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衙後院,鳳姐兒叫廚房精心準備了一桌佳肴,府衙的大廚子可比山海港的桃花酒肆還要棒,因為遊騎將軍李賢齊從密林出來後,獵回來不少野味,山珍野菜也多,出海的漁船每日為府衙後院送來最新鮮的海鮮,李賢齊心裏住著青若,她的父母剛過世,想讓她和念黎感受到家的溫馨,指點廚子變著法兒將這些食材加工成美味。免費小說


    幾盞精美的青銅燭台燃著紅燭,團團溫馨的燭光讓家宴和樂融融,最忙的就算是李賢齊,一道脆筍麅肉上來,拿著個小碗,張青若先來一箸,鳳姐兒也缺不了,昭姬姐妹的碗裏也扒拉些,嘴裏還要招呼玉娘:“喜歡吃就多夾幾筷。”


    殷勤地招呼完了,輪到自己,那盤兒也見了底,涼菜上桌,她們姐妹嚷著肚餓,自己讓著她們,一掃而光連盤子也撤了下去,剛上一道熱菜又吃不上,咱先夾幾顆花生米品酒,等下一個菜來,反正今兒菜多。


    又上了幾個菜,茶香仔排被她們留著當了夜宵,鍋塌羊肉被玉娘叫人送到她父母那兒去了,蝦蒙香菇,鮮椒墨魚被幾個姐妹分到了自己碗裏。


    鳳姐兒在燭光裏談笑風生,偶爾才瞟一眼過來,眼神流露出得意,燕哥兒你不是嗎?連我們姐妹都侍候不了,還敢再娶幾個回來?


    宴無好宴,李賢齊驀地明白,她們姐妹都約好了,專門為難我,既然沒人心疼燕哥兒,我也不急。見上來一道蜜汁熊掌,幾個姐妹又開始進行分甘同味的戰鬥,李賢齊皺著眉頭歎道,“還是給我來碗白飯,弄點兒爽口泡菜,唉,看到油膩之物就難受,暴飲暴食,臉上長瘡,身材失控,成了腰粗屁股大的臉婆,讓人看著就難受。《免費》”


    邊說邊拿眼睛盯著鳳姐兒,一直盯得她心理發毛,仿佛在說,這樣下去,無可挽救,以後的臉婆就是她。


    鳳姐兒一大塊熊掌剛咬了口,停了下來,今兒晚上可比平日吃得多了,萬一明日腰變粗了,燕哥兒可是最喜歡奴家的纖纖細腰。


    “燕哥兒,這塊熊掌可是你親自獵殺的熊羆,讓給你吧?”鳳姐兒將碗推了過來。


    蜜汁熊掌烤得香啊,那上邊還留著鳳姐兒一排牙印,要是一口咬上去,不是間接接嗎?心中雖饞,李賢齊嘴裏卻大聲道,“鳳姐兒你莫要害我,我吃點素好,白飯來了沒有,爽口泡菜沒有,就給我弄個清炒苜蓿。”


    張青若和昭姬姐妹都停下來了,隻有玉娘還跟蜜汁熊掌較勁。


    幾隻盛著蜜汁熊掌的小碗都推了過來,熊掌珍貴,留給奴仆不如讓燕哥兒補補身子。


    李賢齊心裏那個美呀,都帶著牙印的蜜汁熊掌,有個缺兒更加可愛!


    “唉,你們真願意讓我長成熊羆那樣的肥壯身材?居心不良,廉者不受嗟來之食!”李賢齊這會兒堅決推辭,故意的。


    濃湯魚子蝦球端上來了,鳳姐兒趕緊用青瓷碗裝了半碗遞過來,“還是鳳姐兒疼我,你的蜜汁熊掌我包圓了!”李賢齊麵露感激之色。


    分而治之的策略果然高明,李賢齊在花圍蝶繞中愉快地用完晚食。


    “你們隨意玩會,某還有政務要處理,青若,這幾日在軍營累得夠嗆,早點洗浴睡覺!”李賢齊對青若眨眨眼睛,接著道:“昭姬,詠雪,玉娘,自家的事你們多心,鳳姐兒,我看你晚食用得過多,不易消化,到書房去幫我磨墨。[看小說上]”


