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敬酒後。


    方言陸續與金掌櫃,賀老員外,還有曹浪等人,各碰了一杯。


    待得與周全碰杯時,隻見他麵色充滿激動,頗有些受寵若驚的站起身來,口中連道:“方老爺太客氣了,周某這廂有禮!”


    言罷,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顯得態度極端正。


    “好!”


    方言含笑點頭。


    片刻後,目光朝周圍環顧一圈。


    隻見方大山正與周全,曹浪等人開始拚酒,桌上的行酒令,劃拳聲四起,聲浪紛騰。


    方大河也與老院長,賀老員外等,推杯換盞,應對自如。


    這時方大川也動身,端起一杯清酒,回頭含笑道:“陸姨娘,小三我敬您一杯!”


    “嗯?”


    陸青鸞聽到這話,猛一錯愕。


    陸…姨娘?


    這是什麽意思?


    也難怪方大川會想到這稱呼,實在是方言做得太過順心,竟然將陸青鸞安排在自己身邊。


    雖然方大川不知道陸青鸞的具體身份,但想來也不會比城內仙鋪的金掌櫃身份高。


    結果陸青鸞卻坐在如此顯眼的位置,如果不是自家姨娘,她一介女流,憑什麽坐在這兒?


    遂方大川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率先對陸青鸞敬一杯酒,還如此尊稱,以示敬意。


    一時間,倒讓陸青鸞頗有一種措手不及的感覺。


    坐在旁邊的方言聞聲,心中又驚又喜,驚的是方大川還真是來了一發好助攻,喜的是……陸青鸞竟然沒有拒絕。


    等到老三喝完酒後,陸青鸞也默不作聲,情緒複雜的小酌一口。


    她回過頭來,正想問問方言到底是何意,結果就望見方言剛好與老院長閑聊,使得她無功而返,心中頗為羞憤。


    “姨娘?陸姨娘?”


    陸青鸞念及於此,明豔動人的臉蛋兒轉眼就泛紅了。


    一想到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被方言小兒子喚作姨娘,心底頓時就充滿了極為複雜之情。


    這到底是方大川的無意之舉,還是方言的有意而為?


    陸青鸞不知道。


    她隻知道,此稱呼一出,轉瞬便讓她心神大亂,難以自持。


    “陸老板娘,我也敬你一杯。”


    金掌櫃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打斷了陸青鸞的遐想。


    “哦,好,好。”


    陸青鸞連點頭,與人酒杯相碰,不知不覺一杯清酒就下肚了。


    隨著晚宴氛圍愈顯熱鬧,方大河和方大山都已離座而去,坐在同門和同窗們的身邊,挨個敬酒。


    方言也被人連番敬酒,倒也無恙。


    隻不過……


    在有心人的觀察下,坐在方言旁邊的陸青鸞,已然被認定為方言之妻妾,遂不時有人前來敬酒。


    陸青鸞有心拒絕,但一想到有關於姨娘的複雜問題,立時就感覺整個心神都在晃蕩。


    不一會兒她便喝了不少清酒,紅潤的臉龐變得越發嬌豔欲滴。


    “你還好吧?”


    方言見她身形微晃,不由關切問道。


    “哼——”


    陸青鸞一想到方言故意讓小兒試探她的內心,忍不住嬌哼道:“不勞方大老爺費心,奴家尚好!”


    “你……”


    方言盯著她緋紅的臉頰,哭笑不得道:“你看你都醉成這樣了,還說沒事?要不要我扶你回房休息?”


    “不用!”


    陸青鸞兀自嘴硬。


    正巧有人前來敬酒,她毫不猶豫,再次舉杯痛飲。


    “這刺頭娘們……”


    方言聽到這話,很無奈。


    雖然他有心維護陸青鸞,但來者都是客,人家敬酒,總不能貿然出手,替陸青鸞拒絕吧?


    若是以陸青鸞的親密關係,替她拒酒,接酒,倒也不太可能。


    且不說陸青鸞並未同意兩人之間的關係,他方言也不是一個如此貿然無理之人啊。


    遂不過三五輪的敬酒。


    陸青鸞嬌軀一歪,一時不慎,差點摔倒在地。


    方言連扶著她的纖腰,回頭對眾人歉意笑道:“不好意思,陸家老板娘醉了,方某先失陪片刻,將她送回廂房,安置妥當。”


    “好好。”


    “方老爺不用客氣。”


    主桌上的員外掌櫃,館主中介等,一個個都是人精,早就看出了兩人不同尋常的關係,隻不過先前都刻意跳過,並未挑明。


    此時聽了方言之言,俱是露出一副男人都懂,默契含笑的表情。


    方言告罪一聲後,將老板娘從座位上小心扶起,旋即帶著她穿過旁邊的偏門,徑直去往後院廂房。


    “你,你碰我作甚?”


    老板娘半睡半醒間,驀然發現自己竟被方言摟在懷裏,反應過來後,俏臉紅透,又羞又惱。


    雖然兩人未曾肌膚相親,但也能聞到彼此身上的味道,這讓她的心裏亂成一麻,情緒也變得極為敏感、激動起來。


    “你醉了,我扶你回房。”


    方言見她羞憤難忍,不禁暗道:“隔著這麽厚的古代棉服,我就是想碰你,手也伸不進去啊!”


    “不過倒是可以聞到你身上的香料味兒,可惜夾雜了一身酒氣……”


    “我不要!”


    走廊上有長明燈,但陸青鸞一想到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的畫麵,頓時心一緊,猛推了方言一把,口中連道:“我…我自己能走,你別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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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


    隻見她撐著走廊邊上的圍欄,不停幹嘔。


    “你也太敏感了吧?”


    方言見狀,都被她氣笑了。


    且不說醉酒的女人最難伺候,他方言又不是什麽愣頭青,怎麽可能對這種狀態下的女人抱有幻想?


    先前親手扶她離座回房,隻是有心主動,且用心關切而已。


    誰承想,竟然被認定為色狼?


    方言很想說,我真的很冤枉啊……


    隻不過看到陸青鸞如此難受的樣子,倒也有些於心不忍,遂束手站在一旁,口中連勸道:“你先調整呼吸,慢慢平複酒勁,不要急……”


    “我……”


    陸青鸞剛想開口,忽然一股寒風襲來,使得她差點被嗆住。


    一連猛咳數聲仍不管用,身形也開始搖搖晃晃起來。


    “小心!”


    方言連走上前,一手圍護著她防止摔倒,一手輕拍她的後背,試圖緩解她腹中的難受勁兒。


    “你,你先扶我回房躺會兒…”


    陸青鸞得了冷風一吹,意識也稍微清醒些,回想起剛剛對方言的惡言惡語,口中低聲道:“對不起,我太衝動了,希望你不要生氣。”


    “我從不跟醉酒之人講道理。”


    方言聽得咧了咧嘴,先是扶住陸青鸞的纖腰,隨後邊走邊笑道:“你待會兒好好休息,我會分派兩名侍女過來照料你,若有什麽吩咐,盡可安排她們去做。”


    “好~”


    陸青鸞經受寒風一吹,不由縮了縮脖子,斜靠在方言懷裏,心道:“你對我如此之好,到底是禮節性的關愛,還是……”


    後續念想剛湧入心間,頓時就讓陸青鸞的俏臉泛紅不已。


    一時間,兩人乘著頗曖昧的氛圍,徑直走進後院,來到廂房外。


    照例是方言隔壁,一如既往。


    隨後方言推門,將她小心翼翼的扶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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