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慶二年五月初七,上午。


    和珅手中握有太上皇遺詔的消息還是傳到了嘉慶耳朵裏:“和珅手裏有太上皇遺詔,朕怎麽不知道?”


    “連皇上都不知道,恐怕是假的吧?”廣興聞言麵色沉重的說道。


    嘉慶背著雙手來回渡步一番後,才搖頭歎了一口氣道:“這很難說啊,太上皇最近這幾個月神誌不清,天天受和珅蠱惑,要是真留下什麽遺詔,也不是沒有可能。”


    廣興聞言急忙道:“皇上,這一招咱們不得不防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嘉慶點了點頭,道:“廣興啊,既然如此,就更不能給和珅留任何機會了,所有計劃必須加快實施,換防進展如何?”


    “回皇上,已經開始了,正在進行。”廣興連忙回道:“現在就怕和珅在外麵也有所準備啊。”


    .........


    與此同時,九門提督衙門。


    定親王綿恩帶著人馬進入衙門後立即下令道:“立即控製衙門各處,召集各級軍官前來見本王。”


    “嗻!”


    隨著綿恩的命令下達,衛兵迅速的控製了提督衙門各處進出口。


    等各級將領到齊後,綿恩便直接開口道:“今天哪,把大家召集起來,是告訴各位,國喪期間,和大人將主持大行太上皇帝的喪葬大典,九門提督一職暫且由本王代理,為了便與調遣,從即日起,各位的官職暫且解除,本王將另外派人接任,各位可先到南苑馬場過幾天清閑的日子,等過了國喪,本王再另行安排。”


    一眾將領聞言相互看了看,又看了看四周戒備森嚴的衛兵,隻得無奈的應道:“嗻!”


    與此同時,宮中各處的大內侍衛也在迅速的換防著。


    乾清宮。


    乾為天,清為徹,象征天空不渾不濁,國家安定;也寓意皇帝正大光明的作為像清澈的天空一樣坦蕩。


    按照清朝規製,在皇帝駕崩後,他的梓宮必須在此宮停靈,即使皇帝崩於宮外,他的梓宮也必須運會乾清宮停放數日後,轉放景山壽皇殿或觀德殿再正式出殯。


    看著外麵的侍衛挨個的進行換防,和珅的心情頓時沉重了起來。


    福長安見狀也是麵色沉重的說道:“和大人,看了還真被你猜準了。”


    和珅聞言看了看外麵,有轉頭看了看福長安,隨即麵色冷冽的說道:“看來,咱們也得動手了,不能坐以待斃啊。”


    說罷,和珅起身到福喜跟前小聲交待了幾句後道:“去吧!”


    外麵的動靜福喜也看到了,此時他正六神無主呢,聽到和珅的安排,他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後,隨即起身小跑著離開了乾清宮。


    .......


    成親王府。


    成親王永瑆是乾隆第十一子,嘉慶帝的異母兄。


    福喜離開乾清宮後,一路繞了幾圈,才悄悄從後麵進入了成親王府。


    “成王爺,奴才要想您透露一個秘密。”見到成親王永瑆,福喜見了一禮後便直接開口說道。


    “秘密?”永瑆聞言眉頭一皺,道:“說吧,什麽秘密?”


    福喜見狀拱手笑了笑後回道:“是這樣,太上皇在殯天之前,曾留下一份密詔。”


    “密詔?”永瑆聞言一驚,隨即心中一動,急忙問道:“在哪兒?說的什麽?”


    福喜見狀笑了笑,連忙回道:“這份密詔現在在和大人手裏,至於說的是什麽嘛,嗯,王爺很快就會知道了。”


    “和大人讓奴才給王爺傳個話,說,王爺的心思他最明白,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馬上就要來臨,希望王爺您不要白白錯過。”


    聽到這話,永瑆頓時急了,道:“福總管,你就別跟我打啞謎了,你直說,和中堂到底想讓本王幹嘛?”


    “呃~”福喜見狀張了張嘴,好半天後才下定決心說道:“那,那成王爺,那奴才可就直說了,按照太上皇的遺詔,和大人就要舉大事了,和大人舉事之時,就是王爺黃袍加身之日。”


    永瑆聞言頓時一驚,連忙站起身來,激動的問道:“汗阿瑪真有這樣的密詔?”


    “千真萬確。”福喜見狀先是回應了一句後,隨即起身湊近永瑆小聲的說道:“不瞞王爺,奴才猜測,皇上應該也知道此事,所以他才不等太上皇喪事結束便急忙要除掉和大人。”


    “太好了。”永瑆聞言想了想,先是頓時一喜,隨即又緊皺著眉頭說道:“不過.........”


    眼見事情就要成了,見永瑆忽然這樣,福喜頓時急了:“不過什麽,王爺?”


