都要皇帝一樣一樣還回來。我不能做皇帝。但我一定會把他從皇帝地位置上拉下來。讓他成為一個萬人唾棄地廢君。”
皇帝慈愛地笑容。傾雲堅決地眼神。韓洛庭平靜地溫柔還有馨悅地可愛純真在沈吟朝腦中打架。樓隨衣隻告訴他宮外地形勢嚴峻。卻沒說宮中地情況也是這麽複雜地啊。皇帝很壞很過分。沈吟朝知道。韓洛庭很苦很可憐。沈吟朝也同情。這抉擇就跟讓她在皇帝和傾雲他們之間選擇一樣。但是看起來。韓洛庭並不像是傾雲他們那樣好打發。而且他地局已經布了那麽多年。恨也恨了那麽多年。還有機會挽回嗎？
“好了。該知道地。不該知道地。你都知道了。接下來地事。你應該也能想到了吧？”韓洛庭站起來。輕輕拍了拍沈吟朝地肩。
“等等。你還是沒告訴我你身上什麽病。難道你不相信我地醫術？別忘了三皇子還是我治好地。讓我看看。也許我真能治。”沈吟朝愣了愣。見韓洛庭走開了。連忙跳
見她還在關心著自己，韓洛庭眼光閃了閃，轉頭望向外麵，深深歎了口氣，輕聲道：“其實，的確不是什麽大病。那藥傷的人是的根本，我和皇兄，這輩子注定不能人事。所以，你不必在我身上再花費時間了。”
沈吟朝的嘴巴張大，半天說不出來了，直到口水差點流出來，才想起來閉上，結結巴巴地問：“怎麽怎麽可能，你們……對了，那天韓洛伊不是還說喜歡傾雲姐姐來著？”
“皇兄隻是單純地喜歡美麗的東西，就像收藏品一樣。”
沈吟朝打了個冷戰，韓洛庭的笑靨在眼前突然變得扭曲起來。沈吟朝眨眨眼睛，不對，怎麽覺得更模糊了。
“你……對我下毒？”沈吟朝想到剛剛他在肩上的那一下，幡然醒悟過來，身子軟軟地癱坐了下去，臉上立刻換上了憤然地表情。
直到此時，韓洛庭才收起溫柔的笑容，露出真切的表情來。冷漠地看著沈吟朝，眼中雖有幾分抱歉，但是語氣冰冷：“不錯，我說過，我不相信任何人。對你，我沒有十分的把握，也知道你絕不會為我所用，所以既然你已知道，那就不能怪我狠心滅口了。”
“韓洛庭！你真是個混蛋！我討厭你！”沈吟朝大吼一聲，動了氣吐出一大口血來，接著便隻覺得頭暈眼花，扶著椅子不知東南西北。
“就你這點小毒，以為我真的沒辦法解嗎？”沈吟朝嘴上還是不肯服輸。
“對你用的毒，自然不敢馬虎。或許你一直都沒有發現，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衣服的熏香是不同的。這香本無毒，但是長久積聚在你體內，遇上我剛剛下在你身上地‘無生’，縱是我，也解不了你身上的毒了。”
沈吟朝冷笑一聲，想扶著椅子直起身子，卻連手都開始在打顫。
“這種下毒之法在古書中早有記載，你博學多聞地，我曾用書上提及的另一種毒試過你，就是三皇兄身上的毒。不過你並沒有認出來，想必你是不知道這毒了。當然，不得不承認，你真的很聰明，竟然自己研究出了一個法子，幾乎和書上記載的無差，還讓我順利得到了紫~。如果你沒有聰明到猜到這一切，我們或許還可以互相討論討論藥理。”
“竟然連三皇子也利用，韓洛庭，我收回之前對你留下地最後一點感動，你就是個小人是個混蛋。你卑鄙無恥下流……”沈吟朝罵到一半，又是一口血湧上來，嗆得她說不下去。
“是，沒錯，我就是小人。所以你不用為我擔心，你死了之後，我會妥善處理好你的屍首。沒有人會懷疑我，因為還會有另一個沈吟朝繼續留在宮裏。紅箋，你還記得嗎，跟在你身邊有些日子了，對你也算了解，她假扮你幾日，不會有人懷地。”
聽到這裏，已經說不出話沈吟朝隻能用眼睛瞪著他表示自己的不滿，卻不知道原來眼睛瞪得太大太圓，眼淚是那麽容易掉下來。
韓洛庭緩緩蹲下，輕輕把她扶了起來，在椅子上靠好，仔細幫她擦掉眼淚和嘴角的鮮血，在她耳邊輕聲說：“對不起，你的情意，我韓洛庭此生難忘，但是今生由不得我選。像你這樣的女孩，實在不該來這皇宮。來世，你還是尋一處山清水秀之地逍遙度日吧。”
