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大哥說的對,咱們確實該出手了!”


    旁邊的方大河和賀文才兩人,也跟著出聲說道。


    “果然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小輩不親眼看看當今世道,就永遠無法體會書本上的善與惡啊。”


    賀老頭頗為欣慰,開懷笑了笑,揮手道:“速速散開陣型,維持好秩序,即刻開始施粥賑災!”


    “是,老爺!”


    眾下人和侍衛們連聲應是。


    一部分手握刀劍的護衛,維持周邊秩序,一部分下人將牛車上盛放熱粥的木桶一一搬下來。


    足足數十桶粥,每一個木桶都有半米多高,兩人堪堪合抱的尺寸,容量甚大。


    隨著熱氣騰騰的粥米香味飄散開來,很快一大群饑腸轆轆的災民就湧上前來,在周圍侍衛的嚴厲盯防下,倒也沒人敢作亂。


    如此恩威並施,不過一會兒,施粥陣型便漸漸鋪展開來。


    “你們三個小子,不是要體驗災情,書寫民生麽?眼下人手空缺,快去搭把手吧!”


    方言以長輩身份,自然將賀文才也囊括在內,隨手驅動三人前去幫忙,方才回頭笑道:“賀老一臉倦容,不如先回馬車上睡會兒?”


    “也好。”


    賀老頭點了點頭,經由身旁管事的攙扶,緩步回到馬車。


    方言落得清靜,臉色刻意稍顯深沉,行走在眾多災民之間。


    經由長時間修煉,他早已打通雙臂竅穴,戰鬥力無比強橫。


    若要有個對比,恐怕任意一拳一腳,普通人都要非死即傷,根本抵擋不了。


    周圍災民眼見方言氣勢如虹,紛紛遠離,卻無一人敢靠近。


    “等到天氣轉冷,這群人連保暖衣物都無,恐怕真的難以為繼了!”


    方言與眾人擦肩而過,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他們瘦骨嶙峋的骨架,連腿腳都在發抖,顯然又冷又餓,越餓越冷,已經快到極限了。


    可惜,人力有時盡。


    麵對天災,還得需要眾誌成城的力量才行。


    ……


    ……


    一連數日,日日施粥。


    方言在頭一天跟去一趟,後續就任由兩小兒隨賀家人一同出行。


    雖然方大山暫未練出勁力,但也足夠保護好方大河,所以方言十分放心,照例是日夜練功不輟。


    這一日黃昏日落。


    方言等到兩小兒回家,方才命老媽子做飯。


    方大山一屁股癱坐在木椅上,口中連道:“爹,這救人可真是一個體力活兒,也不知道何時為止,我這幾天真是見了太多悲慘麵孔,差點都要抑鬱了。”


    “你小子生性跳脫,經此一事,想必應該能夠明白我對你的教誨,還有一番良苦用心吧?”


    方言坐在首座,麵色沉靜道:“習文練武,眼力見多了,方可氣定如山,小二感觸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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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我已經說不出口。”


    方大河搖頭一歎,忽然像是想到什麽似的,口中連道:“對了,爹,我今日還看到陸家老板娘親自率人而來,那牛馬車廂裏裝滿了過冬棉衣,似乎也要參與賑災。”


    “哦?”


    方言聽得一愣,旋即笑道:“這是好事,雖然老板娘有一口刀子嘴,但也有一塊豆腐心。”


    “是啊。”


    方大河見老爹反應不大,壯著膽道:“爹,如果有一天,您與老板娘結為歡好,是納妾,還是續弦?”


    話音剛落。


    方大河麵色坦然對視著方言,顯然是豁出去了。


    嘎嘣——


    方言對著他揚起的額頭,屈指彈出一個不輕不重的響指,麵帶好笑道:“你方二郎不好好進學,老想這些瑣事作甚?”


    “我知你心疼娘親早逝,沒有享受過丁點福氣,於是不肯接納他人,對老板娘亦是心懷抗拒,放心吧,爹心裏有數。”


    方言說完,回頭對方大山道:“你最近練功進展如何?有沒有感悟到勁力存在?”


    “沒有。”


    方大山聞言,頗無奈道:“爹,我也不知為何,這天天飽食仙家飯,妖獸肉,身體越來越強壯,氣血也愈發旺盛,可是勁力卻始終難以尋摸,也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


    “今晚吃完飯後,咱們再練一練吧。”


    方言點點頭,口中如是道。


    “嘶——”


    方大山一聽這話,差點嚇得坐翻椅子,忍不住起身連道:“爹,我最近一直老老實實,每日隨著小二出城施粥,真的沒有犯錯啊!”


    “我並非教訓你,你怕甚麽?”


    方言見他如此窩囊的樣子,不由嗤笑道:“你以為站起身,就可以跑更快麽?我若想捉你,一個呼吸內即可辦到!”


    “哎!”


    方大山連應聲,回座道:“爹,那你待會兒下手輕點,我怕疼……”


    “噗嗤!”


    方大河忍不住笑出聲。


    方言亦是莞爾道:“放心,我隻想讓你感受一下,到底何為勁力。”


    吃了晚飯後。


    小二自去回房讀書。


    方言帶著方大河一起來到後院空地上,兩人麵對麵,雙雙站定。


    “爹,你輕點啊!”


    方大山有些畏縮道。


    “看招!”


    方言懶得跟他廢話。


    話音剛落。


    他腳步一沉,雙腿邁開,急速奔來,一拳直砸向方大山的胸膛。


    “嗐!”


    方大山心底一驚,連忙一個驢打滾順勢躲開,還沒等他起身,方言的長腿已然襲來。


    “躲,快躲啊!”


    腦袋反應過來了,身體卻十分遲鈍,方大山眼睜睜看著自己屁股上挨了一腳,疼得他差點掉眼淚。


    與此同時,一股不同尋常的力道突然侵入身體,好似摧枯拉朽般的,一路橫衝直撞,迅速化解他體內的氣力。


    “不好,這是勁力入體!”


    方大山心裏很清楚勁力的強悍之處,不僅可以打出外傷,還能留下無窮後患。


    他早就知道老爹已經練出勁力,卻沒想到竟然如此狂猛,根本抵擋不住。


    等到方言再次出手時,他明明有心躲閃,然而勁力橫衝直撞,將他的氣力消減太多,腿腳好似麵條般,根本提不起勁。


    砰!


    “老爹……饒命啊!”


    方大山隻來得及慘叫一聲,立時便遭到方言一拳重擊。


    砰!砰!砰!


    方言控製著自身力道,並未給方大山留下暗疾。


    即便如此,不過片刻功夫,就已經把他打趴下。


    隻見方大山渾身上下都布滿了傷痕,看起來跟上次一樣,顯得頗為淒慘。


    “爹……”


    方大山哭喪著臉,口中連道:“咱說好下手輕點,您怎地還下重手?”


    “自古有雲,不破不立。”


    方言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扔在方大山麵前道:“唯有痛苦,才能讓人更清晰的感受到力量之源。”


    “這是啥?”


    方大山勉力撐起上半身,臉上帶著幾分好奇問道。


    “此名為元靈丹,我前幾天花了大價錢從仙鋪買回來的。”


    “不僅可用於練氣修行,還有極強的,恢複自身精元活力的效果。”


    方言負手而立,笑道:“你小子最近表現不錯,遂特意獎勵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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