    “不過,此事來得太過突然,萬一有詐,本王豈不是成了犯上作亂、遺臭萬年的人了嗎?”說著,永瑆頓時冷靜了下來,坐下後說道:“本王必須親自看見那份遺詔,否則絕不輕舉妄動。”


    福喜見狀也跟著坐了下來,道:“王爺的意思,奴才明白了,奴才回去後,一定及時轉告和大人,讓王爺親眼見到這份遺詔,您看呢?”


    “好,那本王就等你的消息。”永瑆聞言點了點頭回應道。


    “不過王爺。”福喜見狀起身抿了抿嘴說道:“恕奴才直言,不管如何,您應該照做準備才是,如今那位登基不過兩年,就快丟失半壁江山了,現在正是您的機會啊。”


    “奴才告辭了。”說罷,福喜便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等福喜離開了,永瑆頓時有些心緒不寧了起來,起身在房裏轉了一圈後,忽然對外喊道:“來人,請吳先生過來。”


    永瑆“幼年工書,清高宗愛之,每幸其府第”。成年後,在書法和藏書方麵,更是取得了巨大成就,在當時的文壇享有崇高地位和特殊影響。


    永瑆的巔峰時期,曾經一度達到“名重一時,士大夫得片紙隻字,重若珍寶”的瘋狂地步。對於永瑆在文壇的成就,乾隆皇帝也頗為自豪,曾經“特命刊其帖,序行諸海內,以為榮雲”。


    可以說,不管從哪方麵來看,永瑆都不輸嘉慶顒琰。


    曾經,永瑆也一度以為立儲自己是十拿九穩的事,但結果確實出人意料,乾隆立了最為平庸的顒琰為儲。


    嘉慶登基後,永瑆也一度已經放棄了對那個位置的幻想了。


    可如今,機會就在眼前,他不想錯過。


    吳敬梓到來時,就見到永瑆一個人坐在那裏喝著悶酒。


    見狀,吳敬梓連忙上前勸道:“酒大傷身啊,王爺,您即使不為自己著想,您也要為吳某這些仰慕王爺高才的士子們多多鄭重啊。”


    吳敬梓原本是一個殿試失利的貢士,被永瑆看重後,便留下來當了一個幕僚。


    “唉。”永瑆聞言頓時放下手中的酒杯,苦笑道:“縱有滿腹經濟才,一腔霸業誌,而無從成就,奈何,奈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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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吳敬梓見狀歎了一口氣,道:“壯誌未酬也就罷了,但憑王爺的滿腹錦繡文章,不愁文壇不留名,可怕的是啊,有人還有趕盡殺絕啊,王爺。”


    “嗯?”永瑆聞言頓時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吳敬梓一眼,道:“這話從何說起?”


    “王爺,現在外麵有小道消息在傳,說是太上皇留有遺詔。”說著,吳敬梓頓了頓後接著道:“王爺,此事不管真假,等和珅之事結束,接下來恐怕就輪到您了。”


    聽到吳敬梓的話,永瑆一驚,頓時也反應了過來,從這個消息傳出來的時候,自己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想到這兒,他連忙把先前福喜前來說的事告訴了吳敬梓後說道:“先生,現在本王可是騎虎難下了。”


    “不,王爺。”吳敬梓聞言頓時笑了笑,道:“屬下卻以為,如今機會正當時啊。”


    說罷,不等永瑆說話,吳敬梓便繼續說道:“如今南方戰事失利,不管朝廷再怎麽補救,南方丟失已成既定事實了,而皇上才登基不到兩年,就丟失了半壁江山,如此何以服眾啊?”


    “而王爺您的才幹是朝中人盡所知的,所以啊,王爺,此時有機會,您隻需振臂一呼,那位能是您的對手嗎?”


    聽到吳敬梓這話,永瑆要是說不動心那是假的,而他也沒有裝清高:“那先生以為,現在本王該如何做?”


    “這封遺詔不管它真假,它隻能是真的,所以王爺,當下最緊要的任務,便是拿到這封遺詔。”


    頓了頓,吳敬梓接著道:“再有,王爺應當充分利用您領班軍機大臣的身份,為了以防萬一,豐台大營等地的兵馬得調動起來做好準備。”


    “好。”永瑆聞言點了點頭,隨即湊到吳敬梓耳邊耳語一陣後說道:“先生先去準備吧,如果本王成事,絕不會忘記先生的功勞。”


    “那屬下就先謝過王爺。”吳敬梓聞言頓時一喜,連忙起身陳謝一聲後便告辭離開了。


    與此同時,南城,永安茶樓。


    劉文錦經過一番精心的喬裝打扮後,完全變了一個模樣的應邀來到這裏見劉全。


    綿恩的動作太快,在劉全還沒反應過來前便迅速的接管了九門提督的城防,不得已之下,他隻能暗中四處尋求幫助。


    經過層層傳遞,消息也傳到了劉文錦的手裏。


    如今鄭大衝等人都在外麵執行任務,現在也就隻有他自己有空了,考慮了一番後,劉文錦還是決定來見一見劉全,說不定會得到意想不到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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