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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雨後初晴,天邊有一片魚鱗狀粉紅的朝霞,猛吸一口清晨的空氣,濕漉漉地清涼。(.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杜牧一早就起來了,拿把橫刀在回廊裏側刺立劈,虎虎生風,走了幾圈,身子發熱出了汗。


    狼牙騎虞侯狄虎頭匆匆過來,拉過杜牧,低聲稟道:“杜員外郎,李振威請你去議事,他不方便進來,就在館驛外。”


    想到館驛外的重重守衛,杜牧搖頭苦笑,告官使魏寶義,春衣使焦奉鸞還有幾十名神策軍都被拘管在這館驛中,不得自由走動,就連自己,沒有狼牙騎虞侯陪同,也難走出這鳥籠似的館驛。


    隨狄虎頭出了館驛,杜牧一眼望見李賢齊仍然是一身整齊利索的皮甲,身上零零碎碎的玩意兒不少,挎弓帶刀,麵露微笑,看上去誰不讚一聲好個英武勇剽少年郎,


    難道又要出戰?杜牧的心突突跳了!……%.1¥¥.$%起來,李賢齊身後轉出劉蕡,一身翻領窄袖的胡服,“牧之,上馬到城東樹林裏去狩獵!”


    三人在一群狼牙騎的護衛下,左牽黃,右擎蒼,馬蹄紛踏,濺起滿地的泥水,呼嘯著出了潞縣。


    樹林被雨水洗得清新,樹葉兒在陽光下泛起亮綠,腳下是野花青草,厚厚的枯葉殘枝,在林子中尋了一處平坦的地方,放下幾個馬紮,一個油布折疊桌子,桌布上有幾處下凹的口袋,剛好放個茶杯。


    杜牧眼睛瞪得溜圓,既方便攜帶又實用,在野外細節如此周到,李賢齊處處顯露出不同常人的才智!


    留下幾人燒水泡茶,狼牙騎大部散開在林中狩獵,守衛警戒。


    陽光從樹葉間撒落下來,一陣風吹過,樹葉嘩嘩作響,光影晃動,反而增添了林子的靜謐。


    “牧之兄,昨晚奪取幽州城門失了手,未將楊誌誠逐出幽州,大事難成,某不願幽州陷入戰火,讓幽燕漢兒死於內鬥之中,牧之兄高才,有何策教我?”李賢齊毫不避忌,坦然相告。


    杜牧認真地審視著李賢齊,見他目光坦澈,神色自然,暗歎了一聲,既有霹靂手段,也有菩薩心腸,這個少年振威校尉崛起河朔是早晚的事。


    杜牧低頭思索,李賢齊、劉蕡也不著急,滿目清新翠綠,耳聽鳥語啾啾,悠然品著清茶。


    剛過世的趙郡公李絳曾上奏,杜牧心中轉的念頭卻是另外一回事,驕橫跋扈的河朔藩鎮,都將軍士分別交給諸將統領,不將兵權集中在一人手裏,如果一人大權在握,日夜都得擔心他找機會謀害自己,諸將勢均力敵,互相顧忌,誰也不敢先動手,河朔藩鎮都把這個當成治軍理政的法寶。


    如在茫茫黑夜中看見一絲淩晨的曙光,杜牧隱隱有幾分激動


    眼下幽州已形成兩大勢力團夥,楊誌誠自不必說,史元忠拉起一幫,不對,李賢齊素有大誌,有劉蕡、盧遵相助,又有武威郡王,燕州鐵騎為後盾,恐怕會另立山頭,幽州日後必亂,亂子一起,朝廷正好分而治之!


    端起清茶,杜牧大大呷了一口,壓了壓激動的心情,“楊誌誠脅迫幽州眾將,欲掘武威郡王母兄之墳,取其錢財,引發幽州之亂,百姓受戰火離亂之苦,某將據實上奏,為李振威憐憫百姓主動停戰仗義執言!”


    還是書生意氣,你一個七品員外郎,如何能上奏天聽?李賢齊皺眉道:“楊誌誠剛由朝廷授節,朝中又有牛黨為援,你一人勢孤,易招人忌恨,不妥,不妥。”


    放下手中茶杯,劉蕡緩緩道:“眼下牛黨力薦的幽州節帥楊誌誠德能威信不足服眾,捅了大漏子,牧之如能在雙方之間奔走斡旋,替牛黨遮掩這樁醜事,禮部侍郎魏寶義幾封書信回去,牛黨必定會重用你!”