沈吟朝聽他這麽說，像是鬆了口氣，閉上眼睛身子倒下，慢慢地沒了呼吸。
韓洛庭看著她，認真地把她扶正擺出一個正坐的姿勢來，幫她理好頭發，眼中閃過微不可見地苦澀。然後轉身出門，以沈吟朝的名義，讓人把鍾粹宮地宮女荷心叫過來。那是他在粹宮中早就布好的棋子。
裏麵地沈吟朝聽到動靜哀歎了一聲，不過表麵上她依舊是個死人。看起來韓洛庭似乎沒有毀壞屍體的愛好，她是不是可以暫時放心了。韓洛庭機關算盡，唯一忽略地，就是小看了沈吟朝的武藝。
吐出的鮮血，是為了把體內的毒給吐出來，而裝死更容易，不過是龜息**這種小兒科而已。最重要的一點，沈吟朝對這毒，並不是韓洛庭想象中的一無所知。皇宮裏會有的所謂古書，菲雅手上怎麽可能沒有？
正好用龜息來延緩殘餘毒性的發作，一個時辰之內，隻要給沈吟朝一處安靜的地方運轉幾個周天，這毒完全逼出體外也不是什麽難事。所以她一點也不擔心自己，倒是看著韓洛庭在外交待下一步的背影，心裏冰涼的同時，還是忍不住擔心一下。
突然好想爹娘，沈吟朝腦中閃過山上過的日子，做自己想做的事，幫著娘親欺負爹地，晚上幻象一下如果身在皇宮的場景，過得輕鬆自在。不過，當時隻道是尋常啊，還覺得太過單調太過平凡，可是對比起這皇宮裏的生活來說，好像也算是種幸福了吧？
難道她真的不該來的，皇宮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樣子，而且有些事情親身經曆了，完全不像是書中所說的那麽簡單就能過去。她討厭韓洛庭，也討厭即使被這樣對待依舊同情韓洛庭的自己，更討厭不能做出一個果斷抉擇的自己。
要怪，隻能怪她太天真太貪心，既然以皇後為目標，卻還幻想著有朋友有愛情，不管哪頭都是好人，怎麽可能呢？
“雖然我很希望她能得到應有的懲罰，但是那個時候我並沒有力量，所以不敢輕易報仇，眼看著她生下九皇子，越加受到寵愛。直到我在書中看到一個方子，費了些手段，讓顏貴妃身上開始長斑，從臉上長到脖子上，皮膚一塊塊地脫落，太醫們對這她的怪病束手無策，這才斷了她的寵愛。正好那時候馨悅的母妃入宮了，皇帝很快就把顏貴妃拋在了腦後。”
“對付一個失寵的妃子，那就要容易多了。再加上馨悅的母妃性子極好，對幾個皇子都挺照顧，我和顏貴妃在宮中的地位已經轉變。這個時候殺她容易多了，但是這樣太便宜她。我讓她的皮膚一寸一寸地腐爛，讓她的頭發一根一根地掉光，毀了她最珍視的容貌。還特意叫人送了最清楚的銅鏡給她，掛在她床頭，每天都讓她看到自己的摸樣，聽她尖叫，看她瘋狂。我暗中在宮中放出話來，說顏貴妃如此是因為染了髒病，讓宮人都看不起她。最後安排皇帝見到已是瘋子的她，讓皇帝罵她怪物，亂棍攆出宮去。”
韓洛庭看到沈吟朝聽著換身寒毛都豎了起來，露出一個算是安慰的微笑來，又接著惋惜地說：“可惜那個時候馨悅的母妃瑞妃看九皇弟可憐，就跟皇帝請求讓別的妃子來照顧他，不然我還真想看看瘋了的顏貴妃，會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做出什麽來。九皇弟地運氣也真的不錯，後來再想動他的時候，他又多了樓隨衣那個伴讀，狡詐聰慧，極難對付。”
“這個，你不覺得九皇子他挺無辜的嗎？”沈吟朝有些聽不下去，忍不住說話了。
“無辜？難道我和皇兄就是注定要遭受這些的嗎？吟朝，你還不明白，出生在皇家，就無所謂無辜與否了。這便是命。我本就是~眥必報之人，所以說我不適合做皇帝。”
“對了，你和韓洛伊到底有什麽病，讓我來看看吧，說不定能治。”沈吟朝沉默了一會兒，把話題轉開了。
