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午後,陽光微冷。


    花費半個時辰的功夫,方大川駕馭飛舟,徑直飛入內城,隨後輕飄飄的落在街上。


    原本內城就少有人上街閑逛,又因天氣寒冷,更是沒多少人,遂方大川從天而降,倒也落個清靜。


    “青雲山的直營店鋪……”


    方大川抬眼四顧,走向裝修最為別致的書頁建築,嘀咕道:“應該在這裏吧?”


    話音剛落。


    他已邁步走了進去。


    不過片刻,方大川來到店鋪之中,店內後生剛準備起身迎客,他便笑了笑,直言道:“我乃青雲山,清虛真人門下弟子,幫我去喊你們掌櫃的出來,我有一事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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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師?!”


    年輕後生聽到這話,心中一凜,連恭恭敬敬行了一禮,旋即匆匆跑入後堂。


    不過幾個呼吸間,中年掌櫃就疾步走出後堂,連拱手道:“見過清虛真人門下高徒,鄙人金源,拜見道友!”


    “金掌櫃客氣了。”


    方大川坐在閑座上,笑道:“我此行而來,並無他事,隻想讓你幫我打聽三個人。”


    “甚麽人?”


    金掌櫃連吩咐後生去泡靈茶,上前束手站在方大川跟前。


    “我爹,我大哥,還有二哥。”


    方大川將三人名諱和年齡等,簡單介紹一番,麵色沉靜道:“家父和家兄們自從離開鄉野後,便不知去向,我意圖沿路北上,勢要將他們全部找到!”


    “這樣麽……”


    金掌櫃連點頭稱是,恭敬道:“道友不必心急,令尊及令兄長們吉人自有天相,一定無憂!”


    “先幫我去打聽消息吧。”


    方大川不想在這裏浪費太多時間,沿路北上,足足千裏之途,後續還不知道要曆經多少麻煩。


    但再困難,他也不可能放棄。


    “是!”


    等到年輕後生泡好兩位靈茶,金掌櫃撚須吩咐道:“你速去交易所幫道友打聽三個人,務必上心,不要放過任何一個消息和線索!”


    “是,掌櫃。”


    年輕後生連躬身應是,旋即從店鋪匆匆離去。


    “道友請喝茶——”


    金掌櫃看出了方大川的不耐,一時間氣氛有些低沉,但他麵對真人高徒,自己身份實在低微,連客套話都不敢多說,唯恐遭人厭惡。


    “好!”


    方大川抿了口茶,兀自端坐,不言不語。


    金掌櫃站在一旁,感覺渾身都不自在,但他卻不敢動彈,雙方陷入一種頗詭異的僵持場麵。


    “金掌櫃坐吧。”


    方大川眼皮抬了抬,沉聲道:“聽說大周突遭旱災,最近寧安郡周邊的災情如何?”


    “多謝道友!”


    金掌櫃連坐下,鬆了口氣。


    又聽方大川尋找話題,有意緩解店內氛圍,連忙口若懸河般,將自己所知道的消息一並講出。


    直說得口幹舌燥,年輕後生帶人回來,方才停下。


    “仙師,掌櫃的,我帶了一人回來,他說知道仙師家人的消息!”


    年輕後生匆匆跑入店內,氣喘籲籲地說道。


    在他身後還跟了一個偏矮偏瘦的中年人,正是許久都沒有見過麵的周全。


    “拜見仙師,拜見金掌櫃!”


    周全連跪倒在地,語氣極為恭敬。


    他隻是一個小小中介,無論麵對仙鋪掌櫃,還是青雲山高徒,都沒有任何身份可言,遂姿態極低。


    “起來說話吧。”


    不等金掌櫃開口,方大川便目光一凝,直言問道:“你知道家父和家兄們的消息是麽?”


    “知道,知道!”


    周全伏地,口中連道:“令尊姓方名言,令兄長,大郎為方大山,二郎為方大河,敢問仙師對麽?”


    “對!”


    方大川聽到對方念及家人名諱,猛地起身,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連問道:“他們現在在何處?你若說出來,重重有賞!”


    “不,不敢隱瞞仙師!”


    周全感受到方大川逼人的氣勢,口中連道:“令尊數月前,曾托我買下一套老宅,現居於內城,兩位少年郎一個習文,一個練武,現在離火城,俱是小有名氣!”


    “甚麽?”


    方大川聽到這話,霎時又驚又喜。


    老爹竟帶著兩個哥哥一起進城謀生,不僅買下一套宅院,大哥和二哥還開始習文練武了?


    方大川念及於此,雙眼發亮,愈發喜不自勝。


    “當賞!”


    一張百兩金票輕飄飄落在周全麵前,方大川一改先前的陰沉臉色,意氣風發道:“你等,速速帶我去老宅!”


    “是,仙師!”


    周全拾起金票,連從地上爬起來。


    隨後在他的帶領下,一行人徑往方家老宅而去。


    行走不過一刻鍾,當方家老宅映入眼中時,方大川感受到宅院裏的熟悉氣息,頓時熱淚盈眶,臉上充滿了驚喜,激動之情。


    “仙師,就是這裏。”


    眾人來到大門前,周全連聲道。


    “好!”


    方大川沉下心神,一手微微顫抖著,輕輕敲了敲門。


    “誰呀?”


    門內傳來方家侍女的疑惑聲。


    “我是方大川,方家三郎,煩請開個門。”


    方大川並不想徑直闖入其中,至親相見,本就情緒難忍,他連說話都帶著幾分顫音。


    “三郎?”


    門內侍女一聽這話,連忙開門道:“大郎二郎平時多有提及三郎,你……”


    等到大門一開,侍女仰頭見到方大川俊容時,俏麗的小臉上騰地一下子紅透了,連話都說不出口。


    “我確實是三郎,可以進去了麽?”


    方大川見侍女望著自己入神,不由好笑將她點醒。


    “是是是,請進請進!”


    侍女嚇得嬌軀一哆嗦,連忙伸手作引,一邊在前麵帶路,一邊高聲喊道:“三郎!三郎回來了!快去稟報老爺,三郎回來了!”


    嘩——


    且不說前院裏的侍女和老媽子們俱是一驚,就連跟在身後的金掌櫃和周全都頗為感慨。


    真是讓人羨慕的一家人啊!


    自古有雲: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如今方大川下山回鄉,這老方家的…恐怕要愈發輝煌了!


    當前庭傳來熱鬧和喧嘩聲時,正在後院修煉的方言也聽到動靜,頓時眉頭微皺,關閉聚靈陣,即從庭中大步走出。


    “老,老爺,三郎回來了!”


    一名侍女快步走進廳堂,口中連聲喊道。


    “三郎?”


    方言聽得一愣。


    正當他想要開口問詢之際,就看到方大川帶著金掌櫃和周全等,緩步走向廳堂。


    兩人目光一對視,不止方言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方大川更是難以自持,口中連喊道:“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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