    這是在安排我如何做事,杜牧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之色,敢情你們在為我下套?


    手一擺,李賢齊渾沒在意:“牧之兄為孫子作注,可知用兵之法,欲先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朝中權宦勢盛,如能投靠宦黨,做到翰林學士,隨侍聖人左右——”


    猛地在林間站了起來,杜牧嘿嘿冷笑不止,“你們給我下了好大一個圈套,要我投靠權宦,自汙身名,為你們謀利,去華兄,怎麽你不去幹這事?”


    痛苦地搖了搖頭,劉蕡臉露悲憤的神色,“牧之,難道你願意浮沉幕府,終生沉淪下僚嗎?你不是有平生五色線,願補舜衣裳的誌向嗎?某因為《直言極諫策》為宦黨深深忌恨,未嚐有一日不想除去朝中奸宦,得李振威指點,才知要成大事,須講究策略,迂回側擊……”


    嘴張成一個圓形,杜牧聽得目瞪口呆,李賢齊、劉蕡距長安幾千裏之遙,竟然想替皇帝除去宦黨,當真是危言聳聽。


    起身走了兩步,李賢齊腳下的枯葉被踩得悉悉索索作響,“春衣使焦奉鸞被遣往幽州,幹這趟苦差,他是宦官仇士良的人,仇士良擁立聖人登基,現在卻沒有多少權力,正好可以引為援助。”


    林子裏空氣清新,雨水洗過的青翠讓人舒心,杜牧有幾分心動,問道:“結交宦官,為何選哪仇士良?”


    “樞密使兼右軍中尉王守澄權勢熏天,那裏瞧得起我們幾個嘍囉?仇士良門庭冷落,正好結交,不過這是史元忠的前程,我們讓他出銀錢,賄賂仇士良,結為奧援……”一說起銀錢,李賢齊眉頭微擰,有幾分心疼,老子的錢也不是那麽容易得來的,白白送給宦官?還是找史元忠這個冤大頭。


    為杜牧續了一道水,劉蕡話語誠摯,解釋道:“牧之出自長安望族,李振威知你祖、父相繼去世後,家中食野蒿藿,寒無夜燭,家裏的負擔也大,由你代表山海,出麵與仇士良聯合經商,在長安銷售山海釀等貨物……”


    這會兒又讓我去幹這商賈謀利的事,不過家中確實貧困……杜牧默默不語,我那些被海盜搶了的白綢。


    名韁利鎖還誘惑不了你,杜牧老大,你還不點頭,李賢齊苦口婆心勸道:“商賈之事鍛練牧之的度支之才,你也不必事必躬親……與仇士良一起經商聚財,可從迷惑他,日後聖人要除宦黨,狼牙騎隨時奉詔除奸。”


    透過茂密的樹葉,一縷陽光落在杜牧震驚的臉上,他遲疑半響,終於堅定地點了點頭。


    雙眼注視著杜牧,劉蕡飽含感情的聲音道:“牧之,你雖經殺陣,氣質沉穩許多,但要你自汙清名,與宦黨腐化墮落在一塊,與他們虛與委蛇,潛伏數年,苦了兄弟你了。”


    細碎的陽光灑在林子裏忽明忽暗,野花簇簇,綻放的都是星星般白色紫色的小花,一股烤肉的香氣彌漫過來,李賢齊心懷大慰,呷了口茶,搖頭晃腦道:“地之穢者多生物,水之清者常無魚。故君子當存含垢納汙之量,不可持好潔獨行之操!”


    劉蕡與杜牧對視一眼,突地一齊動手,將李賢齊掀翻在地,杜牧抓起兩把濕泥枯葉,抹在李賢齊臉上,笑道:“賢齊乃當世君子,自然需這垢汙!”


    樹林裏響起一片打鬧的歡聲笑語,誰會想到那是三個大老爺們?


    世事如棋局局新,李賢齊在長安布下子,如何得到皇帝的信任,除掉宦官?又是懸念。


    長安有十萬才藝雙全的歌姬,酒肆萬間,胡姬貌美,李賢齊束身歸朝,廣蓄歌姬,杜牧詩中的張好好,紫雲,白居易家的楊柳,樊素,鬱子……表麵香豔風流,暗地裏殺機四伏,不一樣的朝鬥,精彩盡在第七卷甘露變,上架訂閱,不可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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