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啊,還是好好想一想,你們老爹生氣的真正原因吧!”


    陸青鸞瞧見兩小兒準備動身,無奈道:“你們現在過去,隻會讓他更生氣,信不信?原本沒多大的事兒,可是你們的表現實在太差勁了。”


    “姨娘,那我們該怎麽辦?”


    方大山比方大河想得少,但也更直率的問道:“平心而論,我不過是與小二爭執了兩句,並不算什麽大事吧?”


    “爭吵之後呢?”


    陸青鸞瞟了眼他手裏的玉盒,一臉似笑非笑道:“一枚血玉果,就值得你為了它,做出一係列的冒失之舉麽?”


    “這個……”


    方大山聞言,麵色有些尷尬。


    站在一旁的方大河,卻是漲紅了臉,顯然已經想通了其中關節,忍不住低聲罵道:“方大河啊方大河,你可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木盒扔在桌上,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向後院。


    “哎,小二你去哪兒?”


    方大山連追上前,口中連道:“什麽爛泥扶不上牆?小二,你罵自己作甚?”


    “大哥,我勸你從今以後,還是好好調整心態吧!咱家發展至今,就你和我一起拖了後腿還不自知,咱們早就該醒悟了!”


    方大河的臉色十分難看,微微搖頭道:“這次也就罷了,以後絕不能再讓老爹失望了。”


    “什麽意思?”


    等到方大河走後,方大山依舊難以理解。


    什麽叫拖了後腿,還不自知?


    怎麽就失望了?


    雖然方大山是一根筋,但有一點比較好,即遇到問題,第一時間就會主動去找能夠解決問題的人。


    眼看陸青鸞也要走,他連忙跟在身後,一同去往方言所在的臥房,旋即敲門而入。


    “你來做什麽?”


    方言開門一見方大山,頓時一臉沒好氣道:“滾出去!”


    “老爹,咱就是想不明白,您今晚生氣的原因,遂特意過來,求您點醒我,就是打我罵我也無不可。”


    方大山舔著臉站在門口,連賠笑道:“求老爹給孩兒一次機會,我下次一定不會再犯錯了……”


    “你——”


    方言聽的無語至極,冷哼道:“滾進來!”


    “是是是!”


    方大山連跟著陸青鸞的步伐,一同進入臥房,站在方言跟前,口中連道:“還請老爹點撥一二。”


    “你啊你,沒出息!”


    方言伸手指著他,半路放下,忍不住搖頭歎道:“你和小二一起跟著我進城,也有大半年光陰了吧?”


    “是。”


    方大山聽得連點頭。


    “我不僅帶你們見識了許多新鮮玩意兒,也讓你們出門遊曆了吧?”


    方言繼續說道:“既如此,為何還是一副沉不住氣的樣子?一枚血玉果雖然很珍貴,但也不是天價,你們有必要作出一臉震驚,瘋狂的樣子嗎?”


    “我培養你們成才,並不希望你們變成一個世俗圓滑之人,而是希望你們能夠修身,養氣,繼而成就一番大事業啊!”


    話音剛落。


    他的目光就定定望著方大山,堅毅剛硬的國字臉上,目光並無淩厲之氣,顯得平平淡淡,實則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之意。


    雖然方言很少責罵兩小兒,但絕不會放縱他們。


    心態不穩,遇事必亂!


    縱使他有心放權,這兩個小子也要能接得住,接的穩才行啊!


    這才是他今晚發火的主要原因。


    “大山,你爹說的沒錯。”


    陸青鸞坐在一旁,耐心勸道:“想想看,現在還隻是一枚有幾分價值的果子,若以後有人求你,塞幾箱金銀,送幾個美姬,你能抵擋得住誘惑嗎?為人要成熟穩重,才能得到別人的信任啊!”


    “老爹,姨娘……”


    聽完兩人講述,方大山陷入一陣沉默,過了好大一會兒,方才抬起頭來,開口道:“我明白了。”


    “真明白了?”


    方言見他一臉肅穆,頓感好笑道:“你別裝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沒用。”


    “有道是,相由心生!”


    “一個人的內心是什麽樣兒,他的麵相就必然會一一呈現出來,騙不了任何人,你能裝得了一時,但裝不了一世!”


    “若真能偽裝一世,連我都看不出絲毫馬腳,我反而敬你幾分!但你覺得可能嗎?”


    “爹,我真明白了。”


    方大山聽到這話,神色頓時一垮,麵帶無奈道:“老爹,我雖然愚笨,但也並不傻,等閑之輩,根本不可能糊弄得了我!”


    “你……”


    方言見他依舊固執己見,心底頓時冒出一團真火。


    這小子不栽一個大跟頭,恐怕是不會相信自己所言了。


    遂如此,方言麵色恢複平靜,揮手道:“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今後,我將武館一事盡皆安排妥當,就隨你自由發展吧!”


    “是,老爹。”


    方大山聞言,心底下意識的鬆了口氣,隨後連從廂房走出。


    臥房裏的方言和陸青鸞,目送他大步離去的背影。


    陸青鸞忍不住開口道:“官人且放心,你盡可閉關潛修,這大郎和二郎,我都會看著點,必然不會讓他們走上歧路。”


    “我並不擔心他們。”


    方言麵色稍沉,口中淡淡道:“隻要我一日不死,這個家就絕不會輕易垮掉!”


    “唯獨這小子的脾氣太強,讓人不勝煩憂,恐怕不撞一回南牆,就不會回頭,以後若無大事,你便盡可隨他,無需管束!”


    “成大事者,頭破血流,亦可一往無前,若沒有一口破釜沉舟的勇氣,安心在家當一個大少爺不是更好麽?所以,隨他折騰吧!”


    “隻要死不了,就可勁折騰!”


    “嗯。”


    陸青鸞聞言,輕輕一點頭。


    她心裏很清楚方言的脾氣,從第三次見麵,她就知道方言並不是一個迂腐古板的謙謙君子,而是一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梟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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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裏雨裏,披荊斬棘。


    刀山火海,越挫越勇。


    這才是方言最真實的本性。


    隻要前路有一個既定目標,就一定奮起而為,絕不會後退半步。


    “夜已深了,早些睡吧。”


    瞧見陸青鸞陷入遐想,方言笑了笑,輕拍了拍她的柔荑道:“攀岩總有失手時,登高必是白骨路,不經曆風雨,又如何見得彩虹?”


    “嗯。”


    陸青鸞聽得心中一顫。


    她總覺得方言既然如此言說,這未來的發展之路,肯定就少不了要經曆諸多風雨了。


    但隻要一家人同舟共濟,倒也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兒。


    畢竟事在人為,人定勝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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