“除了顏貴妃這個賤人，大仇得報，我倒是空了下來，潛心研究用毒用藥之術。我無法相信任何人，但是我又需要有自己的力量，隻能用毒來控製人，隻有這樣我才能給予暫時的信任。這樣的日子又過去一年，接著三皇兄的婚事被提上了議程。對方是他母妃家地表妹，是個非常可愛的女子，貴妃也很喜歡她。一日她進宮來看貴妃，卻很久不見人影，待到發現她地時候，卻是在禦花園，被人強暴致死。發現她的三皇兄長嘯一聲，吐血暈了過去，再次醒來，就是現在這樣了。”
“這件事發生在後宮，查了半天也沒查出是誰做的，最後不了了之。但是我清楚，三皇兄不是那麽懦弱之人，他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他知道傷了若表妹的人，是自己的父皇。這其實並不難查到，當時若表妹手中還有被她抓破地龍袍碎片。事後我去查這件事，果然是皇帝，因為收到了一封署名不詳的信，好像是關於那個畫中女子地，讓他受了氣。斬了乾清宮的太監還不夠，路過禦花園的時候，因為若表妹的一句無心之言，竟然做出那種獸行。你說，皇帝該不該死？”
沈吟朝動動嘴唇。不知該說什麽。既然韓洛庭這麽說。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地吧。皇帝地確是非常非常地過分。但是咎其原因。似乎是因為菲雅？自家母親地毒舌沈吟朝是領教過地。皇帝生氣很正常。所以那個若表妹就成了無辜地出氣筒。不。皇宮裏是沒有無辜地人地。不對不對。最不應該地還是皇帝。
韓洛庭看她皺著眉頭糾結地樣子。冷笑了一聲。悶在心中十幾年地事實都說了出來。接下來便無可顧忌了：“我從來沒把皇帝當過自己地父親。因為三皇兄認他做父皇。才尊他一聲父皇。但他竟然把三皇兄害成這樣。我下定決心。母妃地仇。三皇兄地仇還有我和皇兄地仇。都要皇帝一樣一樣還回來。我不能做皇帝。但我一定會把他從皇帝地位置上拉下來。讓他成為一個萬人唾棄地廢君。”
皇帝慈愛地笑容。傾雲堅決地眼神。韓洛庭平靜地溫柔還有馨悅地可愛純真在沈吟朝腦中打架。樓隨衣隻告訴他宮外地形勢嚴峻。卻沒說宮中地情況也是這麽複雜地啊。皇帝很壞很過分。沈吟朝知道。韓洛庭很苦很可憐。沈吟朝也同情。這抉擇就跟讓她在皇帝和傾雲他們之間選擇一樣。但是看起來。韓洛庭並不像是傾雲他們那樣好打發。而且他地局已經布了那麽多年。恨也恨了那麽多年。還有機會挽回嗎？
“好了。該知道地。不該知道地。你都知道了。接下來地事。你應該也能想到了吧？”韓洛庭站起來。輕輕拍了拍沈吟朝地肩。
“等等。你還是沒告訴我你身上什麽病。難道你不相信我地醫術？別忘了三皇子還是我治好地。讓我看看。也許我真能治。”沈吟朝愣了愣。見韓洛庭走開了。連忙跳
見她還在關心著自己，韓洛庭眼光閃了閃，轉頭望向外麵，深深歎了口氣，輕聲道：“其實，的確不是什麽大病。那藥傷的人是的根本，我和皇兄，這輩子注定不能人事。所以，你不必在我身上再花費時間了。”
沈吟朝的嘴巴張大，半天說不出來了，直到口水差點流出來，才想起來閉上，結結巴巴地問：“怎麽怎麽可能，你們……對了，那天韓洛伊不是還說喜歡傾雲姐姐來著？”
“皇兄隻是單純地喜歡美麗的東西，就像收藏品一樣。”
沈吟朝打了個冷戰，韓洛庭的笑靨在眼前突然變得扭曲起來。沈吟朝眨眨眼睛，不對，怎麽覺得更模糊了。
“你……對我下毒？”沈吟朝想到剛剛他在肩上的那一下，幡然醒悟過來，身子軟軟地癱坐了下去，臉上立刻換上了憤然地表情。
直到此時，韓洛庭才收起溫柔的笑容，露出真切的表情來。冷漠地看著沈吟朝，眼中雖有幾分抱歉，但是語氣冰冷：“不錯，我說過，我不相信任何人。對你，我沒有十分的把握，也知道你絕不會為我所用，所以既然你已知道，那就不能怪我狠心滅口了。”