    李賢齊當著姐妹的麵這樣說,鳳姐兒會意過來,紅暈染上雙頰,幸好燭光朦朦,沒有姐妹注意。


    昭姬楚楚可憐地望著李賢齊,那意思再明白不過,奴家也願意為燕哥兒磨墨。


    “鳳姐兒既然不願――”燭光映著李賢齊惋惜的臉,“奴家願意去,正擔心油膩吃得過多……”鳳姐兒慌亂地辯道。


    “昭姬、詠雪、玉娘,這幾日我天天回府,文書案牘也多,明日就來書房幫我整理。”李賢齊掃過幾位少女盈盈眼波,溫言安慰道。


    “青若,你們可以玩玩雙陸,唉,公事纏身,燕哥兒也不想做這山海刺史,統率上萬大軍,隻想與你們長相廝守,直至天荒地老!”李賢齊重重地歎了一聲。


    少年刺史,遊騎將軍,文有安邦定國之策,武能雁搏熊,夫君如此,夫複何求!幾位少女眼中那一汪深情,盡是又敬又愛。


    腦中被一陣幸福的眩暈充塞,張青若良久才醒悟過來,出身顯宦之家,自然明白家國孰重孰輕。


    燭光繾綣,映著張青若清麗絕倫的臉蛋,聽得她溫柔款款道:“去吧,好男兒以國事為重,我們姐妹自個兒玩玩雙陸。”


    “虎,宿衛血刺退出院子,布置明暗雙哨守衛,等閑人等不許進院,軍機要事,先在院子裏稟報通傳。”李賢齊沉聲下令,見血刺親衛退了出去,才牽著鳳姐兒的手,在書房外的小院隨意散步。


    天氣晴好,夜空繁星點點,隔院桂花幽幽的香氣隨著風兒襲來,海港的濤聲隱隱,秋夜一切都那麽令人迷醉。


    兩人攜手在院裏散了會步,說著相思離愁的情話,李賢齊心中的如潰堤一般,拉著鳳姐兒快步往書房去,鳳姐兒與他攜手同行,心兒砰砰亂跳,燕哥兒從來就膽大,莫非要在書房……


    外麵有血刺衛守著,自然是萬無一失,偷個情還有站崗放哨的,李賢齊得意,伸手勾住鳳姐兒的纖腰,一進書房,就露出一付猴急模樣,嘴唇湊了過去……


    “唔……唔,把……房門關上,點上……蠟燭!”鳳姐兒被暴風驟雨般熱得透不過氣來。{純文字更新超快小說}


    李賢齊這才放手,小心關上書房門,鳳姐兒點上蠟燭,移到軒窗下,書房裏溢滿了燭光淡淡的溫馨。


    幾個月相思煎熬的苦,就在這溫柔的夜色,朦朧的燭光中盡情宣泄……


    鳳姐兒情濃似火,連聲囈語,“燕哥兒……燕哥兒!”熱溫軟的香,帶著熱熱的鼻息,如雨點般落在他麵頰、脖頸、耳後,蜻蜓點水似的,偏又俏皮得緊,讓李賢齊捕捉不到那烈焰一般的紅唇。


    軒窗新糊的白紙上,燭光映出兩個交頸纏綿淡淡的人影……夜風輕緩,秋聲動人。


    院子裏突地響起親衛校尉楊虎那粗亮的嗓子,“李遊騎,張醫官要進來探望你。”


    床榻上的李賢齊一驚,猛烈的動作停了下來,鳳姐兒從他身下爬起,忙著穿衣,李賢齊大聲道:“你告訴她,公事一會就處理完了,讓她先去歇著。”


    書房裏蕩漾著的氣味,李賢齊見機得快,接著說“虎,她要進來就讓她進來吧。”


    既來之則安之,她要進來,李賢齊暗道,那就弄個雙飛燕。


    院子裏響起細碎的腳步聲,鳳姐兒心如鹿撞,衣衫散亂,裝著在燈前磨墨。[看小說上]


    該死的燕哥兒還將書房門開了一絲縫隙,燭光斜斜出,還欣喜地叫著:“青若,雙陸你們不玩了,進來吧,公事還有小半個時辰,我處理完就睡覺。”


    僅著一條三角褲,李賢齊近乎,打定主意,張青若一進來,就將她抱到床榻。


    院子裏的張青若猶豫,停下了腳步,燕哥兒國事為重,我心裏掛念他,情不自禁地過來探望他,今晚……他要是在床榻上譏笑我急不可耐……羞死個人了。


    著滾燙的俏臉,張青若聲音發顫,“我給你準備好熱水,待會你洗個澡解解乏。”


    張青若飛快地轉過身,逃也似的離去了。


    “燕哥兒,還是算了吧,待會昭姬姐妹也來為你磨墨,這邊剛走,玉娘又來探望你,一個個噓寒問暖……嗯……唔……唔”


    “嘿…………管那麽多幹什麽,繼續!”李賢齊仿若騎著奮蹄揚鬃的墨龍駒,在戰場殺個七進七出那麽酣暢痛快。


    如果站在院子裏望著書房的軒窗,那一方透出來的燭光照亮了暗沉沉的夜,溫馨動人。


    一對兒紅燭輕燃,柔柔照著書房,光影朦朧,床榻上,鳳姐兒模糊的身子露出月光般的白,是那麽柔美心驚,半個多時辰過去。


    血刺親衛簇擁著,李賢齊穿廊入院,腳步有些虛滑乏力,到了張青若所住的小院。


    對血刺親衛們吩咐了幾句,李賢齊輕輕敲開閨門,門兒“吱呀”一聲,輕輕打開,張青若發髻高挽,正是美人兒新浴,探出頭來,問:“公事辦得這麽久麽,累了吧?”


    輕輕將她抱住,一股青馨的幽香透鼻而入,李賢齊沉醉其中,輕聲問:“青若,你莫非自幼服用發酵的花粉,天生帶著一股體香。”


    “發酵的花粉可使女兒家的身體芳手機站..c○m香?”張青若偎在他懷中好奇地問。


    “嗯,你沒事多找幾種花卉研究研究,找幾個女童試試。要是成功了,富可敵國,也可為我的大業出力。”李賢齊依稀記得唐朝有這麽回事,隨口道。


    “呃!”


    磨磨蹭蹭地與鳳姐兒一道洗完澡,原想時辰不早,青若已睡了,卻服飾整齊,一直未睡,還在癡癡等我……李賢齊慚愧低頭,牽著她的素手兒,隨她進了門,紅燭映照,一眼瞧見她放在紫榆書桌上的薛濤箋,轉到書桌後,坐在官帽椅上,拿起桃紅色的小彩箋,輕誦起來,“雙棲綠池上,朝暮共飛還;更忙將趨日,同心蓮葉間。”


    哪裏是雙棲,燕哥兒是群居多棲,讓青若坐到自己腿上,輕聲道:“薛校書姿容美,聰敏靈慧,八歲能詩,洞曉音律……可惜遇人不淑,現在已是兩鬢灰白的老婦。”


    聽完西川節度使府上的歌姬薛濤孤獨淒涼的身世,紅燭明明地照,張青若精雕細琢的臉上猶有淚痕。


    李賢齊歎道:“唉,燕哥兒還不是憐惜鳳姐兒她們,心地善良也容易被人誤解。”


    張青若細嫩溫軟的手兒捂住了李賢齊的嘴,“燕哥兒,奴家知道你心眼好,今後也不嫉妒她們爭寵……”


    看來思想教育蠻成功的,還得給鳳姐兒她們加點藥,讓她們知道,遇人不淑的際遇,“你們姐妹也可填些詩詞向她討教。”


    “山高路遙的,還是算了吧!”張青若眼圈兒紅紅,幽幽歎道。


    “通過驛傳,你不知道君王的家事就是國事嗎?莫若我也填一首詞,嗯,為長安要些手稿,付給她稿酬,讓她晚年過好一些。”李賢齊沉吟道。


    “桃花商行在山南西道炒的綠茶,窖的花茶,已經上市,你們姐妹叫人挑一些上品送去。”李賢齊東拉西扯,些詩詞,談一位歌姬的身世,轉移話題,以便自己養些精力,才好上陣。


    “燕哥兒,更漏星殘,時辰不早,莫若我們上榻?”張青若媚眼如絲,輕輕地了過來。


    “等一等,我做一首詞送給你,你將它轉錄給薛校書。”李賢齊故意拖延時間。


    “呃!”張青若喜孜孜地應道。


    又是剽竊,為了贏取美人兒的芳心,為了拖時間,沒法子的事。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衫,羅裳?青若,你覺得那個好?”


    “羅裳好!”


    “嗯,我也有同感。”


    “獨上蘭舟。雲中誰寄尺書來,雲中誰寄錦書來?”


    把盜版改成原創,李賢齊緊蹙眉頭,反複吟唱三遍,又改幾個字,才寫一句,一付苦吟的派頭擺足。


    時光靜靜地流淌,紅燭在秋夜泛著柔美朦朧的光暈,詞作李賢齊終於將詞作出來了,張青若隨他淺淺吟唱:“一剪梅,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這樣相思閑愁的句子流傳千古,張青若吟得唇齒芬芳。


    李賢齊站起身來,摟著張青若的細柳腰,在燭光下凝視著她,緩緩道:“這首詞是燕哥兒與青若秋夜聯袂所作,千年以後,也有人念叨這段佳話,傳唱燕哥兒與青若美麗的愛情。”


    情如潮水湧起,張青若解開高挽的發髻,青絲如瀑瀉下,烈焰般灼熱的紅唇湊了上來,李賢齊無處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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