“韓洛庭！你真是個混蛋！我討厭你！”沈吟朝大吼一聲，動了氣吐出一大口血來，接著便隻覺得頭暈眼花，扶著椅子不知東南西北。
“就你這點小毒，以為我真的沒辦法解嗎？”沈吟朝嘴上還是不肯服輸。
“對你用的毒，自然不敢馬虎。或許你一直都沒有發現，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衣服的熏香是不同的。這香本無毒，但是長久積聚在你體內，遇上我剛剛下在你身上地‘無生’，縱是我，也解不了你身上的毒了。”
沈吟朝冷笑一聲，想扶著椅子直起身子，卻連手都開始在打顫。
“這種下毒之法在古書中早有記載，你博學多聞地，我曾用書上提及的另一種毒試過你，就是三皇兄身上的毒。不過你並沒有認出來，想必你是不知道這毒了。當然，不得不承認，你真的很聰明，竟然自己研究出了一個法子，幾乎和書上記載的無差，還讓我順利得到了紫~。如果你沒有聰明到猜到這一切，我們或許還可以互相討論討論藥理。”
“竟然連三皇子也利用，韓洛庭，我收回之前對你留下地最後一點感動，你就是個小人是個混蛋。你卑鄙無恥下流……”沈吟朝罵到一半，又是一口血湧上來，嗆得她說不下去。
“是，沒錯，我就是小人。所以你不用為我擔心，你死了之後，我會妥善處理好你的屍首。沒有人會懷疑我，因為還會有另一個沈吟朝繼續留在宮裏。紅箋，你還記得嗎，跟在你身邊有些日子了，對你也算了解，她假扮你幾日，不會有人懷地。”
聽到這裏，已經說不出話沈吟朝隻能用眼睛瞪著他表示自己的不滿，卻不知道原來眼睛瞪得太大太圓，眼淚是那麽容易掉下來。
韓洛庭緩緩蹲下，輕輕把她扶了起來，在椅子上靠好，仔細幫她擦掉眼淚和嘴角的鮮血，在她耳邊輕聲說：“對不起，你的情意，我韓洛庭此生難忘，但是今生由不得我選。像你這樣的女孩，實在不該來這皇宮。來世，你還是尋一處山清水秀之地逍遙度日吧。”
沈吟朝聽他這麽說，像是鬆了口氣，閉上眼睛身子倒下，慢慢地沒了呼吸。
韓洛庭看著她，認真地把她扶正擺出一個正坐的姿勢來，幫她理好頭發，眼中閃過微不可見地苦澀。然後轉身出門，以沈吟朝的名義，讓人把鍾粹宮地宮女荷心叫過來。那是他在粹宮中早就布好的棋子。
裏麵地沈吟朝聽到動靜哀歎了一聲，不過表麵上她依舊是個死人。看起來韓洛庭似乎沒有毀壞屍體的愛好，她是不是可以暫時放心了。韓洛庭機關算盡，唯一忽略地，就是小看了沈吟朝的武藝。
吐出的鮮血，是為了把體內的毒給吐出來，而裝死更容易，不過是龜息**這種小兒科而已。最重要的一點，沈吟朝對這毒，並不是韓洛庭想象中的一無所知。皇宮裏會有的所謂古書，菲雅手上怎麽可能沒有？
正好用龜息來延緩殘餘毒性的發作，一個時辰之內，隻要給沈吟朝一處安靜的地方運轉幾個周天，這毒完全逼出體外也不是什麽難事。所以她一點也不擔心自己，倒是看著韓洛庭在外交待下一步的背影，心裏冰涼的同時，還是忍不住擔心一下。
突然好想爹娘，沈吟朝腦中閃過山上過的日子，做自己想做的事，幫著娘親欺負爹地，晚上幻象一下如果身在皇宮的場景，過得輕鬆自在。不過，當時隻道是尋常啊，還覺得太過單調太過平凡，可是對比起這皇宮裏的生活來說，好像也算是種幸福了吧？
難道她真的不該來的，皇宮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樣子，而且有些事情親身經曆了，完全不像是書中所說的那麽簡單就能過去。她討厭韓洛庭，也討厭即使被這樣對待依舊同情韓洛庭的自己，更討厭不能做出一個果斷抉擇的自己。
要怪，隻能怪她太天真太貪心，既然以皇後為目標，卻還幻想著有朋友有愛情，不管哪頭都是好人，怎麽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